南史下 高聲長誦 始興于叔陵修飾虛名，每入朝，常于車中馬上執(zhí)卷讀書，高聲長誦，陽陽自若，歸坐齋中，或自執(zhí)斧斤，為沐猴百戲，又好游冢墓間，遇有塋表主名可知者，輒命左右發(fā)掘，取其石志古器，并骸骨肘脛，持為玩弄，藏之府庫。(《陳諸王列傳》) 合十余船為大舫 孫蠩居家，頗失于侈，家庭穿筑，極林泉之致，歌鐘舞女，當時罕儔。賓客填門，軒蓋不絕。及出鎮(zhèn)郢州，乃合十余船為大舫，于中立亭池，植荷芰，每良辰美景，賓僚并集，泛長江而置酒，亦一時之勝賞焉。(《孫蠩列傳》) 必當無智 虞寄字次安，少聰敏，年數(shù)歲，客有造其父，遇寄于門，嘲曰：郎子姓虞必當無智?！奔膽?yīng)聲曰：文字不辨，豈得非愚?！笨痛髴M，入謂其父：此子非常人，文舉之對，不是過也?！?《虞荔列傳》) 惡蛇受祭酹 傅纟宰雖強直有才，而毒惡傲慢，為當世所嫉。及死，有惡蛇屈尾來上靈床，當前受祭酹，去而復(fù)來者百余日，時時有彈指聲。(《傅纟宰列傳》) 我有奇術(shù) 時臨淮劉玄明亦有吏能，歷山陰、建康令，政常為天下第一，終為司農(nóng)卿。后傅歲羽又代玄明為山陰令，問玄明曰：愿以舊政告新令尹?！贝鹪唬何矣衅嫘g(shù)，卿家譜所不載，臨別當相示?！奔榷唬鹤骺h令唯日食一升飯，而莫飲酒，此第一策也?！?《循吏列傳》) 司風令史 宋明帝性猜忌，休肥，憎風，夏月常著小皮衣，拜左右二人為司風令史，風起方面，輒先啟聞。(同上) 雖素而華 孫謙末年頭生二肉角，各長一寸，卒官，時年九十二。臨終遺命諸子曰：吾少無人間意，故自不求聞達，而仕歷三代，官成兩朝，如我資名，或蒙贈謚，自公體耳，氣絕即以幅巾就葬，每存儉率。此見車需車過精，非吾志也。士安束以蘧，王孫倮入后土，雖是匹夫之節(jié)，取于人情未允。今使棺足周身，壙足容棺，蒠書爵里，無曰不然。旒表命數(shù)差可停息。直僦車需床，裝之以艸。以常所乘者為魂車，他無所用。”第二子貞巧，乃織細廢裝車需，以篾為鈴佩，雖素而華，帝為艸 舉哀，甚悼惜之。(同上) 卿禮有過陸納 何遠為武康令，愈厲廉節(jié)，除淫祀，正身率職，人甚稱之。太守王彬巡屬縣，諸縣皆盛供帳以待焉，至武康，遠獨設(shè)糗水而已。彬去，遠送至境，斗酒只鵝而別，彬戲曰：卿禮有過陸納，將不為古人所笑乎？”(同上) 稱為水淫 何佟之性好潔，一日之中，洗滌者十余遍，猶恨不足，時人稱為水淫。于時，又有遂安令劉澄，為性彌潔，在縣埽拂郭邑，路無橫草，水翦蟲穢，百姓不堪命，坐免官。(《儒林列傳》) 侃因唾灼口中 鄭灼性精勤，尤明三禮，少時，嘗夢與皇侃遇于途，侃謂曰：鄭郎開口?！辟┮蛲僮瓶谥?，自后義理益進。灼家貧，抄義疏，以日繼夜，筆毫盡，每削用之。常蔬食，講授多苦心熱，若瓜時，輒偃臥以瓜鎮(zhèn)心，起便讀誦，其篤志如此。(同上) 仆助君師 張譏字直言，受學于汝南周弘正，每有新意，為先輩推服。陳天嘉中，為國子助教，時周弘正在國學，發(fā)周易題，弘正第四弟弘直亦在講席。譏與弘正論議，弘正屈，弘直危坐厲聲，助其申理。譏乃正色謂弘直曰：今日集義，辨正名理，雖知兄弟急難，四公不得有助?！焙胫敝^曰：“仆助君師，何為不可?！迸e坐以為笑樂。(同上) 掘顧榮冢 邱靈鞠領(lǐng)東觀祭酒，曰：人居官愿數(shù)遷，使我終身為祭酒，不恨也。”永明二年，領(lǐng)驍騎將軍，靈鞠不樂武位，謂人曰：我應(yīng)還東掘顧榮冢，江南地方數(shù)千里，士子風流，皆出此中，顧榮忽引諸傖輩渡，妨我輩涂轍，死有余罪?！膘`鞠好飲酒，臧否人物，在沈深坐見王儉詩，深曰：王令文章大進?！膘`鞠曰：何如我未進時?！贝搜赃_儉。靈鞠宋時文名甚盛，入齊頗減，蓬發(fā)弛縱，無形儀，不事家業(yè)，王儉謂人曰：邱公仕宦不進，才亦退矣?！?《文學列傳》) 曹子建何足數(shù)哉 吳邁遠者，好為篇章，宋明帝聞而召之，及見曰：此人連絕之外，無所復(fù)有?！边~遠好自夸，而嗤鄙他人，每作詩得稱意語，輒擲地呼曰：曹子建何足數(shù)哉！”檀超聞而笑曰：昔劉季緒才不逮于作者，而好詆訶人文章，季緒瑣瑣，焉足道哉！至于邁遠，何為者乎？”(同上) 著蚤虱等賦 卡彬頗飲酒，擯棄形骸，仕既不遂，乃著蚤虱蝸蟲蝦蟆等賦，皆大相指斥。其蚤虱賦序曰：“余居貧布衣，十年不制，一袍之縵，有生所托，資其寒暑，無與易之，為人多病，起居甚疏，縈寢敗絮，不能自釋，兼攝性懈惰，懶事皮膚，澡刷不謹，浣沐失時，四體寧寧毛寧毛，加以臭穢，故葦席蓬纓之間，蚤虱猥流，淫癢渭，無時恕肉，探揣攫撮，日不替手。虱有諺云：朝生墓孫’。若吾之虱者，無湯沐之慮，絕相吊之憂，晏聚乎久衤夸爛布之裳，復(fù)不鉞之討捕，孫孫子子，三十五歲焉?！逼渎匝越詫嶄浺病Ｓ譃榍莴F決錄，目禽獸云：羊性淫而狠，豬性卑而率，鵝性頑而傲，狗性險而出?！苯灾赋赓F勢。其羊淫狠，謂呂文顯；豬卑率，謂朱隆之；鵝頑傲，謂潘敞；狗險出，謂沈文度。其險詣如此。蝦蟆賦云：紆青拖紫，名為蛤魚?！笔乐^比令仆也。又云：蝌蚪唯唯，群浮暗水，唯朝繼夕，聿役如鬼。”比令史諮事也。文章傳于閭巷，后歷尚書比部郎、安吉令、車騎記室。彬性飲酒以瓠壺瓢勺，竊皮為肴。著帛冠，十二年不改易。以大瓠為火籠，什物多諸詭異。自稱卞田居，婦為傅蠶室?；蛑^曰：卿都不持操，名器何由得升。”彬曰：擲五木子，十擲輒閚，豈復(fù)是擲子之拙？吾好擲政極此耳?！焙鬄榻椊ㄌ?，卒官。永明中，瑯邪諸葛鮖為國子生，作云中賦，指祭酒以下，皆有形似之目，坐事系東冶，作東冶徒賦，武帝見，赦之。又有陳郡袁嘏自重其文，謂人曰：我詩應(yīng)須大材迮之，不爾飛去?！苯ㄎ淠?，為諸暨令，被王敬則賊所殺。時有廣陵高爽，博學多材，劉為晉陵縣，爽經(jīng)途詣之，了不相接，爽甚銜之。俄而爽代為縣，遣迎贈甚厚，爽受餉，答書云：高晉陵自答?！比藛柶渌?，答云：劉餉晉陵令耳，何關(guān)爽事。”又有人送書與爽告躓，云：比日守羊困苦。”爽答曰：守羊無食，何不貨羊糴米?！睂O抱為延陵縣，爽又詣之，抱了無故人之懷。爽出，從縣闔下過，取筆書鼓云：徒有八尺圍，腹無一寸腸，面皮如許厚，受打未詎央?！彼瑱C悟多如此。坐事被系，作鑊魚賦以自況，其文甚工，后遇赦免，卒。孫抱，東莞人，善吏職，形體肥壯，腰帶十圍，爽故以此激之。(同上) 一萬見與 崔慰祖賣宅須四十五萬，買者云：寧有減不？”答曰：誠異韓伯休，何容二價？”買者又曰：“君但賣四十六萬，一萬見與?！蔽孔嬖唬贺M是我心乎？”(同上) 每宿昔作名一束 何思澄重交結(jié)，分華林遍略書與諸賓朋校定，而終日造謁。每宿昔作名一束，曉便命駕，朝賢無不悉狎，狎處即命食，有人方之婁護，欣然當之。投晚還家，所赍名必盡。(同上) 恐虱饑死 江泌字士清，濟陽考城人也，父亮之，員外郎。泌少貧，晝?nèi)枕綖闃I(yè)，夜讀書，隨月光，光斜則握卷升屋，睡極墮地，則更登。