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定漢，與群臣約，自非劉氏不得王，非有武功不得侯〔二〕。孝文皇帝始封外祖〔三〕，因為典式，行之至今。孝武皇帝封爵丞相，以褒有德，后亦承之〔四〕，建武乃絕。
〔一〕○鐸按：敘錄云：“將修太平，必媚此法”，“式”即“法”也。此篇述封建遺法有宜遵者三：封爵三公，以褒有德，若其尸素，則從渥刑，一也；分封諸候，期于佐治，有功者遷，無狀者奪，二也；審選守相，明察治功，稱職者封，懷奸者戮，三也。此諸臣者，所司不同，而欲使之竭忠思職，則信賞必罰而已。漢世列候率多襲爵，無德于民；而州郡牧守，亦多不恤公事。風俗陵夷，積怠已甚，故議法古以救之。
〔二〕史記絳侯世家：‘亞夫曰：“高皇帝約，非劉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不如約，天下共擊之。”’
〔三〕史記外戚世家云：“文帝追尊薄太后父為靈文侯。”
〔四〕漢書公孫弘傳云：“元朔中，代薛澤為丞相。先是，漢常以列侯為丞相，惟弘無爵，上于是下詔封弘為平津侯。其后以為故事。”
傳記所載，稷、?、伯夷、皋陶、伯翳，日〔一〕受封土〔二〕。周宣王時，輔相大臣，以德佐治，亦獲有國。故尹吉甫作封頌二篇〔三〕，其詩曰：“亹亹申伯，王纘之事，于邑于謝，南國于是式?！菜摹场庇衷唬骸八哪蹬砼?，八鸞鏘鏘，王命仲山甫，城彼東方〔五〕?！贝搜陨瓴?、山甫文德致升平，而王封以樂土，賜以盛服也〔六〕。
〔一〕“日”疑“皆”。
〔二〕詩長發(fā)疏云：‘中候握河紀說堯云：“斯封稷、契、皋陶，賜姓號?！薄衷疲骸己用f舜之事云：“褒賜群臣，賞爵有功，稷、契、皋陶益土地?！薄?”即“契”字?！痂I按：稷、契、皋陶見本政篇。
〔三〕“頌”疑當為“誦”。詩崧高云：“吉甫作誦”，毛傳：“作是工師之誦也?！薄痂I按：陳奐曰：‘疑三家詩此及烝民詩“誦”作“頌”字。’
〔四〕崧高?！笆恰迸f作“二”，據(jù)程本改。今詩“國”下無“于”字。按志氏姓篇引詩“纘”作“薦”，“謝”作“序”，“于是”作“為”。此書引詩不用毛氏，后人或據(jù)毛詩改之，遂致兩引互異?！痂I按：“南國于是式”，蓋本作“南國于式”，與志氏姓篇“南國為式”同。詩定之方中：“作于楚宮，作于楚室”，張載注魏都賦引作“作為楚宮，作為楚室”，是于、為同也。說詳經(jīng)傳釋詞卷一。后人不知此義，因據(jù)毛詩增“是”字，遂使非今非古，而成五字句矣。然幸其增而不改，猶得考見古本之舊也。
〔五〕烝民。 〔六〕漢書梅福傳云：“升平可致”，張晏曰：“民有三年之儲曰升平?！卑词池浿驹疲骸袢旮瑒t余一年之畜，衣食足而知榮辱，廉讓生而爭訟息。故三載考績，孔子曰：“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背纱斯σ?。三考黜陟，余三年食。進業(yè)曰登，再登曰平，余六年食。三登曰泰平，二十七歲，遺九年食，然后王德流洽，禮樂成焉。’“升平”即“登平”。升平受封，與志說合?！痍悐J曰：‘漢書杜欽傳：“仲山甫，異姓之臣，無親于宣，就封于齊?！编囌挂詾轫n詩。隸釋載孟郁修堯廟碑云：“天生仲山甫，翼佐中興，宣王平功，遂受封于齊?！庇譂摲蛘撊狡嘣疲骸按搜陨瓴?、山甫文德致升平，而王封以樂土，賜以盛服也。”并用韓義?！痂I按：此非韓詩義，乃魯詩義，陳喬樅已辯之。說見魯詩遺說考十七、韓詩遺說考十四。
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刑渥。兇〔一〕。”此言公不勝任，則有渥刑也。是故三公在三載之后，宜明考績黜刺，簡練其材。其有稷、?、伯夷、申伯、仲山甫致治之效者，封以列侯，令受南土八蠻之賜〔二〕。其尸祿素餐〔三〕，無進治之效、無忠善之言者，使從渥刑。是則所謂明德慎罰〔四〕，而簡練能否之術也。誠如此，則三公競思其職，而百寮急竭其忠矣〔五〕。
〔一〕鼎九四?！靶獭蓖蹂霰咀鳌靶巍??！痂I按：“刑渥”，虞翻本同，注云：“大刑也?！?br />
〔二〕王先生云：‘“蠻”當作“鸞”?！ 踩澄倪x曹子建求自試表李善注引韓詩曰：“何謂素餐？素者，質(zhì)也。人但有質(zhì)樸而無治民之材，名曰素餐。尸祿者，頗有所知，善惡不言，默然不語，茍欲得祿而已，譬若尸矣。”漢書貢禹傳禹上書云：“血氣衰竭，耳目不聰明，非復能有補益，所謂素餐尸祿洿朝之臣也?！惫扔纻髟疲骸盁o使素餐之吏，久尸厚祿?！?br />
〔四〕書康誥。
〔五〕書皋陶謨云：“百僚師師。”“寮”與“僚”同。一式。
先王之制，繼體立諸侯，以象賢也〔一〕。子孫雖有食舊德之義〔二〕，然封疆立國，不為諸侯，張官置吏，不為大夫〔三〕，必有功于民，乃得保位，故有考績黜刺九錫三削之義〔四〕。詩云：“彼君子兮，不素餐兮〔五〕?！庇纱擞^之，未有得以無功而祿者也〔六〕。當今列侯〔七〕，率皆襲先人之爵，因祖考之位，其身無功于漢，無德于民，專國南面，臥食重祿，下殫百姓，富有國家，此素餐之甚者也〔八〕。孝武皇帝患其如此，乃令酎金以黜之，而益多怨〔九〕?！ 惨弧扯Y記郊特牲云：“繼世以立諸侯，象賢也?！编嵶ⅲ骸百t者子孫，恒能法其先父德行?！薄 捕骋自A六三：“食舊德，貞厲終吉。”
〔三〕荀子大略篇云：“天之生民，非為君也。天之立君，以為民也。故古者列地建國，非以貴諸侯而已；列官職，差爵祿，非以尊大夫而已?！卑谆⑼ǚ夤钇疲骸傲型翞榻?，非為諸侯，張官設府，非為卿大夫，皆為民也?！焙鬂h書光武帝紀建武六年詔曰：“張官置吏，所以為人也?！卑础皬埞僦美簟北竟茏用鞣ń?。
