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貞。大人吉。無咎。師。眾也。坤舍于坎。俱居子方。坤坎皆為眾。故曰師。猶乾舍于離。俱居午為同人也。貞。卜問也。大人。正義作丈人。子夏傳作大人。崔憬李鼎祚從之是也。此與困貞大人吉同。皆謂二。乾九二云。利見大人。利見故吉。陸績鄭王等皆讀為丈。謂震為長子。丈者長也。故曰丈人。豈知二得中。臨御萬民。大人之事。以二為大人。于象方合。丈人則于卦名不類矣。陸謂丈人為圣人。王謂丈人為莊嚴(yán)之稱。皆曲說也。且子夏傳為韓嬰所作。(臧庸據(jù)七略。謂嬰字子夏。今按藝文志有韓氏二篇。注曰名嬰。其篇數(shù)與隋唐志子夏傳卷數(shù)同。疑即子夏傳。)與田何同時(shí)。皆秦遺老。其所據(jù)當(dāng)無誤也。
象曰。師眾也。貞正也。能以眾正?？梢酝跻?。剛中而應(yīng)。行險(xiǎn)而順。以此毒天下而民從之。吉又何咎矣。震為帝為王。故曰可以王。二應(yīng)五?？搽U(xiǎn)坤順。震為行。故曰行險(xiǎn)而順。易林以坤為害?？矠槎?。震為從。乾寶云。毒荼苦也。按列子宋陽里華子病忘。闔室毒之。注毒苦也。師旅之興。不無所苦。然非師旅不能安天下。故民從之而吉也。吳語云。吾先君闔廬，以與楚昭王毒逐于中原柏舉。義與此同也。馬融訓(xùn)毒為治。與行險(xiǎn)而順。義不相應(yīng)。行險(xiǎn)即毒。順即民從也。他若王弼之訓(xùn)毒為役。崔憬訓(xùn)為亭毒。俞樾訓(xùn)為督。皆不協(xié)。是皆因坎毒之象。人不盡知。故眾說紛紜也。豈知噬嗑六三云。遇毒。以坎為毒。象甚明也。
象曰。地中有水。師。君子以容民畜眾。地中所容畜。莫多于水。故君子法之。
初六。師出以律。否臧兇?？矠槁?。律法也。臧善也。否臧。即失律也。失律故兇。
象曰。師出以律。失律兇也?？矠槭А９试皇?。
九二。在師中吉。無咎。王三錫命。居下卦之中。故曰在師中吉。失位宜有咎。在師中。故無咎。震為王為言。故曰命。震數(shù)三。錫予也。王三錫命者。言王以官爵或車服器物。錫予有功。而告命之也。曲禮一命受爵。二命受服。三命受車馬。言二為卦主。撫馭萬邦。而日有所錫予也。舊解謂六五為君。錫命于二。于卦義全背。祇荀爽謂王指二為得解。
象曰。在師中吉。承天寵也。王三錫命。懷萬邦也。五天位。言二必升五。為群陰所承也。故曰承天寵。坤為萬邦。言二臨萬邦。而有所錫予者。正所以懷念萬邦。坎為懷也。故夫舊解謂六五錫二者。不惟于經(jīng)背。于象傳亦背矣。
六三。師或輿尸。兇。坎為尸。震為輿。管輅以坎為棺槨。故曰輿尸。夫陳師而出。。輿尸以還。其無功甚矣。故曰兇。蓋坤為死。三失位無應(yīng)。以陰遇陰。得敵。故兇如是。
象曰。師或輿尸。大無功也。大無功。即太無功。
六四。師左次。無咎。次舍也。震為左。故曰左次。古人尚右。左次則退也。四前臨重陰。陰遇陰得敵。其行難矣。知難而退。故無咎也。
象曰。左次無咎。未失常也。未失常者。言四當(dāng)位。量力自處。故不改其常。
六五。田有禽。利執(zhí)言。無咎。長子帥師。弟子輿尸。貞兇。田獵。禽獲也。釋文云。徐本作擒。王陶廬云。說文無擒字。其見于經(jīng)傳者。皆作禽。展獲字禽。不從手。是其證。下應(yīng)二陽故有禽獲。二震為言。利執(zhí)言者。言師出有名。如湯武歷數(shù)桀紂之罪。漢高討殺懷王者是也。故無咎。五應(yīng)二。二震主爻。震長子。居師中為主。故曰長子帥師。二亦坎主爻?？矠檎鸬転槭?。故曰弟子輿尸。輿尸故貞兇。貞卜問也。言五宜與震。不宜與坎。與坎。則使不當(dāng)矣。