性行仁義，衣敝虱多，綿裹置壁上，恐虱饑死，乃復(fù)置衣中，數(shù)日間終身無復(fù)虱。(《孝義列傳》) 自稱下官 庚道愍尤精相板，宋明帝時，山陽王休屢以言語忤顏，見道愍，托以己板為他物，令道愍占之，道愍曰：此乃甚貴，然使人多衍忤?！毙菀择覐┗卦斆?，求換其板，他日彥回侍明帝，自稱下官，帝多忌，甚不悅，休具以狀言，帝乃意解。(同上) 不勝忿作劫 建康人張悌，家貧無以供養(yǎng)，以情告鄰富人，富人不與，不勝忿，遂結(jié)四人作劫，所得衣物，三劫持去，實無一錢入己。縣抵悌死罪，悌兄松訴稱：與弟景是前母子，后母唯生悌，松長不能教誨，乞代悌死?！本坝衷唬核墒堑臻L，后母唯生悌，若從法，母亦不全，亦請死?！蹦赣衷疲恒?yīng)死，豈以弟罪枉及諸兄?！便┮嘁秩珒尚止B(yǎng)?？h以上讞，帝以為孝義，特降死，后不得為例。(同上) 山中宰相 陶弘景字通明，止于句容之句曲山，自號華陽隱居，梁武帝手敕招之，錫以鹿皮巾，后屢加禮聘，并不出，唯畫作兩牛，一牛散放水草之間，一牛著金籠頭，有人執(zhí)繩以杖驅(qū)之。武帝笑曰：“此人無所不作，欲效曳尾之龜，豈有可致之理？”國家每有吉兇征討大事，無不前以諮詢，月中常有數(shù)信，時人謂為山中宰相。二宮及公主貴要，參候相繼，贈遺未嘗脫時，多不納受，縱留者即作功德。天監(jiān)四年，移居積金東澗。弘景行辟導(dǎo)引之法，自隱處四十許年，年逾八十，而有壯容。仙書云：眼方者壽千歲。”弘景末年，一眼有時而方。曾夢佛授其菩提記云名為勝力菩薩，乃詣貿(mào)阝縣阿育王塔，自誓受五大戒。(《隱逸列傳》) 恣其取足 庾詵字彥寶，新野人也。嘗乘舟從沮中山舍還，載米一百五十石，有人寄載三十石，及至宅，寄載者曰：君三十斛，我一百五十斛?！痹柡偃徊恍?，恣其取足。(同上) 咸聞空中唱 庾詵晚年，尤遵釋教，宅內(nèi)立道場，環(huán)繞禮讖，六時不輟，誦法華經(jīng)，每日一遍。后夜中忽見一道人，自稱愿公，容止甚異，呼詵為上行先生，授香而去。中大通四年，因?qū)?，忽驚覺曰：愿公復(fù)來，不可久住?！鳖伾蛔儯越K而亡，年七十八。舉室咸聞空中唱“上行先生已生彌陀凈域矣?！蔽涞勐劧略t，謚貞節(jié)處士，以顯高烈。(同上) 敵陳戴三千萬錢 戴法興，會稽山陰人也。家貧，父碩子以販為業(yè)。法興二兄，延壽、延興，并修立，延壽善書，延興好學。山陰有陳戴者，家富有錢三千萬，鄉(xiāng)人或云：戴碩子三兒，敵陳戴三千萬錢。”(《恩幸列傳》) 謹錄牡 戴法興臨死，封閉庫藏，使家人謹錄硁牡。(同上) 何容讀書 孝武公除后晉安王子勛侍讀，博士諮徐爰：宜習業(yè)與不？”爰答曰：居喪讀喪禮，習業(yè)何嫌?！鄙偃?，始安王子真博士諮爰，爰曰：小功廢業(yè)，三年喪何容讀書?！逼鋵喙灾嚱匀绱?。(同上) 何不遷合朔日邪 阮佃夫及王道隆、楊運夫并執(zhí)權(quán)，亞于人主，嘗正旦應(yīng)合朔，尚書奏遷元會，佃夫曰：元正慶會，國之大禮，何不遷合朔日邪？”其不稽古如此。(同上) 此是黃門手板 綦母珍之在西州時，有一手板，相者云：當貴?！泵恳源搜詣拥?，又圖黃門郎，帝嘗問之曰：“西州時手板何在？”珍之曰：此是黃門手板，官何須問？”帝大笑。(同上) 置嬪御妓樂 徐龍駒以奄人本給安陸侯，后度東宮為齋帥，廢帝即位以后，便佞見寵。凡諸鄙黷雜事，皆聽誘勸，位羽林監(jiān)、后闔舍人、黃門署令、淮陵太守，帝為龍駒置嬪御妓樂，常住含章殿，著黃綸帽，被貂裘，南面向案，代帝畫敕，內(nèi)左右侍直，與帝不異。前代趙忠、張讓之徒，莫之能比。(同上) 亦從改焉 齊東昏自群公誅后，無復(fù)忌憚，無日不游走，所幸潘妃，本姓俞，名尼子，王敬則妓也，或云宋文帝有潘妃，在位三十年，于是改姓曰潘。其父寶慶亦從改焉。帝呼寶慶及茹法珍為阿丈，梅蟲兒及東冶營兵俞靈韻為阿兄。帝與法珍等俱詣寶慶，帝躬自汲水，助廚人作膳，為市中雜語，以為諧謔。(同上) 謂為生犀 陸驗與徐馬兩人遞為少府丞太史，驗本無藝業(yè)，而容貌特丑，先是外國獻生犀，其形甚陋，故閭里咸謂驗為生犀。驗馬并以苛刻為務(wù)，百賈畏之，朱異尤與之昵，時人謂之三蠹。(同上) 啄口流血 司馬申歷事陳朝三帝，性忍害，好飛書以譖毀，朝之端士遍被其殃。嘗晝寢于尚書下省，有鳥啄其口，流血及地，時論以為譖賢之效也。(同上) 此是我馬何因死去 隋師將濟江，群臣請為備防，施大慶沮壞之，后主未決，孔范奏曰：長江天塹，古來限隔，虜軍豈能飛渡？邊將欲作功勞，妄言事急。臣自恨位卑，虜若能來，定作太尉公矣?！被蛲员避婑R死，范曰：此是我馬，何因死去?！焙笾魃钜詾槿?，故不為備。(同上) 將軍乃有宇宙之號乎 侯景又矯詔，自加宇宙大將軍都督六合諸軍事，以詔文呈簡文帝，簡文帝大驚曰：將軍乃有宇宙之號乎？”(《賊臣列傳》) 伊那得來啖是 王偉請立七廟，侯景曰：何謂七廟？”偉曰：天子祭七世祖考，故置七廟?！辈⒄埰呤乐M，敕太常具祭祀之禮。景曰：前世吾不復(fù)憶，唯阿耶名標，且在朔州，伊那得來啖是。”眾聞咸笑之。景黨有知景祖名乙羽周者，自外悉是王偉制其名位，以漢司徒侯霸為始祖，晉徵士侯瑾為七世祖，于是推尊其祖周為大丞相，父標為元皇帝。(同上) 皆謂為廂 侯景床東邊香爐無故墮地，景呼東西南北皆謂為廂，景曰：此東廂香爐那忽下地？”議者以為湘東軍下之徵。(同上) 湘東一目 王偉及呂季略、周石珍、嚴俱送江陵，偉尚望見全，于獄為詩贈元帝下要人曰：趙壹能為賦，鄒陽解獻書，何惜西江水，不求轍中魚?！庇稚衔灏僮衷娪谠郏蹛燮洳?，將舍之，朝士多忌，乃請曰：前日偉作檄文有異辭句?！痹矍蠖曋疲喉椨鹬赝?，尚有烏江之敗，湘東一目，寧為四海所歸?！钡鄞笈挂葬斸斊渖嘤谥嗥淠c，顏色自若，仇家臠其肉，俯而視之，至骨，方刑之。(同上) 北史上 非是俊物 典御丞李集面諫齊文宣帝，比帝有甚于桀紂，帝令縛置流中沉沒，久之，復(fù)令引出，謂曰：“吾何如桀紂？”集曰：回來彌不及矣?！钡塾至畛林龈鼏?，如此數(shù)四，集對如初，帝大笑曰： “天下有如此癡漢，方知龍逢比干，非是俊物?！彼旖夥胖?。(《齊文宣本紀》) 不登孌童之床 齊文宣在晉陽，太子監(jiān)國，集諸儒講孝經(jīng)，令楊傳旨，謂國子助教許散愁曰：先生在世，何以自資？”對曰：散愁自少以來，不登孌童之床，不入季女之室，服膺簡策，不知老之將至。平生素懷，若斯而己?！碧釉唬侯佔涌s屋稱貞，柳下嫗而不亂，未若此翁白首不娶者也?！蹦速l絹百匹。(同上) 具牢饌而親觀之 齊后主御馬，則藉以氈褥，食物有十余種，將合牝牡，則設(shè)青廬，具牢饌，而親觀之。狗則飼以粱肉，馬及鷹犬，乃有儀同郡君之號，故有赤彪儀同、逍遙郡君、凌霄郡君，高思好所謂馱龍逍遙者也。