〔四〕白虎通考黜篇云：‘諸侯所以考黜何？王者所以勉賢抑惡，重民之至也。尚書曰：“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倍Y說九錫：車馬、衣服、樂則、朱戶、納陛、虎賁、鈇鉞、弓矢、秬鬯，皆隨其德可行而賜。又云：“百里之侯，一削為七十里侯，再削為七十里伯，三削為寄公。七十里伯，一削為五十里伯，再削為五十里子，三削地盡。五十里子，一削為三十里子，再削為三十里男，三削地盡。五十里男，一削為三十里男，再削為三十里附庸，三削爵盡?！?br />
〔五〕伐檀。
〔六〕毛詩伐檀序云：“在位貪鄙，無功而受祿。”
〔七〕獨斷云：“漢制，皇子封為王者，其實古諸侯也。周末諸侯或稱王，而漢天子自以皇帝為稱，故以王號加之，總名諸侯王。子弟封為侯者，謂之諸侯。群臣異姓有功封者，謂之徹侯，后避武帝諱，改曰通侯，法律家皆曰列侯?！庇[一百九十八引風俗通云：“列者，言其功德列著乃饗爵也?！?br />
〔八〕漢書張湯后延壽傳云：“延壽已歷位九卿，既嗣侯，國在陳留，別邑在魏郡，租入歲千余萬。延壽自以身無功德，何以能久堪先人大國，數(shù)上書讓減戶邑?！贝思幢酒湟庋灾?。
〔九〕“酎”舊作“酹”。漢書景帝紀：“元年，高廟酎?！睆堦淘唬骸罢碌┳骶?，八月成，名曰酎。酎之言純也。至武帝時，因八月嘗酎，會諸侯廟中，出金助祭，所謂酎金也?！蔽涞奂o：“元鼎五年九月，列侯坐獻黃金酎祭宗廟不如法，奪爵者百六人。”如淳曰：“漢儀注，諸侯王歲以戶口酎黃金于漢廟，皇帝臨受獻金。金少不如斤兩，色惡，王削縣，侯免國?！背辑懺唬骸池浿荆骸澳显椒磿r，卜式上書愿死之。天子下詔褒揚，布告天下，天下莫應。列侯以百數(shù)，莫求從軍。至酎飲酒，少府省金，而列侯坐酎金失侯者百余人?！薄m(xù)漢書禮儀志劉昭注引漢律金布令云：“列侯各以民口數(shù)，率千口奉金四兩，奇不滿千口至五百口亦四兩，皆會酎，少府受?！?br />
今列侯或有德宜子民，而道不得施〔一〕；或有兇頑丑〔二〕，不宜有國，而惡不上聞〔三〕。且人情莫不以己為賢而效其能者，周公之戒，不使大臣怨乎不以〔四〕。詩云：“駕彼四牡，四牡項領?！参濉场苯窳泻钅辍褚詠恚私栽囇a長吏墨綬以上，關內(nèi)侯補黃綬，〔六〕以信〔七〕其志，以旌其能〔八〕。其有韓侯、邵虎之德〔九〕，上有功于天子〔一０〕，下有益于百姓，則稍遷位益土，以彰有德〔一一〕。其懷奸藏惡尤無狀者〔一二〕，削土奪國，以明好惡。
〔一〕白虎通封公侯篇云：“擇賢而封之，使治其民，以著其德，極其才。上以尊天子，備蕃輔；下以子養(yǎng)百姓，施行其道?！?br />
〔二〕脫一字。
〔三〕漢書王吉傳諫昌邑王賀云：“恩愛行義孅介有不具者，于以上聞，非饗國之福也?！睆埑▊黝亷煿抛ⅲ骸吧下?，聞于天子也?！卑礉h書景帝子河閑獻王傳：“有司奏元殘賊不改，不可君國子民?！壁w敬肅王彭祖?zhèn)鳎骸碜嫒∧准В荒?，號淖子。彭祖薨時，淖姬兄為漢宦者。上召問：“淖子何如？”對曰：“為人多欲?！鄙显唬骸岸嘤灰司龂用??！薄馄輦髟疲骸盎艄庖栽S皇后父廣漢刑人，不宜君國?！薄熬龂用瘛鄙w亦漢時律令文，語本湯征，見史記殷本紀?！ 菜摹痴撜Z?！痂I按：趙岐注：“以，用也?！薄 参濉彻?jié)南山。毛傳：“項，大也?！惫{云：“四牡者，人君所乘駕。今但養(yǎng)大其領，不肯為用。喻大臣自恣，王不能使也?！贝艘娨悦鞔蟪荚购醪灰?，則以四牡項領而靡所騁，喻賢者有才而不得試，與鄭氏異誼。蓋本三家詩說。中論爵祿篇云：‘君子不患道德之不建，而患時世之不遇。詩曰：“駕彼四牡，四牡項領，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騁?！眰乐挥鲆?。’新序雜事五云：‘處勢不便，豈可以量功校能哉！詩不云乎？”駕彼四牡，四牡項領?！狈蚓民{而長不得行，項領不亦宜乎！’隸釋堂邑令費鳳碑云：“退己進弟，不營榮祿，棲遲歷稔，項領滯畜?！币琢致闹畡?、否之屯、噬嗑之歸妹、未濟之明夷并云：“名成德就，項領不試?！北阕蛹味萜疲骸翱展扔许楊I之駿者，孫陽之恥也?！臂脤W篇云：“項領之駿，騁跡于千里。”博喻篇云：“兩絆而項領，則騏騄與蹇驢同矣?！闭x并與此同?！痂I按：劉向習魯詩，故陳喬樅魯詩遺說考云：“中論語意與新序同，皆本魯詩之義。”又陳奐云：“此非獨三家詩義則然。毛傳質(zhì)略，當亦謂賢者懷材莫用，靡所騁馳也。鄭箋非傳意?！?br />
〔六〕漢書百官公卿表云：“爵十九關內(nèi)侯，二十列侯。”又云：“凡吏秩比六百石以上，皆銅印黑綬；比二百石以上，皆銅印黃綬?！?br />
〔七〕“信”讀為“申”?！痂I按：以“信”為“申”，上篇兩見。
〔八〕周語韋昭注：“旌，表也。” 〔九〕詩韓奕、江漢?！吧邸苯褡鳌罢佟薄?br />
〔一０〕“子”舊作“下”?！ 惨灰弧硶尢罩冊疲骸疤烀械?，五服五章哉！”“彰”與“章”義同。
〔一二〕“懷奸”亦漢時律令文。漢書孫寶傳：“劾奏立、尚懷奸罔上。”翟方進傳：“方進劾立懷奸邪，亂朝政?！庇肿嗔Ⅻh友后將軍朱博、鉅鹿太守孫閎、故光祿大夫陳咸，“皆內(nèi)懷奸猾”。元后傳：“解光奏曲陽侯根內(nèi)懷奸邪，欲筦朝政?！睍x語云：“使百姓莫不有藏惡于其心中”，韋昭注：“人懷悖逆也。”后漢書章帝紀建初元年詔：“刺史明加督察尤無狀者”，章懷注：‘無狀，謂其罪惡尤大，其狀無可寄言，故云“無狀”?！ ∏曳蛄泻罱云史懿摺惨弧常瑖蟪家?，雖身在外，而心在王室〔二〕。宜助聰明與智賢愚〔三〕，以佐天子〔四〕。何得坐作奢僭，驕育負責〔五〕，欺枉小民，淫恣酒色，職為亂階〔六〕，以傷風化而已乎〔七〕？詔書橫選，猶乃特進〔八〕，而不令列侯舉〔九〕，此于主德大洽，列侯大達〔一０〕，非執(zhí)術督責總覽獨斷御下方也〔一一〕。今雖未使典始〔一二〕治民，然有橫選，當循王制，皆使貢士，不宜闕也。