象曰。長子帥師。以中行也。弟子輿尸。使不當(dāng)也。二居中為震主。故為群陰之帥。二坎陷于陰中。不可使。使則有輿尸之禍也。宋衷虞翻謂弟子指六三。非是。皆因三爻有輿尸字而誤。
上六。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大君指二震。震為君為言。故曰大君有命。坤為國。二升五居坤中。故曰開國。坎為室為家。二升五仍坎體。群陰承之。故曰承家。小人指上六。二升五雖開國承家。上六獨(dú)居五后。乘陽勢逆。不順承五。比之后夫兇。即此爻也。故戒曰勿用。宋衷虞翻解開國承家是矣。然二升五于上六何涉。即以勿用為戒。必有故也。不申其故。只以坤為小人。籠統(tǒng)說之。胡可乎。惠棟知其不安。仍不能得其故。竟謂小人指初三。益淆亂矣。
象曰。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亂邦也。二升五位正。故曰正功。坤為邦為亂。上六反君道。故曰必亂邦。
比。吉。原筮。元永貞。無咎。不寧方來。后夫兇。比親也。輔也。坎坤同舍于子。故曰比。唐以前。先天象失傳。故卦名不得解。清毛大可黃宗義等知之而之認(rèn)。后學(xué)不察。相率以言先天為戒。而自命為漢易。豈知康成注月令。于季夏云。未屬巽辰。又在巽位。巽若不在西南。未能在巽位乎。是先天方位。鄭且明言之。九家注同人云。乾舍于離。與日同居。荀爽注同人云。乾舍于離。相與同居。注陰陽之義配日月云。乾舍于離。配日而居。坤舍于坎。配月而居。已一再言之乎。比之義即以坎坤同居也。原者田也。左傳僖二十八年。原田每每。注高平曰原。周禮太卜原兆注。原原田也。按古皆井田。每每者。井與井相間之形。坤為拆。象原田。故曰原筮?？矠轶摺＠樵?。原筮。猶言野筮也。曲禮云。外事以剛?cè)?。鄭注。外事郊外之事。儀禮士喪禮。筮于兆域。兆域在郊外。即原筮也。而乾寶因周禮三卜。一曰原兆。即訓(xùn)原為卜?？芍^大謬。按周禮。太卜掌三兆之法。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日原兆。注。言龜兆似玉瓦原之璺鏬。然則原者原田。田必有璺鏬。象龜兆之形。故曰原兆。豈以原為卜乎。故原指坤。于訓(xùn)卜固非?？追f達(dá)謂原為原究。朱子謂原為再。王夫之謂原為本。俞樾謂原為始。為本。益浮泛不切。故夫說易而不求象。未有能當(dāng)者也。元謂九五。永貞者永定也。坤為亂。故曰不寧。方。詩小雅方舟為梁。漢書韓信傳云。今井陘之道。車不得方軌。注皆訓(xùn)方為并。方來。謂下四陰并來歸五也。舊解不求卦象。訓(xùn)方為將。為四方。皆失之。艮為夫。上六獨(dú)居艮后。故曰后夫。下四陰皆承陽。獨(dú)上六乘陽不順。故兇。此卦因原象筮象夫象失傳。故自漢迄今。無得解者。
彖曰。比。吉也。比。輔也。下順從也。原筮元永貞無咎。以剛中也。不寧方來。上下應(yīng)也。后夫兇。其道窮也。上謂五。下謂四陰。上六居卦之極。故曰道窮。