犬于馬上設(shè)褥以抱之，斗雞亦號開府，犬馬雞鷹，多食縣干。又于華林園立貧窮村舍，帝自敝衣為乞食兒，又為窮兒之市，躬自交易。(《齊后主本紀》) 將恐來世以予為口實 西魏恭帝元年四月，帝大饗群臣，魏史柳虬執(zhí)簡書告于朝曰：廢帝，文皇帝之嗣子，年七歲，文皇帝托于安定公曰：是子也才，由于公，不才亦由于公，公宜勉之?！仁芷澲丶模釉o之任，又納女為皇后，遂不能訓(xùn)誨有成，致令廢黜，負文皇帝付囑之意，此咎非安定公而誰？”帝乃令太常盧辯作誥喻公卿曰：嗚呼，我群后暨眾士，維文皇帝以襁褓之嗣，托于余訓(xùn)之誨之，庶厥有成，而予罔能弗變厥心，庸暨乎廢，墜我文皇帝之志。嗚呼，茲咎予其焉避。予實知之，矧爾眾人之心哉？惟予之顏，豈惟今厚，將恐來世以予為口實。”(《周文帝本紀》) 曾為次長祖 周宣帝不聽人有高者大者之稱，諸姓高者改為姜，九族稱高祖者為長祖，曾為次長祖，官稱名位，凡謂上及大者改為長。又令天下車皆渾成為輪，禁天下婦人皆不得施粉黛，唯宮人得乘有輻車、加粉黛焉。(《周宣帝本紀》) 少年為婦人服飾 周宣帝好令京城少年為婦人服飾，入殿歌舞，與后宮觀之，以為喜樂。(同上) 乃體過于吾 瑯邪公主名玉儀，魏高陽王斌庶生妹也，初不見齒，為孫騰妓，騰又放棄，齊文襄帝遇堵途，悅而納之，遂被殊寵，奏魏帝封焉。文襄謂崔季舒曰：爾由來為我求色，不如我自得一絕異者。崔暹必當造直諫，我亦有以待之?！奔板咧J事，文襄不復(fù)假以顏色，居三曰，暹懷刺墜之于前，文襄問：何用此為？”暹悚然曰：未得通公主?！蔽南宕髳偅彦弑廴胍娧?。季舒語人曰：崔暹常忿我佞，在大將軍前，每謂叔父合殺，及其自作，體佞乃體過于吾。”(《后妃列傳》) 俗弄女婿法 齊文宣段昭儀，段韶妹也?；橄Γ仄拊蠟樗着龇?，戲文宣，文宣銜之，后因發(fā)怒，謂韶曰：我會殺爾婦?！痹蠎?，匿婁太后家，終文宣世不敢出。(同上) 妝點不獲時至 馮淑妃名小憐，大穆后從婢也。穆后愛衰，以五月五日進之，號日續(xù)命，慧黠，能彈琵琶，工歌舞。后主惑之，坐則同席，出則并馬，愿得生死一處。命淑妃處隆基黨，淑妃惡曹昭儀所常居也，悉令反換其地。周師之取平日，帝獵于三堆，晉州亟告急，帝將還，淑妃請更殺一圍，帝從其言，及帝至晉州，城已欲沒矣，作地道攻之，城陷十余步，將士乘勢欲入，帝敕且止，召淑妃共觀之，淑妃妝點不獲時，至周人以木拒塞，城遂不下。舊俗相傳晉州城西石上有圣人跡，淑妃欲往觀之，帝與淑妃度橋，橋壞，至夜乃還，稱妃有功勛，將立為左皇后，即令使馳取翟等皇后服御，仍與之并騎觀戰(zhàn)，東偏少卻，淑妃怖曰：軍敗矣。”帝遂以淑妃奔還，至洪洞戍，淑妃方以粉鏡自玩，后聲亂唱賊至，于是復(fù)走。內(nèi)參自晉陽以皇后衣至，帝為按轡，命淑妃著之，然后去。帝奔鄴，太后后至，帝不出迎，淑妃將至，鑿城北門出十里迎之。復(fù)以淑妃奔青州。后主至長安，請周武帝乞淑妃，帝曰：朕視天下如脫屣，一老嫗豈與公惜也?！比砸再n之。及帝遇害，以淑妃賜代王達，甚嬖之。淑妃彈琵琶，因弦斷，作詩曰：雖蒙今日寵，猶憶昔日憐，欲知心斷絕，應(yīng)看膠上弦?！边_妃為淑妃所憎，幾至于死。隋文帝將賜達妃兄李詢，令著布裙配舂，詢母逼令自殺。笑典氏曰：小憐處隆基堂，豈唐明皇帝之前世因乎！”(同上) 竟不能得 艾陵伯元萇性剛毅，雖有吉慶事，未嘗開口而笑。孝文遷都，萇以代尹留鎮(zhèn)，除懷朔鎮(zhèn)都大將，因別賜萇酒，雖拜飲而顏色不泰，帝曰：聞公一生不笑，今方隔山，當為朕笑?！本共荒艿?。帝曰：五行之氣，偏有所不入，六合之間，亦何事不有。”左右見者無不扼腕大笑。(《魏諸宗室列傳》) 十錢主簿 陽平王熙玄孫慶智，性貪鄙，為太尉主簿，事無大小，得物然后判，或十數(shù)錢，或二十錢，得便取之，府中號為“十錢主簿?！?《魏諸王列傳》) 正似鴨耳 元善以高赹有宰相之具，嘗言于上曰：楊素粗疏蘇威怯懦，元胄、元，正似鴨耳?？梢愿渡琊⒄撸ㄓ懈呲^。”上初然之，及赹得罪，上以善言為赹游說，深責讓之，善憂懼，先患消渴，于是病頓而卒。(同上) 斯臣之所以毒恨者也 淮陽王孝友，嘗奏表曰：古諸侯娶九女，士有一妻二妾。晉令諸王置妾八人，郡君侯妾六人。官品令第一、第二品有四妾，第三、第四有三妾，第五、第六有二妾，第七、第八有一妾，所以陰教聿修，繼嗣有廣。廣繼嗣，孝也。修陰教，禮也。而圣朝忽棄此數(shù)，由來漸久，將相多尚公主，王侯娶后族，故無妾媵，習以為常，婦人多幸，生逢今世，舉朝略是無妾，天下殆皆一妻。設(shè)令人強志廣娶，則家道離索，身事箏鍃，內(nèi)外親知，共相嗤怪。凡今之人，通無準節(jié)。父母嫁女，則教之以妒。姑姐逢迎，必相勸以忌。持制夫為婦德，以能妒為女工。自云受人欺。畏他笑我。王公猶自一心，以下何敢二意。夫妒忌之心生，則妻妾之禮廢，妻妾之禮廢，則奸淫之兆興，斯臣之所以毒恨者也。請以王公第一品娶八，通妻以備九女稱事，二品備七，三品、四品備五，五品、六品則一妻二妾，限以一周，悉令充數(shù)，若不充數(shù)，及待妾非禮，使妻妒，加捶撻，免所居官，其妻無子而不娶妾，斯則自絕，無以血食祖父，請科不孝之罪，離遣其妻。欲使王侯將相、功臣子弟，苗裔滿朝，傳祚無窮，此臣之志也。”詔付有司，議奏不同。(同上) 何為竊入王家 扶風郡王孚性機辯，好酒，貌短而禿，周文帝偏所眷顧，嘗于室內(nèi)置酒十瓶，瓶余一斛，上皆加帽欲戲孚。孚適入室，見即驚且喜曰：吾兄弟輩甚無禮，何人竊入王家，匡坐相對，宜早還宅也?！币虺志茪w。周文撫手大笑。(同上) 大致紛紜 廣陽王湛，名位漸重，留連聲色，始以婢紫光遺尚書郎中宋游道，后乃私耽，出為冀州，竊而攜去，游道大致紛紜，乃云：紫光湛父所寵，湛母遺己?！睂⒅鹿模媚送Ｏ?。論者兩非之。(同上) 始經(jīng)五朝便爾逃遁 元欽曾托青州人高僧壽為子求師，師至，未幾逃去。欽以讓僧壽，僧壽性滑稽，反謂欽曰：“凡人絕粒七日乃死，始經(jīng)五朝，便爾逃遁，去食就信，實有所難?！睔J乃大慚，于是待客稍厚。(同上) 重笞一百 孝武帝將入關(guān)，授元仲景中軍大都督，留京師，齊神武欲至洛陽，仲景遂棄妻子，追駕至長安，仍除尚書右仆射，封順陽王。仲景既失妻子。乃娶故朱天光妻也列氏，本娼女，有美色，仲景甚重之。經(jīng)數(shù)年，前妻叔袁紇氏自洛陽間行至，也列遂徙居異宅。之久，有奸事露，詔仲景殺之，仲景寵情愈至，謬殺一婢，蒙其尸而厚葬以代焉，也列徙于密處，人莫知其詐。仲景三子濟鐘奉，叔袁紇氏生也，皆以宗室，早歷清官。仲景以也列尚在，恐妻子漏之，乃謀殺叔袁紇。紇先覺，復(fù)欲陰害也列。也列謂從奴曰：若叔袁紇殺我，必投我?guī)校腋尕┫?，冀或不死，若必理前愆，猶埋我好地，爾為我告之?！迸旄嬷芪牡邸Ｖ芪囊雷?，詔笞仲景一百，免右仆射，以王歸第。也列以自告而逐之。仲景猶私不已。