〔一〕史記高祖紀：“六年，乃論功與諸列侯剖符行封。”釋名釋書契云：“漢制，約敕諸侯曰冊?！闭f文云：“冊，符命也，諸侯進受于王也?！薄皟浴迸c“策”同。周禮大宗伯：“王命諸侯則儐”，鄭注：“儐，進之也。王將出命，假祖廟，立依前，南鄉(xiāng)。儐者進當命者，延之命使登，內(nèi)史由王右以策命之。降，再拜稽首，登，受策以出?！?br />
〔二〕書顧命云：“雖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薄 踩尘溆姓`字?；茨献又餍g訓云：“群臣輻湊并進，無愚智賢不肖，莫不盡其能者，則君得所以制臣，臣得所以事君，治國之道明矣?！薄鹩衢性疲骸坝蕖弊盅芪囊病！芭c”讀為“舉”，古字通用。言宜舉智賢以佐天子也。下文云：“當循王制，皆使貢士。”可證其義?！痂I按：俞讀“與”為“舉”是也。下文：“而不令列侯舉”，亦其證?！ 菜摹吃娏隆?br />
〔五〕“育”蓋“贏”字之壞。大戴禮曾子制言上篇云：“富貴吾恐其贏驕也?！弊忠嘧鳌坝?。漢書楚元王傳劉向封事云：“驕盈無厭。”淮南厲王傳云：“驕盈行多不軌。”敘傳云：“武安驕盈?！庇衷疲骸俺Ｉ津溣??！薄痂I按：“負責”詳斷訟篇?！柏煛迸c“債”同。
〔六〕詩巧言。
〔七〕漢書韓延壽傳云：“既傷風化，重使賢長吏、嗇夫、三老、孝弟受其恥。”按景十三王傳：‘趙王曰：“中山王但奢淫，不佐天子拊循百姓，何以稱為藩臣？”’此文本之。
〔八〕后漢書左雄傳云：“特選橫調(diào)，紛紛不絕?！睏钫鸷蟊鼈髟疲骸氨涎裕鹤皂曀?，皆特拜不試?！庇衷疲骸皶r郡國計吏多留拜為郎。秉上言：宜絕橫拜，以塞覬覦之端?！崩罟虃髟疲骸芭f任三府選令史，光祿試尚書郎，時皆特拜，不復選試?！薄皺M選特進”猶云“特拜橫拜”也。
〔九〕“舉”下當脫“士”字?！痂I按：此疑本作“與士”。與、舉古字通，思賢篇“與直”及上文“與智賢愚”，俞氏并讀“與”為“舉”，是其例。因借“與”為“舉”，寫者不達，遂誤合“與士”二字而為“舉”字耳。
〔一０〕兩“大”字疑當作“未”。一切經(jīng)音義六引蒼頡篇云：“洽，遍徹也?！?br />
〔一一〕漢書公孫弘傳對策云：“擅殺生之柄，通壅塞之涂，權輕重之數(shù)，論得失之道，使遠近情偽必見于上，謂之術。”晁錯傳：“上書言：人主所以尊顯，功名揚于萬世之后者，以知術數(shù)也?！笔酚浝钏箓髟疲骸百t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責之術者也?！庇衷疲骸澳塥殧喽鴮彾截煟厣盍P，故天下不敢犯也。”后漢書光武帝紀云：“明慎政體，總攬權綱?！薄坝[”即“攬”之省。
〔一二〕“始”當作“司”。
是誠封三公以旌積德〔一〕，試〔二〕列侯以除素餐，上合建侯之義〔三〕，下合黜刺之法。賢材任職，則上下蒙?！菜摹常夭臀瘒参濉?，位無兇人〔六〕。誠如此，則諸侯必內(nèi)思制行而助國矣?！财摺辰駝t不然，有功不賞，無德不削，甚非勸善懲惡〔八〕，誘進忠賢〔九〕，移風易俗之法術也〔一０〕?！ 惨弧硶P庚云：“汝有積德?！薄痂I按：“是”猶“是故”也。大戴禮哀公問于孔子篇：“是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禮記哀公問篇作“是故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是其證。
〔二〕“試”舊作“誠”?！痂I按：涉上“誠”字而誤。
〔三〕易屯：“利建侯”?！痂I按：“建侯”已見忠貴篇。
〔四〕后漢書竇融傳光武賜書云：“內(nèi)則百姓蒙福。”○鐸按：“則”字疑當在“賢”字上。
〔五〕春秋繁露立元神篇云：“退讓委國而去。”
〔六〕文十八年左傳云：“賓于四門，四門穆穆，無兇人也。”
〔七〕“制”舊作“刺”。按“刺”乃“●”字之誤?！啊瘛奔础爸啤弊?，說文云：“●，裁也。從刀，從未。未，物成有滋味，可裁斷。”
〔八〕漢書賈誼傳云：“慶賞以勸善，刑罰以懲惡?！睆埑▊髟疲骸胺琴p罰無以勸善懲惡?！?br />
〔九〕漢書循吏傳云：“蜀地辟陋，有蠻夷風，文翁欲誘進之。”爾雅釋詁云：“誘，進也?！薄 惨唬啊承⒔?jīng)云：“移風易俗，莫善于樂?！倍健?br />
昔先王撫世，選練明德〔一〕，以統(tǒng)理民〔二〕，建正封不過百，取法于震〔三〕，以為賢人聰明不是過也；又欲德能優(yōu)而所治纖，〔四〕則職修理而民被澤矣〔五〕。今之守相，制地千里，威權勢力，盛于列侯，材明德義，未必過古，而所治逾百里，此以〔六〕所治多荒亂也。是故守相不可不審也〔七〕。
〔一〕定四年左傳云：“選建明德。”史記趙世家云：“選練舉賢，任官使能?！?br />
〔二〕史記陸賈傳云：“統(tǒng)理中國。”
〔三〕王先生云：‘“百”下脫“里”字。’繼培按：后漢書光武帝紀：‘建武二年，博士丁恭議曰：“古帝王封諸侯不過百里，故利以建侯，取法于雷?！薄谆⑼ǚ夤钇疲骸爸T侯封不過百里，象雷震百里?！闭哑吣曜髠髟疲骸爸T侯正封?！?br />
〔四〕漢書食貨志：‘賈誼曰：“古之治天下，至孅至悉也。”’顏師古注：‘“孅”與“纖”同?！?br />
〔五〕漢書薛宣傳云：“眾職修理?！?br />