象曰。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先王謂五。坤為萬國。國必建侯。坤多故曰諸侯。五南面稱尊。撫臨天下。故王者取以為法。親即比也。
初六。有孚比之。無咎。有孚盈缶。終來有它。吉?？矠殒凇Ｎ鍨樨灾?。故亦孚于初而比之。初失位。本有咎。比五故無咎。坤為缶。初居缶之最下。去五雖遠(yuǎn)。然坎雨下注。始于四。以次及初。至初而缶盈矣。故曰有孚盈缶。陽性上升。五升上剝。剝窮上反下。則初陽復(fù)矣。故曰來。以其有待。故曰終來。有它謂有應(yīng)于他方也。大過九四曰有它吝。謂應(yīng)初也。中孚初九曰有它不燕。謂應(yīng)四也。此兩卦皆有應(yīng)。而皆不吉者。以得敵為害也。故不安。故吝。此曰有它吉者。以陽來反初。當(dāng)位有應(yīng)。故吉。荀爽以非應(yīng)釋有它，清易家多從之。豈知大過中孚皆有應(yīng)。而亦曰有它。則夫有它之不指非應(yīng)甚明。虞翻謂初動(dòng)成屯得正故吉。豈知此謂之變。不謂之來。更不得謂之終來。曰終來。固確有所指。且果如虞說。初動(dòng)之正。乃初爻自變。益不得謂之有它。理甚明矣。虞亦知其說之有鏬。復(fù)申曰在內(nèi)稱來。夫爻在外曰往。在內(nèi)曰來。如需訟之往來得中。否泰之大小往來。皆是。茲曰終來。若僅在內(nèi)稱來。復(fù)何有始終之可言乎。失經(jīng)旨矣。它古蛇字。易林以坤為它。損之比云。大它當(dāng)路。使季畏懼。以比下坤為它。不讀為誰他之他。系辭云。龍它之蟄。以存身也。龍為乾。它為坤。言蟄于戍亥也。林所本也。而巽亦為蛇。故大過九四。中孚初九。亦曰有它。后儒頗有用焦說者又一義也。
象曰。比之初六。有它吉也。
六二。比之自內(nèi)。貞吉。二應(yīng)五。故曰自內(nèi)。言自內(nèi)比五也。二當(dāng)位中正。故曰貞吉。
象曰。比之自內(nèi)。不自失也。言自內(nèi)比五。不敢安逸也。失通佚。諸家作得失詁。非。
六三。比之匪人。虞氏逸象乾為人。六三不當(dāng)位無應(yīng)。承乘皆陰。行失類。故曰比之匪人。言不得陽也。
象曰。比之匪人。不亦傷乎。三獨(dú)失實(shí)。故可傷。
六四。外比之貞吉。四承五。外比即從上。貞吉者。卜問則吉也。
象曰。外比于賢。以從上也。陽為賢指五。
九五。顯比。王用三驅(qū)。失前禽。邑人不誡。吉。九五伏離。當(dāng)陽得位。向明而治。故曰顯比。王謂五。三驅(qū)獵禮也。漢書五行志。田狩有三驅(qū)之制。注。三驅(qū)之禮。一為乾豆。二為賓客。三為君庖。又晉書五行志。登車有三驅(qū)之制。又劉聰傳。校獵上林。將軍負(fù)戟前導(dǎo)。行三驅(qū)之禮。艮數(shù)三。故曰三驅(qū)。前禽謂下四陰。上為后。故知前為下。失逸古通。逸前禽者。喻人皆來比。無所誅殺。任其逸也。坤為邑。不誡謂王師寬大。所至之邑。百姓仍安居樂業(yè)。人人親附。不驚誡也。說文誡敕也。廣韻言警也。左傳桓十一年。鄖人軍其郊。必不誡。言無備虞也。