又有告者，詔重笞一百，付宗正，官爵盡除。仲景仍通焉。后周文帝以其歷任有令名，且杖策追駕，乃奏復(fù)官爵，也列叔袁紇于是同居。大統(tǒng)五年，除幽州刺史。仲景多內(nèi)亂，后就州賜死。(同上) 未得三十錢 濟陰王誕累遷齊州刺史，在州貪暴，大為人患。牛馬騾驢，無不逼奪，家之奴隸，悉迫取良人為婦。有沙門為誕采藥，還見誕，問外消息，對曰：唯聞王貪，愿王早代?！闭Q曰：齊州七萬家，吾至來，一家未得三十錢，何得言貪？”后為御史中尉元篡所糾，會赦免，薨謚靜王。(同上) 一時放免 元麗拜雍州刺史，為政嚴酷，吏人患之。其妻崔氏誕一男，麗遂出州獄死囚，及徒流案未申臺者，一時放免。(同上) 何為著百戲衣 孝武帝汛舟天泉池，命宗室諸王陪宴，樂浪王忠愚而無智，性好衣服，遂著紅羅襦，繡作領(lǐng)，碧纟由礻夸，錦為緣。帝謂曰：朝庭衣冠，應(yīng)有常式，何為著百戲衣？”對曰：臣少來所愛，情存綺羅，歌衣舞服，是臣所愿。”帝曰：人之無良，乃至此乎！”(同上) 先造棺猶在僧寺 魏宣武帝委政于高肇，宗室傾憚，唯元匡與肇抗衡。先自造棺，置于聽事，意欲輿棺詣闕，論肇罪惡，自殺切諫。肇聞而惡之。后因與太常卿劉芳議爭權(quán)量，遂與肇聲色，為御史中尉王顯所糾，詔可。有司奏匡誣肇，處匡死刑。宣武免死，降為光祿大夫，又兼宗正卿，出為兗州刺史。明帝初，入為御史中尉，嚴于彈糾，封東平郡王。匡每有奏請，尚書令任城王澄時致執(zhí)奪，匡剛隘，內(nèi)遂不平，先所造棺，猶在僧寺，乃復(fù)修事，將與澄相攻。澄頗知之，后將赴省，與匡逢遇，騶卒相撾，朝野駭愕。澄因是奏匡罪狀三十余條，廷尉處以死刑，詔付八議，特加原宥，削爵除官。(同上) 攘袂撫幾而言 時三公曹令史朱暉素事錄尚書高陽王雍，雍欲以為廷尉評，頻請托吏部尚書東阿縣公元順，順不為用，雍遂下命用之，順投之于地。雍聞之大怒，昧爽坐都廳，召尚書及丞郎畢集，欲待順至于眾挫之。順日高方至，雍攘袂撫幾而言曰：身天子之子，天子之弟，天子之叔，天子之相，四海之內(nèi)，尊親莫二，元順何人，以身成命，投棄于地？”順須鬢俱張，仰面看屋，憤氣奔涌，長逴而不言，久之，搖一白羽扇，徐而謂雍曰：高祖遷宅中土，創(chuàng)定九流，官方清濁，軌儀萬古，而朱暉小人，身為省吏，何合為廷尉清官？殿下既先皇同氣，誠宜遵旨，自有恒規(guī)，而復(fù)逾之也？”雍曰：身為丞相、錄尚書，如何不得用一人為官？”順曰：庖人雖不理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未聞有別旨，令殿下參選事。”順又歷聲曰：殿下必如是，順當依事奏聞?！庇核煨Χ栽唬贺M可以朱暉小人，便相忿恨?！彼炱?，呼順入室，與之極飲。(同上) 盜竊求乞 齊郡王簡，字叔亮，性好酒，不能理公私之事。妻常氏，燕郡公喜女也，文明太后以賜簡，干綜家事，頗節(jié)簡酒，乃至盜竊，求乞婢侍，卒不能禁。(同上) 謂之是箸 咸陽王禧與直寢符承祖薛魏孫謀，將害宣武，其齋帥劉小茍告之，禧是夜宿于洪池別墅，不知事露，其夜，將士所在追禧，禧自洪池東南走，左右從禧者唯兼防闔尹龍武，禧憂迫謂曰：試作一謎，當思解之，以釋毒悶?！饼埼滟繎浥f謎云：眠則同眠，起則同起，貪如豺狼，贓不入已?！倍疾挥行挠谝?guī)刺也。喜亦不以為諷己，因解之曰：此是眼也?！倍埼渲^之是箸。渡洛水，至柏塢，顧謂龍武曰：汝可勉心作與太尉公同死計?！饼埼湓唬喝襞c殿下同命，雖死猶生?！倍矶磺荩腿A林都亭，著千斤鎖格龍武，羽林掌衛(wèi)之。(同上) 以彭城為嬪御 彭城王韶字世胄，齊神武以孝武帝后配之，魏室奇寶，多隨后入韶家。有二玉缽相盛，轉(zhuǎn)而不可出，馬腦容三升，玉縫之，皆稱西域鬼作也。歷位太尉、侍中、錄尚書事、司州牧、特進、太傅。齊天保元年，降爵為縣公。韶性行溫裕，以高氏婿，頗膺時寵，能自謙退，臨人有惠政，好儒學，禮致才彥，愛林泉，修第宅，華而不侈，文宣帝剃韶鬢須，加以粉黛衣婦人服以自隨，曰：以彭城為嬪御。”譏元氏微弱，比之婦女。(同上) 少盛如花 北海王詳之初禁，乃以淫安定王燮妃高氏事告母高太妃，母大怒，詈之曰：汝自有妻妾侍婢，少盛如花，何共高麗婢奸，令致此罪？我得高麗婢，當啖其肉。”乃杖詳背及兩腳百余下，自行杖，力疲，乃使奴代。(同上) 吏書失體 劉仁之字山靜，性酷虐，在晉陽，曾管城雉，仁之統(tǒng)監(jiān)作役，以小稽緩，遂杖前殷州刺史裴瑗、并州刺史王綽。齊神武大加譴責。性好文字，吏書失體，便加鞭撻，言韻微訛，亦見捶楚，吏人以此苦之。(《劉庫仁列傳》) 得作稽古不 尉瑾為齊吏部尚書，歷位右仆射卒，外雖通顯，內(nèi)闕風訓(xùn)，閨門穢雜，為世所鄙。有女在室，忽從奔誘，瑾遂以適婦癙皮逸人。瑾又通寡嫂元氏。瑾嘗譏吏部郎中頓邱李構(gòu)云：郎不稽古?！睒?gòu)對令史云：我實不稽古，未知通嫂得作稽古不？”瑾聞大慚。然亦能折節(jié)下士，意在引接名流，但不之別也。有賈彥始者，儀望雖儒生，稱堪充聘陳使，司徒戶曹祖崇儒，文辯俱不足，言將為當世莫及。好學吳人搖辱振足，為人所哂，時論比之寒蟬。又少威儀，子德載以蒲鞭責之，便自投井，瑾自臨井上呼云兒出，聞?wù)呓孕Α?《尉古真列傳》) 效人舉措 尉地干機悟有才藝，馳馬立射五的，時人莫能及。魏太武時位庫部尚書，加散騎常侍，領(lǐng)侍輦郎，奉上忠謹，尤善嘲笑，太武見其效人舉措，忻悅不能自勝，甚見親愛，參軍國大謀。(同上) 令諸父癮余 魏景穆監(jiān)國，穆壽與崔浩等輔政，人皆敬浩，壽獨陵之。又自恃位任，以人莫己及，謂其子師曰：但令吾兒及我，亦足勝人，不須苦教之?！庇鲋T父兄弟，有如仆隸，夫妻并坐食，而令諸父癮余，為時人鄙笑。(《穆崇列傳》) 家人筐篋中物 崔浩性不好莊老之書，每讀不過數(shù)十行輒棄之，曰：此矯誣之說，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做，老聃習禮，仲尼所師，豈設(shè)敗法之言，以亂先王之教？袁生所謂家人筐篋中物，不可揚于王庭。”(《崔宏列傳》) 謂己稽古過之 崔浩纖妍白皙如美婦人，性敏達，長于謀計，自比張良，謂己稽古過之。既被讒，以白馬公歸第，因欲修服食養(yǎng)性術(shù)，而寇謙之有神中錄圖新經(jīng)，浩因師事之。(同上) 肉袒自罰 荊襄初附，周文表授長孫儉都督三荊等十二州諸軍事、荊州刺史、東南道行臺仆射，所部鄭縣令泉璨為百姓所訟，推案獲實。儉即大集僚屬，遂于聽事前引己過，肉袒自罰，舍璨不問。于是屬城肅勵，莫敢犯法。魏文帝璽書勞之。周文又與儉書曰：近聞公部內(nèi)縣令有罪，遂啟杖三十，用肅群下，聞之嘉嘆良久不可言?！?《長孫嵩列傳》) 大承業(yè)十余歲 長孫承業(yè)少輕俠，斗雞走馬，力爭殺人，因亡抵龍門將陳興德家，會赦乃免。