〔六〕“以”字舊脫?！ 财摺雏}鐵論除狹篇云：“古者封賢祿能，不過百里。百里之中而為都，疆垂不過五十。猶以為一人之身，明不能照，聰不能達，故立卿大夫士以佐之，而政治乃備。今守相或無古諸侯之賢，而邪千里之政，不可不熟擇也?！眳问洗呵飫毡酒疲骸疤幑賱t荒亂?！?br />
昔宣皇帝興于民間，深知之，故常嘆曰：“萬民所以安田里無憂患者，政平訟治也。與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于是明選守相，其初除者，必躬見之，觀其志趣，以昭其能，明察其治，重其刑賞?！惨弧臣殄硿p少、戶口增息者，賞賜金帛，爵至封侯〔二〕。其耗亂無狀者〔三〕，皆銜刀瀝血于市〔四〕。賞重而信，罰痛而必〔五〕，群臣畏勸，競思其職〔六〕。故能致治安而世升平，降鳳皇而來麒麟，天人悅喜，符瑞并臻，功德茂盛，立為中宗〔七〕。由此觀之，牧守大臣者，誠盛衰之本原也，不可不選練也；法令賞罰者，誠治亂之樞機也，不可不嚴行也〔八〕。
〔一〕見漢書循吏傳序。后漢書左雄傳亦載之。
〔二〕謂王成、黃霸，見漢書循吏傳。崔實政論云：“漢法亦三年一察治狀，舉孝廉尤異。宣帝時，王成為膠東相，黃霸為潁川太守，皆且十年，但就增秩賜金，封關內(nèi)侯，以次入為公卿?！薄 踩碀h書景帝紀后二年詔曰：“不事官職耗亂者，丞相以聞，請其罪?！?br />
〔四〕○鐸按：“銜刀”見忠貴篇?！ 参濉碀h書宣帝紀贊云：“孝宣之治，信賞必罰?！卑错n非子五蠹篇云：“賞莫如厚而信，使民利之；罰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薄 擦承奂o贊云：“吏稱其職，民安其業(yè)?！?br />
〔七〕續(xù)漢書禮儀志光武帝建武十九年詔曰：“惟孝宣帝有功德，其上尊號曰中宗。”后漢書光武帝紀：‘中元元年，群臣奏言：“孝宣帝每有嘉瑞，輒以改元，神爵、五鳳、甘露、黃龍，列為年紀，蓋以感致神只，表章德信，是以化致升平，稱為中興?！薄摵庑麧h篇云：“孝宣皇帝元康二年，鳳皇集于太山，后又集于新平。四年，神爵集于長樂宮，或集于上林；九真獻麟。神爵二年，鳳皇、甘露降集京師。四年，鳳皇下杜陵及上林。五鳳三年，帝祭南郊，神光并見，或興于谷，燭耀齋宮，十有余日。明年，祭后土，靈光復至。至如南郊之時，甘露、神爵降集延壽萬歲宮。其年三月，鸞鳳集長樂宮東門中樹上。甘露元年，黃龍至，見于新豐，醴泉滂流。彼鳳皇雖五六至，或時一鳥而數(shù)來，或時異鳥而各至。麒麟、神爵，黃龍、鸞鳥，甘露、醴泉；祭后土天地之時，神光靈耀，可謂繁盛累積矣?！?br />
〔八〕韓非子六反篇云：“圣人之治也、審于法禁。法禁明著則官法必于賞罰。”五蠹篇云：“明其法禁，必其賞罰。”
昔仲尼有言：“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一〕。今者刺史、守相，率多怠慢，違背法律，廢忽詔令，專情務利，不恤公事〔二〕。細民冤結，無所控告〔三〕，下土邊遠，能詣闕者，萬無數(shù)人，其得省治，不能百一?？たh負其如此也〔四〕，故至敢延期，民日往上書。此皆太寬之所致也。
〔一〕昭廿年左傳。
〔二〕續(xù)漢書百官志劉昭注引蔡質(zhì)漢儀云：“詔書舊典，刺史班宣，周行郡國，省察治政，黜陟能否，斷理冤獄，以六條問事?！逼涠l云：“二千石不奉詔書，遵承典制，倍公向私，旁詔守利，侵漁百姓，聚歛為奸。”此所云，正其事矣。初學記廿四引崔實政論云：“今典州郡者，自違詔書，縱意出入?！庇[四百九十六又引云：‘每詔書所欲禁絕，雖重懇惻，罵詈極筆，由復廢舍，終無悛意。故里語曰：“州郡記，如霹靂。得詔書，但掛壁?！薄?br />
〔三〕漢書武五子傳：‘壺關三老上書云：“獨冤結而亡告?！薄灏四曜髠髟疲骸棒逖蓛A覆，無所控告。”
〔四〕說文云：“負，恃也。”
噬嗑之卦，下動上明，其象曰：“先王以明罰敕法?！狈蚍e怠之俗，賞不隆則善不勸，罰不重則惡不懲〔一〕。故凡欲變風改俗者，其行嘗罰者〔二〕也，必使足驚心破膽〔三〕，民乃易視〔四〕。
〔一〕管子正世篇云：“古之所謂明君者，非一君也。其設賞有薄有厚，其立禁有輕有重，跡行不必同。非故相反也，皆隨時而變，因俗而動。夫民躁而行僻，則賞不可以不厚，禁不可以不重。故圣人設厚賞非侈也，立重禁非戾也，賞薄則民不利，禁輕則邪人不畏?！?br />
〔二〕“者”字疑衍?！痂I按：涉上“者”字而衍。
〔三〕漢書賈誼傳云：“大諸侯之有異心者，破膽而不敢謀?！惫扔纻髟疲骸俺加浪云颇懞摹保亷煿抛ⅲ骸把詰稚?。”后漢書崔骃后實傳政論云：“孝宣皇帝明于君人之道，審于為政之理，故嚴刑峻法，破奸軌之膽?！?br />
〔四〕漢書鮑宣傳云：“曠然使民易視?！?br />
圣主誠肯明察群臣，竭精稱職有功效者〔一〕，無愛金帛封侯之費，其懷奸藏惡別無狀者，圖鐵锧鉞之決〔二〕。然則良臣如王成、黃霸、龔遂、邵信臣之徒〔三〕，可比郡而得也；神明瑞應，可期年而致也〔四〕?！ 惨弧碀h書薛宣傳云：“入守左馮翊，滿歲稱職為真?！庇衷疲骸肮πё繝?，自左內(nèi)史初置以來，未嘗有也。” 〔二〕文有脫誤。王先生云：‘當云“則有鐵锧斧鉞之誅。”’○鐸按：“鐵”各本作“鈇”，則似當云“必圖碪锧鈇鉞之決?！眻D者，議也。決者，論也。后漢書陳寵傳：“季秋論囚”，章懷注：“論，決也?！眻D、決二字蓋不誤，句脫二字耳。
〔三〕并見漢書循吏傳。“邵”傳作“召”，顏師古注：‘召，讀曰“邵”。’按召、邵古通用。○鐸按：禮記大傳鄭注：“然，如是也。” 〔四〕漢書楚元王傳：‘劉向云：“神明之應，應若景向?！薄┓總鳎骸肮诺弁跻怨εe賢，則萬化成，瑞應著。”三式。