象曰。顯比之吉。位正中也。舍逆取順。失前禽也。邑人不誡。上使中也。九五中正。故顯。逆迎也。下四陰皆逆我者也。逆而來歸。理應(yīng)舍之。故曰逸前禽。如紂師之倒戈歸周是也。王注禽順行背我而走者。則射而取之。按順行與我同向。同向即背我。上六是也。故取之。此四字只王注得解。虞翻謂舍逆指上六。前禽指初。豈知后夫如得舍。尚何云兇。初有孚盈缶。即孚于五。又安得獨(dú)不及初。而后儒皆從之。異已。上使中者。言五所遣師徒。合乎中道。故無過舉。得不誡也。唐郭京舉正。稱得輔嗣真本。以舍逆取順。在失前禽下。朱芹引李清植曰?？枷髠?。屢以禽與東部字韻。屯三爻禽與窮韻。恒四爻禽與容韻。此又與中韻。郭京所改。顯失易韻。今按詩小雅呦呦鹿鳴。食野之芩。韻與此同。焦氏易林用韻如此者尤多。而履之夬以禽與功韻。與象傳尤符。蓋古音原如此。今晉人讀禽為輕。正與古音合。郭京所稱輔嗣本。無論真?zhèn)?。不可從也?br />
上六。比之無首。兇?？矠槭住Ｊ字^五也。而五為坎主。上六乘陽。首為所蔽。故曰無首。大過上六曰滅頂兇。既濟(jì)上六曰。濡其首。與此義同也。而復(fù)于此爻。更曰反君道。無首即反君道。反君故兇。荀虞皆不知首指五。故說皆不切。清惠士奇更實(shí)指曰首指上。謂木一在下為本。一在上為末。末即首。意謂上六為末爻。故為首也。說尤穿鑿。
象曰。比之無首。無所終也。道窮故無所終。
小畜。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卦上下皆陽。一陰止于內(nèi)。故曰小畜。畜止也。太玄擬之曰斂。云陽氣大滿于外。微陰小斂于內(nèi)。是其義也。旁通豫坤為云。上下皆坤爻。故曰密云。兌為雨。乃兌雨前遇巽風(fēng)。為風(fēng)吹散。云過日出。故不雨也。兌為西。伏坤為我。乾為郊。故曰自我西郊。言密云起自西郊。過而不留也。舊解多從虞翻。以半坎為云。既曰半坎。于密義似不合也。人知坎為云。不知坤亦為云。易林困之泰云。陰云四方。日在中央。以泰上坤為云也。人知坎為雨。不知兌亦為雨。上系云。潤之以風(fēng)雨。風(fēng)謂巽。雨謂兌也。睽上九往遇雨。亦以兌為雨。
彖曰。小畜。柔得位。而上下應(yīng)之。曰小畜。健而巽。剛中而志行。乃亨。密云不雨。尚往也。自我西郊。施未行也。云下降方為雨。尚往者。言云氣為風(fēng)所吹。散而往上。故不能雨。又離火上炎。將密云沖散。不能下落為雨。故膏澤未施也。上往純對下施言。
象曰。風(fēng)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懿美也。乾為德。離明。故曰文德。離明照天下。巽風(fēng)散布四方。故曰懿文德。
初九。復(fù)自道。何其咎。吉。復(fù)來也。初為陽本位。陽來初。故曰復(fù)。來初當(dāng)位。故曰復(fù)自道。乾為道也。初前臨重陽。行難。宜有咎。然當(dāng)位有應(yīng)。遁世無悶。故無咎也。
象曰。復(fù)自道。其義吉也。義者宜也。言行誼如此。宜其吉也。
九二。牽復(fù)吉。復(fù)來也。伏艮手。故曰牽復(fù)。玉篇云。牽速也。禮學(xué)記君子之教喻也。道而不牽。姤九三象云。其行次且。行未牽也。皆訓(xùn)奉為速。牽復(fù)者。速來也。言來居二得中也。若作陽復(fù)解。則九二失位。何復(fù)之有。又按九二失位無應(yīng)。承乘皆陽。本不吉。茲曰吉者。徒以得中也。
象曰。牽復(fù)在中。亦不自失也。二雖不當(dāng)位而在中。故吉。清儒多從虞翻。以五牽二。令二變陰應(yīng)五為說。若然。則各卦非先變既濟(jì)。不能說也。惑亂后學(xué)。莫此為甚。失佚古通。速復(fù)故曰不自佚。言不自安逸也。