因以后妻羅前夫女呂氏妻興德兄興恩以報之。羅年大承業(yè)十余歲，酷妒忌，承業(yè)雅相敬愛，無姬妾，童侍之中，在承業(yè)左右嫌疑致死者，乃有數(shù)四。(《長孫道生列傳》) 飛食葚 魏道武攻中山，未，六軍乏糧，問計于崔逞，逞曰：飛食葚而改音，詩稱其事，可取以助糧?！钡垭m嫌其侮慢，然兵既須食，乃聽人以葚當租。逞又言：可使軍人及時自取，過時則落盡?！钡叟唬簝?nèi)賊未平，兵人安可解甲收葚乎？”以中山未拔，故不加罪。及姚興侵晉，襄陽戍將郗恢馳使乞師于常山王遵書云：賢兄武步中原?！钡牢湟詾殂＞贾Y，敕逞與張袞為遵書答使，亦貶其主號以報之，逞袞為書，乃云貴主，帝怒其失旨，黜袞，遂賜逞死。(《崔逞列傳》) 家人號曰成母 衛(wèi)將軍武城縣公崔，天平中授徐州刺史，給廣宗部曲三百，清河部曲千。性暴慢，寵妾馮氏長且狡，家人號曰成母，朝士邢子才等多奸之，至是假其威勢，恣情取受，風政不立。(同上) 今則魏子 崔素與魏收不協(xié)，收后專典國史，恐被惡言，乃悅之曰：昔有班固，今則魏子?！笔湛s鼻笑之，恨不釋。(同上) 君定名士 崔贍性簡傲，以才地自矜，所與周旋，皆一時名望。在御史臺，恒宅中送食，備盡珍羞，別室獨冫食，處之自若。有一河?xùn)|人士，姓裴，亦為御史，伺贍食，便往造焉，贍不與交言，又不命匕箸，裴坐觀贍食罷而退，明日，自攜匕箸，恣情飲啖，贍謂曰：我初不喚君食，亦不共君語，遂能不拘小節(jié)。昔劉毅在京口，冒請鵝炙，豈亦異是，君定名士?！庇谑敲颗c之同食。(同上) 敝衣冠騎驢而至 崔聘聘陳還，授員外散騎侍郎，以聾，常得無事，一醉輒八日。越國公楊素時方貴幸，重門地，為子玄縱娶其女為妻，聘禮甚厚，親迎之始，公卿滿坐，素令騎迎之。敝衣冠騎驢而至，素推令上坐，禮甚倨，言又不遜，素忿然拂衣而起，竟罷坐。后數(shù)日，方來謝，素待之如初。詔授易州刺史，或言其未合，乃追停。語人曰：易州刺史何必勝道義?！?同上) 實癡實昏終得保存 王嶷字道長，魏孝文初為南部尚書，在任十四年，時南州多事，訟者填門，嶷性懦緩不斷，終日昏睡。李讠斤、鄧宗慶等號為明察，而二人終見誅戮，余十數(shù)人，或出或免，唯嶷卒得自保。時人語曰：實癡實昏，終得保存?！焙蠓馊A山公，入為內(nèi)都大官，卒。(《王憲列傳》) 任馬所之 王昕字元景，太尉汝南王悅辟為騎兵參軍。舊事，王出則騎兵武服，持刀陪從，昕恥之，未嘗肯依行列。悅好逸游，或馳騁信宿，昕輒棄還。后乃令騎兵在前，手為驅(qū)策，昕舍轡高拱，任馬所之，左右言其誕慢，悅曰：府望唯在此賢，不可責也。”悅數(shù)散錢于地，令諸佐爭拾之，昕獨不拾，悅又散銀錢以目昕，乃取其一。(同上) 我罵之極深 王昕雅好清言，詞無淺俗。在東萊時，獲殺其同行侶者，詰之未服，昕謂曰：彼物故不歸，卿無恙而反，何以自明？”邢邵后見文襄說此言，以為笑樂。昕聞之，詣邵曰：卿不識造化?！边€謂人曰：子才應(yīng)死，我罵之極深?！表曋?，又被謗。左遷陽平太守，在郡有稱績，文襄謂人曰：王元景殊獲我力，由吾數(shù)戲之，其在吏事，遂為良二千石。”(同上) 以手撩胸而退 百官嘗賜射，王中的，當?shù)媒?，為不書箭，有司不與。陶陶然曰：我今段可謂武有余文不足矣?！睙o子，齊孝昭帝將賜之妾，使小黃門就宅宣旨，皇后相聞妻，令妻答，妻終不言，以手撩胸而退，帝聞之笑。(同上) 亦是留連之一物 王性閑澹寡欲，雖王事鞅掌，而雅操不移。在并州雖戎馬填門，未嘗以事物為累，良辰美景嘯詠遨游，登臨山水，以話燕為事，人士謂之“方外司馬”。詣晉祠賦詩曰：日落應(yīng)歸去，魚鳥見留連?！焙鲇邢嗤跏拐?，不時至，明日，丞相西閣祭酒廬思道謂曰：昨被召已，朱顏得無以魚鳥致怪？”緩笑曰：昨晚陶然，頗以酒漿被責，卿輩亦是留連之一物豈直在魚鳥而已?！奔皶x陽陷敗，與同志避周兵東北走，山路險回，懼有土賊，而溫酒服膏，曾不一廢，每不肯疾去，行侶尤之，曰：莫尤我，我行事若不悔，久作三公矣?！?同上) 我馬尚在 王鰑字秀高，少立名行，為士友所稱。遭母憂居喪，有至性，儒緩亦同諸兄。嘗從文宣北征，乘黑馬，旦蒙霜氣，遂不復(fù)識，自言失馬，虞侯為求覓不得，須臾日出，馬體霜盡，系在幕前，方云：我馬尚在?！睘樗就睫?，在府聽午鼓，蹀躞待去，群寮嘲之曰：王七思歸何太疾？”季高曰：“大鵬始欲舉，燕雀何啾唧?！背罢咴唬赫l家屋當頭，鋪首浪游逸?！庇谑切Γ靖卟粡?fù)得言。(同上) 打像為誓 封述厚積財產(chǎn)，一無分饋，雖至親密友，貧病困篤，亦絕于拯濟，朝野物論甚鄙之。外貌方整，而不免請謁，回避進趣，頗致嗤駭。前妻河內(nèi)司馬氏，一息為娶隴西李士元女，大輸財聘，及將成禮，猶競懸違，述忽取所供養(yǎng)像對士元打像為誓，士元笑曰：封公何處常得應(yīng)急像，須誓便用?！币幌⑷⒎蛾柋R莊之女，述又經(jīng)府訴云：送騾乃嫌腳跛，許田則云堿薄，銅器又嫌古廢。”皆為癑嗇所及，每致紛紜。(《封懿列傳》) 自許膏腴 宋弁字義和，西河介休人也。高祖恭，始家于廣平列人焉。弁性矜好伐，自許膏腴，孝武以郭祚晉魏名門，從容謂弁曰：卿固當推郭祚之門。”弁笑曰：臣家未肯推祚。”帝曰：卿自漢魏以來，既無高官，又無俊秀，何得不推？”弁曰：臣清素自立，要爾不推。”侍臣出后，帝謂彭城王勰曰：弁人身自不惡，乃復(fù)欲以門戶自矜，殊為可怪?！?《宋隱列傳》) 被處分為高崇妻 宋穎字文賢，位魏郡太守，納貨劉騰，騰言之，以為涼州刺史。穎前妻亡后十五年，穎夢見之，拜曰：新婦今被處分為高崇妻，故來辭君?！便涣魈?，及旦，見崇言之，崇后數(shù)日而卒。(同上) 斷兵手以水澆之 宋鴻貴為定州北平府參軍，送戍兵于荊州，坐取兵絹四百匹，兵欲告之，乃斬兵十人。又疏凡不達，見律令有梟首罪，乃生斷兵手，以水澆之，然后斬決，尋坐伏法。時人哀兵之苦，笑鴻貴之愚。(同上) 又號齊須公 許美須，下垂至帶，省中號長鬣公，齊文宣嘗因酒酣，提須稱美，以刀截之，唯留一握。懼，因不復(fù)敢長，人又號“齊須公”。(《許彥列傳》) 瞎虎 谷楷有干局，稍遷奉車都尉，眇一目，性甚嚴忍，前后奉使，皆以酷暴為名，時人號曰：瞎虎。”累遷城門校尉，卒。(《谷渾列傳》) 陰毛拂踝 酈范解青州還京也，夜夢陰毛拂踝，他日說之，時齊人有占夢者史武進云：公豪盛于齊下矣，使君臨撫東秦，道光海岱，必當重牧全齊，再祿營邱矣?！狈缎Υ鹪唬何釋榍浔仳灤藟簟！焙蠊缪浴?《酈范列傳》) 問龍所在 源師字踐言，幼得名，明辯有識悟，尤以吏事自許。仕齊為尚書左外兵郎中，又攝祠部，后屬孟夏，以龍見請雩，時高阿那肱為錄尚書事，謂為真龍出見，大驚喜，問龍所在，云作何顏色。師整容云：此是龍星初見，依禮當雩祭郊壇，非謂真龍，別有所降。”阿那肱忿然作色曰：漢兒多事，強知星宿，祭事不行。”