〔一〕○鐸按：敘錄云：“將修太平，必媚此法”，“式”即“法”也。此篇述封建遺法有宜遵者三：封爵三公，以褒有德，若其尸素，則從渥刑，一也；分封諸候，期于佐治，有功者遷，無狀者奪，二也；審選守相，明察治功，稱職者封，懷奸者戮，三也。此諸臣者，所司不同，而欲使之竭忠思職，則信賞必罰而已。漢世列候率多襲爵，無德于民；而州郡牧守，亦多不恤公事。風俗陵夷，積怠已甚，故議法古以救之。
〔二〕史記絳侯世家：‘亞夫曰：“高皇帝約，非劉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不如約，天下共擊之。”’
〔三〕史記外戚世家云：“文帝追尊薄太后父為靈文侯。”
〔四〕漢書公孫弘傳云：“元朔中，代薛澤為丞相。先是，漢常以列侯為丞相，惟弘無爵，上于是下詔封弘為平津侯。其后以為故事。”
傳記所載，稷、?、伯夷、皋陶、伯翳，日〔一〕受封土〔二〕。周宣王時，輔相大臣，以德佐治，亦獲有國。故尹吉甫作封頌二篇〔三〕，其詩曰：“亹亹申伯，王纘之事，于邑于謝，南國于是式?！菜摹场庇衷唬骸八哪蹬砼?，八鸞鏘鏘，王命仲山甫，城彼東方〔五〕?！贝搜陨瓴?、山甫文德致升平，而王封以樂土，賜以盛服也〔六〕。
〔一〕“日”疑“皆”。
〔二〕詩長發(fā)疏云：‘中候握河紀說堯云：“斯封稷、契、皋陶，賜姓號?！薄衷疲骸己用f舜之事云：“褒賜群臣，賞爵有功，稷、契、皋陶益土地?！薄?”即“契”字?！痂I按：稷、契、皋陶見本政篇。
〔三〕“頌”疑當為“誦”。詩崧高云：“吉甫作誦”，毛傳：“作是工師之誦也?！薄痂I按：陳奐曰：‘疑三家詩此及烝民詩“誦”作“頌”字。’
〔四〕崧高?！笆恰迸f作“二”，據(jù)程本改。今詩“國”下無“于”字。按志氏姓篇引詩“纘”作“薦”，“謝”作“序”，“于是”作“為”。此書引詩不用毛氏，后人或據(jù)毛詩改之，遂致兩引互異?！痂I按：“南國于是式”，蓋本作“南國于式”，與志氏姓篇“南國為式”同。詩定之方中：“作于楚宮，作于楚室”，張載注魏都賦引作“作為楚宮，作為楚室”，是于、為同也。說詳經(jīng)傳釋詞卷一。后人不知此義，因據(jù)毛詩增“是”字，遂使非今非古，而成五字句矣。然幸其增而不改，猶得考見古本之舊也。
〔五〕烝民。 〔六〕漢書梅福傳云：“升平可致”，張晏曰：“民有三年之儲曰升平?！卑词池浿驹疲骸袢旮瑒t余一年之畜，衣食足而知榮辱，廉讓生而爭訟息。故三載考績，孔子曰：“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背纱斯σ?。三考黜陟，余三年食。進業(yè)曰登，再登曰平，余六年食。三登曰泰平，二十七歲，遺九年食，然后王德流洽，禮樂成焉。’“升平”即“登平”。升平受封，與志說合?！痍悐J曰：‘漢書杜欽傳：“仲山甫，異姓之臣，無親于宣，就封于齊?！编囌挂詾轫n詩。隸釋載孟郁修堯廟碑云：“天生仲山甫，翼佐中興，宣王平功，遂受封于齊?！庇譂摲蛘撊狡嘣疲骸按搜陨瓴?、山甫文德致升平，而王封以樂土，賜以盛服也。”并用韓義?！痂I按：此非韓詩義，乃魯詩義，陳喬樅已辯之。說見魯詩遺說考十七、韓詩遺說考十四。
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刑渥。兇〔一〕。”此言公不勝任，則有渥刑也。是故三公在三載之后，宜明考績黜刺，簡練其材。其有稷、?、伯夷、申伯、仲山甫致治之效者，封以列侯，令受南土八蠻之賜〔二〕。其尸祿素餐〔三〕，無進治之效、無忠善之言者，使從渥刑。是則所謂明德慎罰〔四〕，而簡練能否之術也。誠如此，則三公競思其職，而百寮急竭其忠矣〔五〕。
〔一〕鼎九四?！靶獭蓖蹂霰咀鳌靶巍??！痂I按：“刑渥”，虞翻本同，注云：“大刑也?！?br />
〔二〕王先生云：‘“蠻”當作“鸞”?！ 踩澄倪x曹子建求自試表李善注引韓詩曰：“何謂素餐？素者，質(zhì)也。人但有質(zhì)樸而無治民之材，名曰素餐。尸祿者，頗有所知，善惡不言，默然不語，茍欲得祿而已，譬若尸矣。”漢書貢禹傳禹上書云：“血氣衰竭，耳目不聰明，非復能有補益，所謂素餐尸祿洿朝之臣也?！惫扔纻髟疲骸盁o使素餐之吏，久尸厚祿?！?br />
〔四〕書康誥。
〔五〕書皋陶謨云：“百僚師師。”“寮”與“僚”同。一式。
先王之制，繼體立諸侯，以象賢也〔一〕。子孫雖有食舊德之義〔二〕，然封疆立國，不為諸侯，張官置吏，不為大夫〔三〕，必有功于民，乃得保位，故有考績黜刺九錫三削之義〔四〕。詩云：“彼君子兮，不素餐兮〔五〕?！庇纱擞^之，未有得以無功而祿者也〔六〕。當今列侯〔七〕，率皆襲先人之爵，因祖考之位，其身無功于漢，無德于民，專國南面，臥食重祿，下殫百姓，富有國家，此素餐之甚者也〔八〕。孝武皇帝患其如此，乃令酎金以黜之，而益多怨〔九〕?！ 惨弧扯Y記郊特牲云：“繼世以立諸侯，象賢也?！编嵶ⅲ骸百t者子孫，恒能法其先父德行?！薄 捕骋自A六三：“食舊德，貞厲終吉。”
〔三〕荀子大略篇云：“天之生民，非為君也。天之立君，以為民也。故古者列地建國，非以貴諸侯而已；列官職，差爵祿，非以尊大夫而已?！卑谆⑼ǚ夤钇疲骸傲型翞榻?，非為諸侯，張官設府，非為卿大夫，皆為民也?！焙鬂h書光武帝紀建武六年詔曰：“張官置吏，所以為人也?！卑础皬埞僦美簟北竟茏用鞣ń?。