九三。輿說輹。夫妻反目。輹正義作輻。而馬融以為車下縛。鄭玄訓(xùn)為伏兔。則皆作輹。茲從馬鄭。伏坤為輿。伏震為輹。輹者輿所恃以行。乃輿在內(nèi)而輹在外。則輿脫輹矣。乾為夫。坤為妻。巽得坤之初爻。故亦為妻。巽為白眼。卦二至上。正反巽。白眼與白眼相反。是反目也。三上無應(yīng)。下乘重陽。故有是象。震輹象失傳。左傳僖十五年。筮遇歸妹之睽。曰車脫其輹。夫歸妹之睽。即震變離。震變離則震象毀。故曰車脫其輹。輹伏兔。上承車箱。下軛車軸。子夏傳釋名。皆以輹為車屐。因在箱下。有若履然。故左傳以震為輹。屐。震象也。虞氏改作腹。非也。
象曰。夫妻反目。不能正室也?？矠槭?。坎伏不見。故曰不能正室。言夫無如妻何也。
六四。有孚。血去惕出。無咎。四卦主。五陽孚之。故曰有孚。釋文血馬云當(dāng)作恤。憂也。是馬以血為恤之省文。而荀爽王弼等。直讀為血。非也?？矠樾魹樘?。乃坎伏不見。故曰恤去惕出。言不憂懼也。四當(dāng)位有應(yīng)。上承重陽。故無咎。
象日。有孚惕出。上合志也。上謂五上。五上皆陽。四承之。陰遇陽得類。故曰合志。此與升初六之上合志義同也。巽為志。易林姤之小過。心志不親。小過中爻正反巽。故心志不親。又蒙之升。成子得志。亦以升下巽為志。蓋心志在內(nèi)。而巽為伏。故巽為志。
九五。有孚攣如。富以其鄰。孚謂孚于四。四卦主。陽喜陰。故下三陽亦孚于四。攣引也。牽也。言陽皆孚四。有若牽引連接也。九家謂五孚下三爻。虞翻強(qiáng)命二變謂五孚二。并非。陽于陽不孚也。五天子位。巽為利。五乘之。故富。伏震為鄰。富以其鄰。言五之所以富。以鄰于四也。九家謂五以四陰作財(cái)。與下三陽共之。故曰不獨(dú)富。深得經(jīng)旨。
象曰。有孚攣如。不獨(dú)富也。不獨(dú)義見前。
上九。既雨既處。尚德載。婦貞厲。月幾望。君子征兇。云上往。至上九而極。兌為雨。兌覆向下。是雨已下施也。故曰既雨。既已也。詩召南江有汜。其后也處。毛傳。處止也。既處者。言雨已止也。德者雨澤也。尚德載。言雨澤下降。乾旋坤受。地得載其德澤也。巽為婦。柔之為道不利遠(yuǎn)。高處在上。非婦德所宜。故婦貞得此爻者。厲也。兌為月?；ルx為日。月西日東。相望。幾。孟荀作既。孟云。即望十六日也。納甲法。十五日夜乾象。月盈甲。十六日平明巽象。月退辛。上九處巽之終。正既望也。既望則陽將消。又三無應(yīng)。故征兇。自兌月象失傳。小畜歸妹中孚之月幾望。舊解皆以坎為月。豈知易之言月。十九皆謂兌。說卦象。與經(jīng)所用象。不盡同也。易林復(fù)之臨云。月出平地。以臨上坤為地。下兌為月也。又家人之小畜云。杲杲白日。為月所食。以小畜互離為日。兌為月。兌月侵入離體之半。故曰為月所食。兌月象。后惟邵子知之。而清易家皆不信。豈知邵子所用。與易林合。與易合哉。
象曰。既雨既處。德積載也。君子征兇。有所疑也。吳先生曰。古得德同字。德積載。即雨澤得為大地所載也。巽為疑。下無應(yīng)。陽遇陽。故疑。
履虎尾。不哸人。亨。爾雅釋言。履者禮也。故太玄即擬為禮。禮莫大于辯上下。定尊卑。卦上天下澤。尊卑判然。人之行履。莫大于是。故曰履。乾為虎。四虎尾。兌在乾后。故曰履虎尾。履躡也。言三躡乾后也。乾為人。兌口為哸。人在外故不受哸。彖傳曰。柔履剛。言三步乾剛之后也。荀爽謂三履二。祇以下卦為說。豈知卦名。皆合上下卦取義。無取一卦者。且三履二。是柔乘剛。與卦義正相背。非也。