師出，竊嘆曰：國家大事，在祀與戎，禮廢也，其能久乎，齊亡無日矣。”(《源賀列傳》) 戾手臂 劉昶好犬馬，愛武事，入魏歷紀，猶布衣皂冠，同兇素之服。然呵罵僮仆，音雜夷夏，雖在公坐，諸王每侮弄之，或戾手砫臂，至于痛傷，笑呼之聲，聞于御聽；孝文每優(yōu)假之，不以怪同。(《劉昶列傳》) 有規(guī)檢禰衡 邢邵嘗戲盧詢祖曰：卿少年才學富盛，戴角者無上齒，恐卿不表?！睂υ唬涸冏娉趼劥搜裕瑢崙烟钁?，見丈人蒼蒼在鬢，差以自安?！鄙凵踔仄涿糍?。既有口辯，好臧否人物，眾共嫉之，言其淫于從妹。宗人思道謂曰：大夏何為招四海議？”詢祖曰：骨肉還相殘，何況執(zhí)玉帛者？”萬國與思道俱為北州人俊，魏收揚譽思道，而以詢祖為不及。詢祖謂人曰：見未能高飛者，借其羽毛，知逸勢沖天者，翦其翅翮。”既諸毀謗日至，素論皆薄其為人。長廣太守邢子廣曰：詢祖 有規(guī)檢禰衡，思道無冰眣文舉?！?《盧觀列傳》) 并求敕浩注禮傳 著作令史閔湛郄鉽性巧佞，為崔浩信待，見浩所注詩書論語及易，遂上疏曰：馬鄭王賈，不如浩之精微，請收藏境內(nèi)諸書，班浩所注，并求敕浩注禮傳?！焙埔嗨]湛有著作才。(《高允列傳》) 夜常久語不寢 高慎字仲密，前妻吏部郎中崔暹妹，為慎棄。暹時為齊文襄委任，乃為暹高嫁其妹，禮夕，親臨之。慎后妻趙郡李徽伯女也，艷且慧兼工書記，善騎乘。慎之為滄州，甚重沙門顯公，夜常久語不寢。李氏患之，眐之于慎，遂被拉殺。文襄聞其美，挑之，不從，衣盡破裂。李以告慎，慎由是積恨，且謂暹眐己為御史中尉，遂罕所糾劾，多行縱舍。神武嫌責之，彌不自安，出為北豫州刺史，遂據(jù)武牢降西魏，妻子盡見禽，文襄盛服見其妻乃從焉。(同上) 以兒投鼎中 高昂字敖曹，其母張氏，始生一男，二歲，令婢為湯，將浴之。婢置而去，養(yǎng)猿系解，以兒投鼎中，爛而死。張使積薪于村外，縛婢及猿焚殺之，揚其灰于漳水，然后哭之。昂性似其母。(同上) 今被壓竟知為人否 高昂兄乾求博陵崔圣念女為婚，崔氏不許，昂與兄往劫之，置女村外，謂兄曰：何不行禮？”于是野合而歸。乾及昂等并劫掠，父次同常系獄中，唯遇赦乃出。次同語人曰：吾四子皆五眼，我死后豈有人與我一鍬土邪？”及次同死，昂大起冢，對之曰：老公子生平畏不得一鍬土，今被壓，竟知為人否？”(同上) 祭河伯 神武以高昂為西南道大都督，徑取商洛。昂渡河，祭河伯曰：河伯水中之神，高敖曹地上之虎，行經(jīng)君所，故決酹?！?同上) 性好為詩 高昂嘗詣相府，欲直入，門者不聽，昂怒引弓射之，神武知而不責。性好為詩，言甚鄙陋，神武每容之。(同上) 持一壺酒往光州勸之 高季式豪率好酒，又恃舉家勛功，不拘檢節(jié)。與光州刺史李元忠生平游款，在濟州夜飲，憶元忠，開城門，令左右乘驛馬持一壺酒往光州勸之。朝廷知而容之。兄慎叛后，少時解職。黃門郎司馬消難，左仆射子如之子，又是神武土胥，勢盛當時，因退食暇，尋季式酣歌，留宿旦日，重門并關(guān)，消難固請去，季式曰：君以地勢脅我邪？”消難拜謝請出，終不見許，酒至不肯飲，季式索車輪括消難頸，又更索一車輪自括頸，引滿相勸，消難不得已，笑而從之，方俱脫車輪，更留一宿，及消難出，方具言之。(同上) 聞叫聲則勝 神武初起兵，范陽盧曹亦以勇力稱，為朱氏守據(jù)薊，神武厚禮召之，以昂相似，曰：宜來與從叔為二曹。”曹慍曰：將田舍兒比國士?！彼炻势渫阶运E入海島，得長人骨，以髑髏為馬皂，脛長丈六尺，以為二，送其一于神武，諸將莫能用，唯彭樂強舉之。未幾，曹遇疾，恫聲聞于外，巫言海神為崇，遂卒。其徒五百人，皆服斬衰，葬畢潛散。曹身長九尺，鬢面甚雄，臂毛逆如豬鬣，力能拔樹，性弘毅方重，常從容雅服，北州敬仰之。嘗臥疾，猶申足以舉二人。蠕蠕寇范陽，曹登城射之，矢出三百步，投弓于外，群虜莫能彎，乃去之。時有沙門曇贊，號為神力，唯曹與之角焉，曇贊聞叫聲則勝。(同上) 狗便呀欲死 崔巨倫字孝宗，幼孤，及長，歷涉經(jīng)史，有文學武藝。叔楷為殷州，巨倫仍為長史，北道別將在州陷賊，斂恤存亡，為賊所義。葛榮聞其才名，欲用為黃門郎，巨倫心惡之。至五月五日，會集官僚，令巨倫贈詩，巨倫乃曰：五月五日時，天氣已大熱，狗便呀欲死，牛復(fù)喘吐舌。”以此自晦，獲免。(《崔辯列傳》) 汝初未食鱉 崔弘度，隋仁壽中檢校大府卿，每誡其僚吏曰：人當誠恕，無得欺誑?！苯栽恢Z。后嘗食鱉，侍者八九人，弘度問之曰：鱉美乎？”人懼之，皆曰美。弘度大罵曰：庸奴何敢誑我，汝初未食鱉，安知其美？”俱杖之八十。官屬百工，見之莫不汗流，無敢欺隱。時有屈突蓋為武侯車騎，亦嚴刻，長安為之語曰：寧飲三斗醋，不見崔弘度；寧灸三斗艾，不逢屈突蓋?！?同上) 兩人擎裾而入 崔暹遷御史中尉，齊文襄欲假暹威勢，諸公在坐，朝令暹后通名，因待以殊禮。暹乃高視徐步，兩人擎裾而入，文襄分廷對揖，不讓席而坐，觴再行，便辭退，文襄曰：下官薄有蔬食，公少留?！卞咴唬哼m受敕，在臺檢校。”遂不待食而去，文襄降送之。旬日后，文襄與諸公出之東山，遇暹在道，前驅(qū)為赤棒所擊，文襄回馬避之。(《崔挺列傳》) 講義兩行得中郎 崔暹子達拿，年十三，暹令儒者權(quán)會教其解周易兩字，乃集朝貴名流，命達拿高坐開講，同郡眭仲讓陽屈服之，暹用仲讓為司徒中郎。鄴下為之語曰：講義兩行得中郎?！?同上) 爾愛仆射時宜勿飲酒 李元忠雖處要任，初不以物務(wù)干懷，唯以聲酒自娛，大率常醉，家事大小，了不關(guān)心，園庭羅種果藥，親朋尋詣，必留連宴賞，每挾彈攜壺，遨游里，每言：寧無食，不可使我無酒。阮步兵吾師也，孔少府豈欺我哉?！焙笞灾袝顝?fù)求為太常卿，以其有音樂而多美酒。故神武欲用為仆射，文襄言其放達常醉，不可委以臺閣。其子搔聞之，請節(jié)酒，元忠曰：我言作仆射，不勝飲酒樂，爾愛仆射時，宜勿飲酒?！?《李靈列傳》) 共車千秋分一字耳 李繪，武定初兼散騎常侍，為聘梁使主，梁武問高相今在何處？異獺若為形容？高相作何經(jīng)略？”繪敷對明辯，梁武稱佳。與梁人汛言氏族，袁狎曰：未若我本出自黃帝，姓在十四之限?！崩L曰：兄所出雖遠，當共車千秋分一字耳。”一坐皆笑。(同上) 子玉以還雕龍絕矣 李緯為尚書南主客郎，前后接對凡十八人，梁謝藺來聘，使緯勞之，藺問安平諸崔，緯曰：“子玉以還，雕龍絕矣?！贝掊呗勚曉勯T謝之，暹上馬不顧。緯語人曰：雖失要人意，聘梁使不得舍我?！?同上) 儒五星也 客問三教優(yōu)劣，李士謙曰：佛，日也；道，月也；儒，五星也?！笨筒荒茈y而止。(《李孝伯列傳》) 為穆紹求福 李肅字彥邕，位員外常侍。初諂附侍中元暉，后以左道事侍中穆紹，常裸身披發(fā)，畫腹銜刀，于隱屏處為紹求福，故紹悅之，薦為黃門郎。(《李裔列傳》) 作得李長史一腳指不 李幼廉性聰敏，累遷齊文襄驃騎府長史，文襄薦為濟州儀同府長史，又遷瀛州長史，神武行經(jīng)冀部，總合河北六州文籍，商榷戶口增損，親自部分，多在馬上征責文簿，指影取備，事非一緒。