〔四〕白虎通考黜篇云：‘諸侯所以考黜何？王者所以勉賢抑惡，重民之至也。尚書曰：“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倍Y說九錫：車馬、衣服、樂則、朱戶、納陛、虎賁、鈇鉞、弓矢、秬鬯，皆隨其德可行而賜。又云：“百里之侯，一削為七十里侯，再削為七十里伯，三削為寄公。七十里伯，一削為五十里伯，再削為五十里子，三削地盡。五十里子，一削為三十里子，再削為三十里男，三削地盡。五十里男，一削為三十里男，再削為三十里附庸，三削爵盡?！?br />
〔五〕伐檀。
〔六〕毛詩伐檀序云：“在位貪鄙，無功而受祿。”
〔七〕獨斷云：“漢制，皇子封為王者，其實古諸侯也。周末諸侯或稱王，而漢天子自以皇帝為稱，故以王號加之，總名諸侯王。子弟封為侯者，謂之諸侯。群臣異姓有功封者，謂之徹侯，后避武帝諱，改曰通侯，法律家皆曰列侯?！庇[一百九十八引風俗通云：“列者，言其功德列著乃饗爵也?！?br />
〔八〕漢書張湯后延壽傳云：“延壽已歷位九卿，既嗣侯，國在陳留，別邑在魏郡，租入歲千余萬。延壽自以身無功德，何以能久堪先人大國，數(shù)上書讓減戶邑?！贝思幢酒湟庋灾?。
〔九〕“酎”舊作“酹”。漢書景帝紀：“元年，高廟酎?！睆堦淘唬骸罢碌┳骶?，八月成，名曰酎。酎之言純也。至武帝時，因八月嘗酎，會諸侯廟中，出金助祭，所謂酎金也?！蔽涞奂o：“元鼎五年九月，列侯坐獻黃金酎祭宗廟不如法，奪爵者百六人。”如淳曰：“漢儀注，諸侯王歲以戶口酎黃金于漢廟，皇帝臨受獻金。金少不如斤兩，色惡，王削縣，侯免國?！背辑懺唬骸池浿荆骸澳显椒磿r，卜式上書愿死之。天子下詔褒揚，布告天下，天下莫應。列侯以百數(shù)，莫求從軍。至酎飲酒，少府省金，而列侯坐酎金失侯者百余人?！薄m(xù)漢書禮儀志劉昭注引漢律金布令云：“列侯各以民口數(shù)，率千口奉金四兩，奇不滿千口至五百口亦四兩，皆會酎，少府受?！?br />
今列侯或有德宜子民，而道不得施〔一〕；或有兇頑丑〔二〕，不宜有國，而惡不上聞〔三〕。且人情莫不以己為賢而效其能者，周公之戒，不使大臣怨乎不以〔四〕。詩云：“駕彼四牡，四牡項領?！参濉场苯窳泻钅辍褚詠恚私栽囇a長吏墨綬以上，關內(nèi)侯補黃綬，〔六〕以信〔七〕其志，以旌其能〔八〕。其有韓侯、邵虎之德〔九〕，上有功于天子〔一０〕，下有益于百姓，則稍遷位益土，以彰有德〔一一〕。其懷奸藏惡尤無狀者〔一二〕，削土奪國，以明好惡。
〔一〕白虎通封公侯篇云：“擇賢而封之，使治其民，以著其德，極其才。上以尊天子，備蕃輔；下以子養(yǎng)百姓，施行其道?！?br />
〔二〕脫一字。
〔三〕漢書王吉傳諫昌邑王賀云：“恩愛行義孅介有不具者，于以上聞，非饗國之福也?！睆埑▊黝亷煿抛ⅲ骸吧下?，聞于天子也?！卑礉h書景帝子河閑獻王傳：“有司奏元殘賊不改，不可君國子民?！壁w敬肅王彭祖?zhèn)鳎骸碜嫒∧准В荒?，號淖子。彭祖薨時，淖姬兄為漢宦者。上召問：“淖子何如？”對曰：“為人多欲?！鄙显唬骸岸嘤灰司龂用??！薄馄輦髟疲骸盎艄庖栽S皇后父廣漢刑人，不宜君國?！薄熬龂用瘛鄙w亦漢時律令文，語本湯征，見史記殷本紀?！ 菜摹痴撜Z?！痂I按：趙岐注：“以，用也?！薄 参濉彻?jié)南山。毛傳：“項，大也?！惫{云：“四牡者，人君所乘駕。今但養(yǎng)大其領，不肯為用。喻大臣自恣，王不能使也?！贝艘娨悦鞔蟪荚购醪灰?，則以四牡項領而靡所騁，喻賢者有才而不得試，與鄭氏異誼。蓋本三家詩說。中論爵祿篇云：‘君子不患道德之不建，而患時世之不遇。詩曰：“駕彼四牡，四牡項領，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騁?！眰乐挥鲆?。’新序雜事五云：‘處勢不便，豈可以量功校能哉！詩不云乎？”駕彼四牡，四牡項領?！狈蚓民{而長不得行，項領不亦宜乎！’隸釋堂邑令費鳳碑云：“退己進弟，不營榮祿，棲遲歷稔，項領滯畜?！币琢致闹畡?、否之屯、噬嗑之歸妹、未濟之明夷并云：“名成德就，項領不試?！北阕蛹味萜疲骸翱展扔许楊I之駿者，孫陽之恥也?！臂脤W篇云：“項領之駿，騁跡于千里。”博喻篇云：“兩絆而項領，則騏騄與蹇驢同矣?！闭x并與此同?！痂I按：劉向習魯詩，故陳喬樅魯詩遺說考云：“中論語意與新序同，皆本魯詩之義。”又陳奐云：“此非獨三家詩義則然。毛傳質(zhì)略，當亦謂賢者懷材莫用，靡所騁馳也。鄭箋非傳意?！?br />
〔六〕漢書百官公卿表云：“爵十九關內(nèi)侯，二十列侯。”又云：“凡吏秩比六百石以上，皆銅印黑綬；比二百石以上，皆銅印黃綬?！?br />
〔七〕“信”讀為“申”?！痂I按：以“信”為“申”，上篇兩見。
〔八〕周語韋昭注：“旌，表也。” 〔九〕詩韓奕、江漢?！吧邸苯褡鳌罢佟薄?br />
〔一０〕“子”舊作“下”?！ 惨灰弧硶尢罩冊疲骸疤烀械?，五服五章哉！”“彰”與“章”義同。
〔一二〕“懷奸”亦漢時律令文。漢書孫寶傳：“劾奏立、尚懷奸罔上。”翟方進傳：“方進劾立懷奸邪，亂朝政?！庇肿嗔Ⅻh友后將軍朱博、鉅鹿太守孫閎、故光祿大夫陳咸，“皆內(nèi)懷奸猾”。元后傳：“解光奏曲陽侯根內(nèi)懷奸邪，欲筦朝政?！睍x語云：“使百姓莫不有藏惡于其心中”，韋昭注：“人懷悖逆也。”后漢書章帝紀建初元年詔：“刺史明加督察尤無狀者”，章懷注：‘無狀，謂其罪惡尤大，其狀無可寄言，故云“無狀”?！ ∏曳蛄泻罱云史懿摺惨弧常瑖蟪家?，雖身在外，而心在王室〔二〕。宜助聰明與智賢愚〔三〕，以佐天子〔四〕。何得坐作奢僭，驕育負責〔五〕，欺枉小民，淫恣酒色，職為亂階〔六〕，以傷風化而已乎〔七〕？詔書橫選，猶乃特進〔八〕，而不令列侯舉〔九〕，此于主德大洽，列侯大達〔一０〕，非執(zhí)術督責總覽獨斷御下方也〔一一〕。今雖未使典始〔一二〕治民，然有橫選，當循王制，皆使貢士，不宜闕也。