彖曰。履。柔履剛也。說而應(yīng)乎乾。是以履虎尾。不哸人。亨。剛中正。履帝位而不疚。光明也。說而應(yīng)乎乾。謂三應(yīng)上也。五下履巽。男為病宜有疚。疚即病也。然而不疚者。以五履帝位而中正也?；ルx為日故光明。人知坎為病。不知巽亦為病。故說疚象無有合者。豈知巽為隕落。當(dāng)然亦為病。易林。巽之鼎云。病傷不治。以鼎下巽為病。兌之蠱云。瘡痍多病。以蠱上艮為瘡痍。下巽為病也。由易林推之易。遁九三云。有疾厲。豐六二云。往得疑疾。易原以巽為疾病。故易林本之也。(集解。荀注多利貞二字。兌秋乾冬正合。然他本皆無。)
象曰。上天下澤。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謙坤為民為志。艮止為定。民志之所以不定者。以不知上下也。上天下澤。尊卑顯然。故君子法之。以定民志。周公制禮。是其事也。
初九。素履。往無咎。四無應(yīng)。二陽。陽遇陽得敵。宜有咎。然而無咎者。以能素位而行也。故曰素履。言屏去浮華。安常蹈素。循分自守也。能如此。故往無咎。
象曰。素履之往。獨(dú)行愿也。得敵無應(yīng)。故曰獨(dú)行。甘于獨(dú)行。故無咎也。先儒于同性相違之義知者鮮。故獨(dú)行之故。無有詳者。
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貞吉。伏艮為道路。比陰得中。故坦坦。坦坦者寬平也。兌為昧無應(yīng)。故曰幽人。居中故貞吉。
象曰。幽人貞吉。中不自亂也。象多釋貞為正。此以不亂釋貞。明貞有正定二義也。
六三。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哸人兇。武人為于大君。說文。眇。一目小也。兌為小。離目。故曰眇能視。震為履。二三半震。故曰跛能履。眇而視。跛而履。皆力不足而不止之象。故象曰不足以有明不足以與行也。三正在乾虎后故曰履虎尾。彖言不哸。此言哸者。蓋以上下卦言。乾虎在外。兌在后。故不哸。而以爻言。四虎尾。上虎首。三應(yīng)在上。上必來三。虎首回噬。故三獨(dú)受哸而兇也。伏震為武人。乾為大君。三承乾。故曰武人為于大君。言武人忠于大君。陰順陽。代終事。與訟三之從王事同。象釋曰志剛。剛即謂大君。志剛即釋為義也。虞翻謂三失位。變得正成乾。直以武人變?yōu)榇缶Ｊе?。近師俞蔭甫謂此與坤訟六三之或從王事同義。略露曙光。特又以三升乾上釋為字仍誤也。震武之象。國語重耳筮遇貞屯悔豫。皆有震。曰車有震武。武足跡也。震健。故震為武。易林本之。遇震即言武。于是履及巽之武人。象始大明。
象曰。眇能視。不足以有明也。跛能履。不足以與行也 至（左口）人之兇。位不當(dāng)也。武人為于大君。志剛也。三承重陽。故曰志剛。言志在順陽而行。即坤六三訟六三之所謂從王事也。巽為志。
九四。履虎尾。愬愬終吉。子夏傳。愬愬恐懼也。四當(dāng)乾末。正為虎尾。乾為惕。故為懼。然下孚于三。三陰。陽得陰志行。故終吉。小畜九五云。有孚。謂孚于四陰。此與同義。又大有上九吉。隨九四有孚。皆以下乘陰而吉。昔賢不究陰陽相孚之理。但云懼則吉者。非也。
象日。愬愬終吉。志行也。陽孚陰故曰志行。巽為志。