幼廉應(yīng)機立成，恒先期會，為諸州準的，神武深加慰勉，乃責諸人曰：碎卿等諸人，作得李長史一腳指不？”是時，諸人并謝罪，幼廉獨前拜恩，觀者咸嘆美之。神武還并州，以告文襄，文襄喜謂人曰：吾是知人矣?！?《李義深列傳》) 閭本名驢 高閭早孤，少好學，博綜經(jīng)史，下筆成章，少為車子，送租至平城，修剌詣崔浩，浩與語奇之，使為謝中書監(jiān)表，明日，浩歷租車，過駐馬呼閭，諸車子皆驚，閭本名驢，浩乃改為閭而字閻士焉，由是知名。(《高閭列傳》) 奉敕游學 段承根，父暉字長祚，身長八尺余，師事歐陽湯，湯甚器重之。有一童子與暉同志，后二年，童子辭歸，從暉請馬，暉戲作木馬與童子，甚悅，謝惲曰：吾太山府君子，奉敕游學，今將歸，煩子厚贈，無以報德，子后至常伯封侯，非報也，且以為好。”言終，乘馬騰虛而去，暉乃自知必將貴，仕乞伏熾盤為御史大夫、西海侯。(《段承根列傳》) 固大癡 宋游道除司州中從事，時將還鄴，會霖雨，行旅擁于河橋，游道于幕下朝夕宴歌，行者曰：“何時節(jié)作此聲也？固大癡?！庇蔚缿?yīng)曰：亦何時節(jié)而不作此聲也？亦大癡?！?《宋繇列傳》) 稱族弟游山 宋游道重交游，其友李獎二子構(gòu)訓(xùn)居貧，游道后令其求三富人死事判免之，凡得錢百五十萬，盡以入構(gòu)訓(xùn)，其使氣黨俠如此。時人語曰：游道獼猴面，陸操蝌蚪形，意識不關(guān)見，何謂丑者必無情?！睒?gòu)嘗因游道會客，因戲之曰：賢從在門外，大好人，宜自迎接?！睘橥Q族弟游山。游道出見之，乃獼猴而衣帽也，將與構(gòu)絕，構(gòu)謝之，豁然如舊。(同上) 王氏世鼻 初，崔浩弟恬聞慧龍王氏子，以女妻之，浩既婚姻，及見慧龍曰：信王家兒也?！碧跏鲜吏Z鼻，江東謂之“鬦王”，慧龍鼻漸大，浩曰：真貴種矣。”數(shù)向諸公稱其美。(《王慧龍列傳》) 并留奴 王瓊女適范陽盧道亮，不聽歸其夫家。女卒，哀慟無已，瓊自葬之別所，冢不即塞，常于壙內(nèi)哭泣，久之乃掩，當時深怪之。加以聾疾，每見道俗，乞丐無已，造次見之，令人笑愕。道逢太保廣平王懷，據(jù)鞍抗禮，自言馬瘦，懷即以乘馬并乘具與之。嘗詣尚書令李崇，騎馬至其黃閣，見崇子世哲，直問繼伯在否，崇趨出，瓊乃下。崇儉而好以紙?zhí)骂I(lǐng)，瓊哂而掣去之。崇小子青肫嘗盛服就褫之，崇亦不恨。領(lǐng)軍元義使奴遺瓊馬，瓊并留奴。尚書瑯邪王誦聞之，笑曰：東海之風，于茲墮矣?！?同上) 洗手焚香閉目誦之 隋文帝時，有人于黃鳳泉浴，得二白石，頗有文理，王劭遂附其文以為字，復(fù)言有諸物象而上奏曰：其大玉有日月、星辰、八卦、五岳及二麟、雙鳳、青龍、朱雀、騶虞、元武，各當其方位。又有五行、十日、十二辰之名，凡二十七字。又有‘天門、地戶、人門、鬼門閉’九字，又有二鳥，其鳥皆人面，則抱樸子所謂‘千秋萬歲’者也。其小玉亦有五岳，卻非虬犀之象，二玉俱有仙人玉女乘云控鶴之象，別有異狀諸神，不可盡識，蓋是風伯雨師、山精海若之類。又有天皇大帝皇帝及四帝，坐鉤陳北斗，三公、天將軍、土司空、老人、天倉、南河、北河、五星、二十八宿，凡四十五官諸字，本無行伍，皆往往偶對。于大玉則有皇帝日名，并臨南面，與日字正鼎足。復(fù)有老人星，蓋明南面象日而長壽也。皇后二字在西，上有月形，蓋明象月也。于次玉則皇帝名與九千字次比，兩楊字與萬年字次比，隋與吉字正并，蓋明長久吉慶也。”劭復(fù)回互其字，作詩二百八十篇奏之，上以為誠，賜帛千匹。劭于是采人間歌謠，引圖書讖緯，依約符命，捃摭佛經(jīng)，撰為皇隋靈感志，合三十卷奏之，上令宣示天下，召集諸州朝集使，洗手焚香，閉目誦之，曲折其聲，有如歌詠，經(jīng)涉旬朔，鮂而后罷，上益喜，賞賜優(yōu)洽。(同上) 此夢大吉 隋文帝夢欲上高山而不能得，崔彭捧腳，李盛扶肘，乃得上，因謂彭曰：死生當與爾俱。”王劭曰：此夢大吉。上高山者，明高崇大安，永如山也。彭猶彭祖，李猶李老，二人扶侍，實為長壽之徵?！鄙下勚?，喜見容色。(同上) 盤肉為仆從所啖 王劭爰自志學，暨于暮齒，篤好經(jīng)史，遺略世事，用思既專，性頗恍惚，每至對食，閉目凝思，盤中之肉，輒為仆從所啖，劭弗之覺，唯責肉少，數(shù)罰廚人，廚人以情白劭，劭依前閉目，伺而獲之，廚人方免笞辱。(同上) 且知妹夫疏于婦弟 待詔文林館太子中舍人崔昂，后妻鄭元禮姊也，魏收又昂之妹夫，昂嘗持元禮詩數(shù)篇示盧思道，乃曰：晉元禮比來詩詠，亦曾不減魏收?！彼嫉来鹪疲何从X元禮賢于魏收，且知妹夫疏于婦弟?！?《鄭義列傳》) 不得一錢 鄭譯為憲司所劾除名，未幾，詔譯參撰律令，復(fù)授開府隆州刺史，請還療疾，有詔徵之，見于醴泉宮，賜宴甚歡，因謂譯曰：貶退已久，情相矜憫?！庇谑穷欀^侍臣曰：鄭譯與朕同生共死，間關(guān)危難，興言念此，何日忘之?！弊g因奉觴上壽，帝令內(nèi)史李德林立作詔書，復(fù)爵沛國公，位上柱國，高赹戲謂譯曰：筆乾。”答曰：出為方岳，杖策言歸，不得一錢，何以潤筆。”上大笑。(同上) 謂其效己 鄭偉性吃，少時，嘗逐鹿于野，失之，遇牧豎問焉，牧豎答之，其言亦吃，偉怒，謂其效己，遂射殺之。(同上) 偽作高平郡守 隋文帝受禪，薛胄三遷為兗州刺史，到官，系囚數(shù)百，胄剖斷旬日便了，囹圄空虛。有陳州人向道力偽作高平郡守，將之官，胄遇諸涂，察其有異，將留詰之，司馬王君馥固諫，乃聽詣郡，既而悔之，即遣主簿追道力。有部人徐俱羅嘗任海陵郡守，先是已為道力偽代之，比至秩滿，公私不悟，俱羅遂語君馥曰：向道力經(jīng)賜代為郡，使君豈容疑之。”君馥以俱羅所陳，又固請胄，胄呵君馥乃止，遂收之，道力懼而引偽，時人謂為神明。(《薛辯列傳》) 近夢恐有兩楹之憂 薛裕曾宿宴于韋于廬，后庭有井，裕夜出戶，若有人欲牽其手，裕便卻行，遂落井，同生共出之，因勸裕酒曰：向慮卿不測憂，幸得無他，宜盡此爵。”裕曰：墜井蓋小小耳，萬當逾于此也。”人問其故，裕曰：近夢恐有兩楹之憂?！睂ぷ洌恼轮?，誄之者數(shù)人。(同上) 不復(fù)與諸君齊列矣 楊大眼起家奉朝請，時將南伐，尚書李沖典選征官，大眼往求焉，沖弗許。大眼曰：尚書不見知，聽下官出一技?！北愠鲩L繩二丈許，系髻而走，繩直如矢，馬馳不及，見者無不驚嘆。沖因曰：千載以來，未有逸材若此者也?！彼煊脼檐娭?。大眼顧謂同寮曰：吾之今日，所謂蛟龍得水之秋，自此一舉，不復(fù)與諸君齊列矣?！?《楊大眼列傳》) 此潘將軍也 時蠻酋樊秀安等反，詔楊大眼為別將，隸都督李崇討平之，大眼功尤多。妻潘氏善騎射，自詣軍省大眼，至攻戰(zhàn)游獵之際，潘亦戎裝，齊鑣并驅(qū)，及至還營，同坐幕下，對諸寮佐，言笑自得。大眼時指謂諸人曰：此潘將軍也?！?