〔一〕史記高祖紀：“六年，乃論功與諸列侯剖符行封。”釋名釋書契云：“漢制，約敕諸侯曰冊?！闭f文云：“冊，符命也，諸侯進受于王也?！薄皟浴迸c“策”同。周禮大宗伯：“王命諸侯則儐”，鄭注：“儐，進之也。王將出命，假祖廟，立依前，南鄉(xiāng)。儐者進當命者，延之命使登，內(nèi)史由王右以策命之。降，再拜稽首，登，受策以出?！?br />
〔二〕書顧命云：“雖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薄 踩尘溆姓`字?；茨献又餍g訓云：“群臣輻湊并進，無愚智賢不肖，莫不盡其能者，則君得所以制臣，臣得所以事君，治國之道明矣?！薄鹩衢性疲骸坝蕖弊盅芪囊病！芭c”讀為“舉”，古字通用。言宜舉智賢以佐天子也。下文云：“當循王制，皆使貢士。”可證其義?！痂I按：俞讀“與”為“舉”是也。下文：“而不令列侯舉”，亦其證?！ 菜摹吃娏隆?br />
〔五〕“育”蓋“贏”字之壞。大戴禮曾子制言上篇云：“富貴吾恐其贏驕也?！弊忠嘧鳌坝?。漢書楚元王傳劉向封事云：“驕盈無厭。”淮南厲王傳云：“驕盈行多不軌。”敘傳云：“武安驕盈?！庇衷疲骸俺Ｉ津溣??！薄痂I按：“負責”詳斷訟篇?！柏煛迸c“債”同。
〔六〕詩巧言。
〔七〕漢書韓延壽傳云：“既傷風化，重使賢長吏、嗇夫、三老、孝弟受其恥。”按景十三王傳：‘趙王曰：“中山王但奢淫，不佐天子拊循百姓，何以稱為藩臣？”’此文本之。
〔八〕后漢書左雄傳云：“特選橫調(diào)，紛紛不絕?！睏钫鸷蟊鼈髟疲骸氨涎裕鹤皂曀?，皆特拜不試?！庇衷疲骸皶r郡國計吏多留拜為郎。秉上言：宜絕橫拜，以塞覬覦之端?！崩罟虃髟疲骸芭f任三府選令史，光祿試尚書郎，時皆特拜，不復選試?！薄皺M選特進”猶云“特拜橫拜”也。
〔九〕“舉”下當脫“士”字?！痂I按：此疑本作“與士”。與、舉古字通，思賢篇“與直”及上文“與智賢愚”，俞氏并讀“與”為“舉”，是其例。因借“與”為“舉”，寫者不達，遂誤合“與士”二字而為“舉”字耳。
〔一０〕兩“大”字疑當作“未”。一切經(jīng)音義六引蒼頡篇云：“洽，遍徹也?！?br />
〔一一〕漢書公孫弘傳對策云：“擅殺生之柄，通壅塞之涂，權輕重之數(shù)，論得失之道，使遠近情偽必見于上，謂之術。”晁錯傳：“上書言：人主所以尊顯，功名揚于萬世之后者，以知術數(shù)也?！笔酚浝钏箓髟疲骸百t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責之術者也?！庇衷疲骸澳塥殧喽鴮彾截煟厣盍P，故天下不敢犯也。”后漢書光武帝紀云：“明慎政體，總攬權綱?！薄坝[”即“攬”之省。
〔一二〕“始”當作“司”。
是誠封三公以旌積德〔一〕，試〔二〕列侯以除素餐，上合建侯之義〔三〕，下合黜刺之法。賢材任職，則上下蒙?！菜摹常夭臀瘒参濉?，位無兇人〔六〕。誠如此，則諸侯必內(nèi)思制行而助國矣?！财摺辰駝t不然，有功不賞，無德不削，甚非勸善懲惡〔八〕，誘進忠賢〔九〕，移風易俗之法術也〔一０〕?！ 惨弧硶P庚云：“汝有積德?！薄痂I按：“是”猶“是故”也。大戴禮哀公問于孔子篇：“是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禮記哀公問篇作“是故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是其證。
〔二〕“試”舊作“誠”?！痂I按：涉上“誠”字而誤。
〔三〕易屯：“利建侯”?！痂I按：“建侯”已見忠貴篇。
〔四〕后漢書竇融傳光武賜書云：“內(nèi)則百姓蒙福。”○鐸按：“則”字疑當在“賢”字上。
〔五〕春秋繁露立元神篇云：“退讓委國而去。”
〔六〕文十八年左傳云：“賓于四門，四門穆穆，無兇人也。”
〔七〕“制”舊作“刺”。按“刺”乃“●”字之誤?！啊瘛奔础爸啤弊?，說文云：“●，裁也。從刀，從未。未，物成有滋味，可裁斷。”
〔八〕漢書賈誼傳云：“慶賞以勸善，刑罰以懲惡?！睆埑▊髟疲骸胺琴p罰無以勸善懲惡?！?br />
〔九〕漢書循吏傳云：“蜀地辟陋，有蠻夷風，文翁欲誘進之。”爾雅釋詁云：“誘，進也?！薄 惨唬啊承⒔?jīng)云：“移風易俗，莫善于樂?！倍健?br />
昔先王撫世，選練明德〔一〕，以統(tǒng)理民〔二〕，建正封不過百，取法于震〔三〕，以為賢人聰明不是過也；又欲德能優(yōu)而所治纖，〔四〕則職修理而民被澤矣〔五〕。今之守相，制地千里，威權勢力，盛于列侯，材明德義，未必過古，而所治逾百里，此以〔六〕所治多荒亂也。是故守相不可不審也〔七〕。
〔一〕定四年左傳云：“選建明德。”史記趙世家云：“選練舉賢，任官使能?！?br />
〔二〕史記陸賈傳云：“統(tǒng)理中國。”
〔三〕王先生云：‘“百”下脫“里”字。’繼培按：后漢書光武帝紀：‘建武二年，博士丁恭議曰：“古帝王封諸侯不過百里，故利以建侯，取法于雷?！薄谆⑼ǚ夤钇疲骸爸T侯封不過百里，象雷震百里?！闭哑吣曜髠髟疲骸爸T侯正封?！?br />
〔四〕漢書食貨志：‘賈誼曰：“古之治天下，至孅至悉也。”’顏師古注：‘“孅”與“纖”同?！?br />
〔五〕漢書薛宣傳云：“眾職修理?！?br />
〔六〕“以”字舊脫?！ 财摺雏}鐵論除狹篇云：“古者封賢祿能，不過百里。百里之中而為都，疆垂不過五十。猶以為一人之身，明不能照，聰不能達，故立卿大夫士以佐之，而政治乃備。今守相或無古諸侯之賢，而邪千里之政，不可不熟擇也?！眳问洗呵飫毡酒疲骸疤幑賱t荒亂?！?br />