九五。夬履。貞厲。夬決也。絕也。言五承乘皆陽。上下應(yīng)予絕也。貞卜問。厲危也。五居互巽之上。龔隕落。故危。否九五云。其亡其亡。兌九五云。孚于剝。有厲。亦皆以居巽上。故危也。
象曰。夬履貞厲。位正當(dāng)也。五正當(dāng)巽上。故貞厲。
上九。視履考祥。其旋元吉。視履謂三。祥。吉兇之朕兆。上處履之終。故可回視已往之行事。而察其善惡之征祥。三上相上下。上來三。則皆當(dāng)位。故曰其旋元吉。旋復(fù)也。來也。元吉。大吉也。祥荀作詳。祥詳古通。
象曰。元吉在上。大有慶也。五陽獨(dú)上有應(yīng)。故大有慶。
象曰。師眾也。貞正也。能以眾正?？梢酝跻?。剛中而應(yīng)。行險(xiǎn)而順。以此毒天下而民從之。吉又何咎矣。震為帝為王。故曰可以王。二應(yīng)五?？搽U(xiǎn)坤順。震為行。故曰行險(xiǎn)而順。易林以坤為害?？矠槎?。震為從。乾寶云。毒荼苦也。按列子宋陽里華子病忘。闔室毒之。注毒苦也。師旅之興。不無所苦。然非師旅不能安天下。故民從之而吉也。吳語云。吾先君闔廬，以與楚昭王毒逐于中原柏舉。義與此同也。馬融訓(xùn)毒為治。與行險(xiǎn)而順。義不相應(yīng)。行險(xiǎn)即毒。順即民從也。他若王弼之訓(xùn)毒為役。崔憬訓(xùn)為亭毒。俞樾訓(xùn)為督。皆不協(xié)。是皆因坎毒之象。人不盡知。故眾說紛紜也。豈知噬嗑六三云。遇毒。以坎為毒。象甚明也。
象曰。地中有水。師。君子以容民畜眾。地中所容畜。莫多于水。故君子法之。
初六。師出以律。否臧兇?？矠槁?。律法也。臧善也。否臧。即失律也。失律故兇。
象曰。師出以律。失律兇也?？矠槭А９试皇?。
九二。在師中吉。無咎。王三錫命。居下卦之中。故曰在師中吉。失位宜有咎。在師中。故無咎。震為王為言。故曰命。震數(shù)三。錫予也。王三錫命者。言王以官爵或車服器物。錫予有功。而告命之也。曲禮一命受爵。二命受服。三命受車馬。言二為卦主。撫馭萬邦。而日有所錫予也。舊解謂六五為君。錫命于二。于卦義全背。祇荀爽謂王指二為得解。
象曰。在師中吉。承天寵也。王三錫命。懷萬邦也。五天位。言二必升五。為群陰所承也。故曰承天寵。坤為萬邦。言二臨萬邦。而有所錫予者。正所以懷念萬邦。坎為懷也。故夫舊解謂六五錫二者。不惟于經(jīng)背。于象傳亦背矣。
六三。師或輿尸。兇。坎為尸。震為輿。管輅以坎為棺槨。故曰輿尸。夫陳師而出。。輿尸以還。其無功甚矣。故曰兇。蓋坤為死。三失位無應(yīng)。以陰遇陰。得敵。故兇如是。
象曰。師或輿尸。大無功也。大無功。即太無功。
六四。師左次。無咎。次舍也。震為左。故曰左次。古人尚右。左次則退也。四前臨重陰。陰遇陰得敵。其行難矣。知難而退。故無咎也。
象曰。左次無咎。未失常也。未失常者。言四當(dāng)位。量力自處。故不改其常。
六五。田有禽。利執(zhí)言。無咎。長子帥師。弟子輿尸。貞兇。田獵。禽獲也。釋文云。徐本作擒。王陶廬云。說文無擒字。其見于經(jīng)傳者。皆作禽。展獲字禽。不從手。是其證。下應(yīng)二陽故有禽獲。二震為言。利執(zhí)言者。言師出有名。如湯武歷數(shù)桀紂之罪。漢高討殺懷王者是也。故無咎。五應(yīng)二。二震主爻。震長子。居師中為主。故曰長子帥師。二亦坎主爻?？矠檎鸬転槭?。故曰弟子輿尸。輿尸故貞兇。貞卜問也。言五宜與震。不宜與坎。與坎。則使不當(dāng)矣。