同上) 以為眼如車輪 王肅弟秉之初歸國也，謂楊大眼曰：在南聞君之名，以為眼如車輪，及見乃不異于人?！贝笱墼唬浩旃南嗤?，目真眸奮發(fā)，足使君目不能視，何必大如車輪?！?同上) 遂取大眼尸令人馬上抱之 楊大眼有三子，長甑生，次領(lǐng)軍，次征南，皆潘氏所生，咸有父風。初，大眼徙營州，潘在洛陽，頗有淫行。及為中山，大眼側(cè)生女夫趙延寶告之于大眼，大眼怒，幽潘而殺之，后取繼室元氏。大眼之死也，甑生等問印綬所在，時元始懷孕，自指其腹謂甑生等曰：開國當我兒襲之，汝等婢子，勿有所望。”甑生等深以為恨。及大眼喪將還京，出于城東七里營車而宿，夜二更，甑生等開大眼棺，延寶怪而問焉，征南射殺之，元怖走入水，征南又彎弓將射之，甑生曰：天下豈有害母之子?！蹦酥梗烊〈笱凼钊笋R上抱之，左右扶挾以叛，荊人畏甑生等驍武，不敢苦追，遂奔梁。(同上) 健婦夫半 裴澤妻，鉅鹿魏氏，恩好甚隆，不能暫相離，澤每從駕，其妻不宿，亦至性強立，時人以為健婦夫半。(《裴延鯭列傳》) 將被收掩 裴伯茂末年，劇飲不已，乃至傷性，多有愆失。未亡前數(shù)日，忽云：我得密信，將被收掩?！蹦伺c婦乘車西逃避，后因顧指壁中，言有官人追逐，其妻方知其病。卒后，殯于家園，友人常景李渾王元景盧元明魏季景李騫等十許人于墓傍置酒設(shè)祭，哀哭涕泣，一飲一酹，曰：裴中書魂而有靈，知吾曹也?！蹦烁髻x詩一篇。李騫以魏收亦與之友，寄以示收。收時在晉陽，乃同其作， 論敘伯茂，其十字云：臨風想元度，對酒思公榮。”時人以伯茂性侮傲，謂收詩頗得事實。(同上) 三日不上省 皇甫亮為尚書殿中郎，攝儀曹事，疏慢自任，無干務(wù)才，每有禮儀大事，常令余司攝焉。性質(zhì)樸純厚，終無片言矯飾，屬有敕下司各列勤惰，亮三日不上省，齊文宣親詰其故，亮曰：一日雨，一日醉，一日病酒?！蔽男云渌?，優(yōu)容之，杖脛三十而已。所居宅下，標誶賣之，將買者或問其故，亮每答云：為宅中水淹不泄，雨即流入床下?！庇纱苏K不售。(《裴佗列傳》) 聞鼓聲疾病遂愈 裴俠轉(zhuǎn)工部中大夫，嘗遇疾沈頓，士友憂之，忽聞五鼓，便即驚起，顧左右曰：可向府邪？”所苦因此而瘳。周晉公護聞之曰：裴俠危篤若此，而不廢憂公，因聞鼓聲，疾病遂愈，此非天其勤恪也？”(《裴俠列傳》) 衣食不充 房伯祖歷官齊郡內(nèi)史，性暗弱，委事于功曹張僧皓，大有受納，伯祖衣食不充。(《房法壽列傳》) 冀以厭當之 房豹字仲干，體貌魁岸，美音儀；年十七，州辟主簿。王思政入據(jù)潁川，慕容紹宗出討，豹為紹宗開府主簿，兼行臺郎中，紹宗自云：有水厄?！彼煊趹?zhàn)艦中浴，并自投于水，冀以厭當之。豹白紹宗曰：夫命也在天，豈人理所能延保，公若實有水厄，非禳辟所能卻，若其實無，何禳之有。今三軍之事，在于明公，唯應(yīng)達命任理，以保元吉，方乃乘船入水，云以防災(zāi)，豈如岸上指麾，以保萬全也？”紹宗笑曰：不能免俗，聊復(fù)爾耳?！蔽磶锥B宗遇溺，時論以為知微。(同上) 忽聞門有客聲 房伯祖弟幼愍為安豐新蔡二郡太守，坐事奪官，居家，忽聞門有客聲，出無所見，還至庭中，為家群犬所噬，卒。(同上) 竟無捶撻 房文烈性溫柔，未嘗嗔怒，為吏部郎時，經(jīng)霖雨絕糧，遣婢糴米，因爾逃竄，三四日方歸，文烈徐謂曰：舉家無食，汝何處來？”竟無捶撻。(同上) 常呼元賓為使君 畢眾敬子元賓，少豪俠，有武干，涉獵書史，與父同建勛誠，至京師俱為上賓，賜爵須昌侯，后拜兗州刺史，假彭城公，父子相代為本州，當世榮之。時眾敬以老還鄉(xiāng)，常呼元賓為使君，每元賓聽政時，乘板輿出，至元賓所，先遣左右敕不聽起，觀其斷決，忻忻然喜見顏色。(《畢眾敬列傳》) 不服重 畢元賓入魏，初娶東平劉氏，有四子，祖朽祖髦祖歸祖旋，賜妻元氏，生二子，祖榮祖暉。祖朽最長，祖暉次祖髦。故事，前妻雖先有子，后賜之妻，子皆承嫡，所以劉氏先亡，祖暉不服重，元氏后卒，祖朽等三年禮終。(同上) 忽通孤貧亦為矯詐 尚書左丞司馬子瑞奏彈畢義云，稱：天保元年四月，竇氏皇姨祖載日，內(nèi)外百官，赴第吊省，義云唯遣御史投名，身遂不赴。又義云啟云：喪婦孤貧，復(fù)娶李世安女為妻。世安身雖父服未終，其女為祖已就平吉，特乞暗迎，不敢備禮’。及義云成婚之夕，眾禮備設(shè)，日拜闔，鳴騶清道，盛列羽儀，兼差臺吏二十人，責其鮮服，侍從后車，直是茍求成婚，誣罔干上。義云資產(chǎn)宅宇，足稱豪室，忽通孤貧，亦為矯詐。又駕幸晉陽，都坐判拜起居表，四品以下，五品以上，令預(yù)前一日赴南都署表，三品以下，臨日署訖。義云乃乖例，署表之日，索表就家先署，臨日遂稱私忌不來?！庇谑窃t付廷尉科罪，尋敕免推。(同上) 常隨之聽講 齊孝昭赴晉陽，高元海留鄴，畢義云深相依附，知其信向釋氏，常隨之聽講，為此款密，無所不至。及孝昭大漸，顧命武成高歸彥至都，武成猶致疑惑，元海遣犢車迎義云入北宮參審，遂與 元海等勸進，仍從幸晉陽，參預(yù)時政，尋除兗州刺史，給后部鼓吹，即本州也。軒昂自得，意望銓衡之舉，見諸人自陳逆許接引，又言離別暫時，非久在州，先有鐃吹，至于按部，行游兩部并用。(同上) 背如土牛殊耐鞭杖 甄琛遷侍中領(lǐng)中尉，眉畏避，不能繩糾貴游，凡所劾者，率多下吏。于時，趙修寵貴，琛傾身事之，琛父凝為中散大夫，弟僧林為本州別駕，皆托修申達。至修奸詐事露，明當收考，今日乃舉其罪，及監(jiān)決修鞭；猶相隱惻然，告人曰：趙修小人，背如土牛，殊耐鞭杖?！庇凶R以此非之。修死之明日，琛與黃門郎李憑以朋黨被召，詣尚書。兼尚書元英邢巒窮其阿附之狀。琛曾拜官，諸賓悉集，巒乃晚至，琛謂巒：何處放蛆來，今晚始顧？”雖以言戲，巒變色銜忿，及此大相推窮，司徒錄尚書事北海王詳?shù)茸嘣唬褐敯矗菏讨蓄I(lǐng)御史中尉甄琛，身居直法，糾摘是司，風邪響黷，猶宜劾糾。況趙修侵公害私，朝野切齒，而琛嘗不陳奏，方更往來，中外影響，致其名譽，令布衣之父超登正四之官，七品之弟越陟三階之祿，虧先皇之選典，塵圣明之官人。又與黃門郎李憑相為表里，憑兄叨封，知而不言。及修釁彰，方加彈奏。生則附其形勢，死則就地排之，竊天之功，以為己力，仰欺朝廷，俯罔百司，其為鄙詐，于茲甚矣。謹依律科，請從以職除。其父中散，實為叨越，雖皇族帝孫，未有此例，既得不以倫，請下收奪。李憑朋附趙修，是親是仗，緇點皇風，塵鄙正化，此而不糾，將何以肅整阿諛，獎厲忠概，請免所居官，以肅風軌?！弊嗫?，遂免歸本郡。(《甄琛列傳》) 欽其器貌 魏孝文時，甄琛兼主客郎，迎送齊使彭城劉纘，琛欽其器貌，常嘆詠之。纘子昕為朐山戍主，昕死，家屬入洛，有女年二十，琛乃納昕女為妻，婚日，詔給廚費。琛所好悅，宣武時調(diào)戲之。(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