昔宣皇帝興于民間，深知之，故常嘆曰：“萬民所以安田里無憂患者，政平訟治也。與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于是明選守相，其初除者，必躬見之，觀其志趣，以昭其能，明察其治，重其刑賞?！惨弧臣殄硿p少、戶口增息者，賞賜金帛，爵至封侯〔二〕。其耗亂無狀者〔三〕，皆銜刀瀝血于市〔四〕。賞重而信，罰痛而必〔五〕，群臣畏勸，競思其職〔六〕。故能致治安而世升平，降鳳皇而來麒麟，天人悅喜，符瑞并臻，功德茂盛，立為中宗〔七〕。由此觀之，牧守大臣者，誠盛衰之本原也，不可不選練也；法令賞罰者，誠治亂之樞機也，不可不嚴行也〔八〕。
〔一〕見漢書循吏傳序。后漢書左雄傳亦載之。
〔二〕謂王成、黃霸，見漢書循吏傳。崔實政論云：“漢法亦三年一察治狀，舉孝廉尤異。宣帝時，王成為膠東相，黃霸為潁川太守，皆且十年，但就增秩賜金，封關內(nèi)侯，以次入為公卿?！薄 踩碀h書景帝紀后二年詔曰：“不事官職耗亂者，丞相以聞，請其罪?！?br />
〔四〕○鐸按：“銜刀”見忠貴篇?！ 参濉碀h書宣帝紀贊云：“孝宣之治，信賞必罰?！卑错n非子五蠹篇云：“賞莫如厚而信，使民利之；罰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薄 擦承奂o贊云：“吏稱其職，民安其業(yè)?！?br />
〔七〕續(xù)漢書禮儀志光武帝建武十九年詔曰：“惟孝宣帝有功德，其上尊號曰中宗。”后漢書光武帝紀：‘中元元年，群臣奏言：“孝宣帝每有嘉瑞，輒以改元，神爵、五鳳、甘露、黃龍，列為年紀，蓋以感致神只，表章德信，是以化致升平，稱為中興?！薄摵庑麧h篇云：“孝宣皇帝元康二年，鳳皇集于太山，后又集于新平。四年，神爵集于長樂宮，或集于上林；九真獻麟。神爵二年，鳳皇、甘露降集京師。四年，鳳皇下杜陵及上林。五鳳三年，帝祭南郊，神光并見，或興于谷，燭耀齋宮，十有余日。明年，祭后土，靈光復至。至如南郊之時，甘露、神爵降集延壽萬歲宮。其年三月，鸞鳳集長樂宮東門中樹上。甘露元年，黃龍至，見于新豐，醴泉滂流。彼鳳皇雖五六至，或時一鳥而數(shù)來，或時異鳥而各至。麒麟、神爵，黃龍、鸞鳥，甘露、醴泉；祭后土天地之時，神光靈耀，可謂繁盛累積矣?！?br />
〔八〕韓非子六反篇云：“圣人之治也、審于法禁。法禁明著則官法必于賞罰。”五蠹篇云：“明其法禁，必其賞罰。”
昔仲尼有言：“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一〕。今者刺史、守相，率多怠慢，違背法律，廢忽詔令，專情務利，不恤公事〔二〕。細民冤結，無所控告〔三〕，下土邊遠，能詣闕者，萬無數(shù)人，其得省治，不能百一?？たh負其如此也〔四〕，故至敢延期，民日往上書。此皆太寬之所致也。
〔一〕昭廿年左傳。
〔二〕續(xù)漢書百官志劉昭注引蔡質(zhì)漢儀云：“詔書舊典，刺史班宣，周行郡國，省察治政，黜陟能否，斷理冤獄，以六條問事?！逼涠l云：“二千石不奉詔書，遵承典制，倍公向私，旁詔守利，侵漁百姓，聚歛為奸。”此所云，正其事矣。初學記廿四引崔實政論云：“今典州郡者，自違詔書，縱意出入?！庇[四百九十六又引云：‘每詔書所欲禁絕，雖重懇惻，罵詈極筆，由復廢舍，終無悛意。故里語曰：“州郡記，如霹靂。得詔書，但掛壁?！薄?br />
〔三〕漢書武五子傳：‘壺關三老上書云：“獨冤結而亡告?！薄灏四曜髠髟疲骸棒逖蓛A覆，無所控告。”
〔四〕說文云：“負，恃也。”
噬嗑之卦，下動上明，其象曰：“先王以明罰敕法?！狈蚍e怠之俗，賞不隆則善不勸，罰不重則惡不懲〔一〕。故凡欲變風改俗者，其行嘗罰者〔二〕也，必使足驚心破膽〔三〕，民乃易視〔四〕。
〔一〕管子正世篇云：“古之所謂明君者，非一君也。其設賞有薄有厚，其立禁有輕有重，跡行不必同。非故相反也，皆隨時而變，因俗而動。夫民躁而行僻，則賞不可以不厚，禁不可以不重。故圣人設厚賞非侈也，立重禁非戾也，賞薄則民不利，禁輕則邪人不畏?！?br />
〔二〕“者”字疑衍?！痂I按：涉上“者”字而衍。
〔三〕漢書賈誼傳云：“大諸侯之有異心者，破膽而不敢謀?！惫扔纻髟疲骸俺加浪云颇懞摹保亷煿抛ⅲ骸把詰稚?。”后漢書崔骃后實傳政論云：“孝宣皇帝明于君人之道，審于為政之理，故嚴刑峻法，破奸軌之膽?！?br />
〔四〕漢書鮑宣傳云：“曠然使民易視?！?br />
圣主誠肯明察群臣，竭精稱職有功效者〔一〕，無愛金帛封侯之費，其懷奸藏惡別無狀者，圖鐵锧鉞之決〔二〕。然則良臣如王成、黃霸、龔遂、邵信臣之徒〔三〕，可比郡而得也；神明瑞應，可期年而致也〔四〕?！ 惨弧碀h書薛宣傳云：“入守左馮翊，滿歲稱職為真?！庇衷疲骸肮πё繝?，自左內(nèi)史初置以來，未嘗有也。” 〔二〕文有脫誤。王先生云：‘當云“則有鐵锧斧鉞之誅。”’○鐸按：“鐵”各本作“鈇”，則似當云“必圖碪锧鈇鉞之決?！眻D者，議也。決者，論也。后漢書陳寵傳：“季秋論囚”，章懷注：“論，決也?！眻D、決二字蓋不誤，句脫二字耳。
〔三〕并見漢書循吏傳。“邵”傳作“召”，顏師古注：‘召，讀曰“邵”。’按召、邵古通用。○鐸按：禮記大傳鄭注：“然，如是也。” 〔四〕漢書楚元王傳：‘劉向云：“神明之應，應若景向?！薄┓總鳎骸肮诺弁跻怨εe賢，則萬化成，瑞應著。”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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