象曰。長子帥師。以中行也。弟子輿尸。使不當(dāng)也。二居中為震主。故為群陰之帥。二坎陷于陰中。不可使。使則有輿尸之禍也。宋衷虞翻謂弟子指六三。非是。皆因三爻有輿尸字而誤。
上六。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大君指二震。震為君為言。故曰大君有命。坤為國。二升五居坤中。故曰開國。坎為室為家。二升五仍坎體。群陰承之。故曰承家。小人指上六。二升五雖開國承家。上六獨(dú)居五后。乘陽勢逆。不順承五。比之后夫兇。即此爻也。故戒曰勿用。宋衷虞翻解開國承家是矣。然二升五于上六何涉。即以勿用為戒。必有故也。不申其故。只以坤為小人。籠統(tǒng)說之。胡可乎。惠棟知其不安。仍不能得其故。竟謂小人指初三。益淆亂矣。
象曰。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亂邦也。二升五位正。故曰正功。坤為邦為亂。上六反君道。故曰必亂邦。
比。吉。原筮。元永貞。無咎。不寧方來。后夫兇。比親也。輔也。坎坤同舍于子。故曰比。唐以前。先天象失傳。故卦名不得解。清毛大可黃宗義等知之而之認(rèn)。后學(xué)不察。相率以言先天為戒。而自命為漢易。豈知康成注月令。于季夏云。未屬巽辰。又在巽位。巽若不在西南。未能在巽位乎。是先天方位。鄭且明言之。九家注同人云。乾舍于離。與日同居。荀爽注同人云。乾舍于離。相與同居。注陰陽之義配日月云。乾舍于離。配日而居。坤舍于坎。配月而居。已一再言之乎。比之義即以坎坤同居也。原者田也。左傳僖二十八年。原田每每。注高平曰原。周禮太卜原兆注。原原田也。按古皆井田。每每者。井與井相間之形。坤為拆。象原田。故曰原筮?？矠轶摺＠樵?。原筮。猶言野筮也。曲禮云。外事以剛?cè)?。鄭注。外事郊外之事。儀禮士喪禮。筮于兆域。兆域在郊外。即原筮也。而乾寶因周禮三卜。一曰原兆。即訓(xùn)原為卜?？芍^大謬。按周禮。太卜掌三兆之法。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日原兆。注。言龜兆似玉瓦原之璺鏬。然則原者原田。田必有璺鏬。象龜兆之形。故曰原兆。豈以原為卜乎。故原指坤。于訓(xùn)卜固非?？追f達(dá)謂原為原究。朱子謂原為再。王夫之謂原為本。俞樾謂原為始。為本。益浮泛不切。故夫說易而不求象。未有能當(dāng)者也。元謂九五。永貞者永定也。坤為亂。故曰不寧。方。詩小雅方舟為梁。漢書韓信傳云。今井陘之道。車不得方軌。注皆訓(xùn)方為并。方來。謂下四陰并來歸五也。舊解不求卦象。訓(xùn)方為將。為四方。皆失之。艮為夫。上六獨(dú)居艮后。故曰后夫。下四陰皆承陽。獨(dú)上六乘陽不順。故兇。此卦因原象筮象夫象失傳。故自漢迄今。無得解者。
彖曰。比。吉也。比。輔也。下順從也。原筮元永貞無咎。以剛中也。不寧方來。上下應(yīng)也。后夫兇。其道窮也。上謂五。下謂四陰。上六居卦之極。故曰道窮。
象曰。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先王謂五。坤為萬國。國必建侯。坤多故曰諸侯。五南面稱尊。撫臨天下。故王者取以為法。親即比也。
初六。有孚比之。無咎。有孚盈缶。終來有它。吉?？矠殒凇Ｎ鍨樨灾?。故亦孚于初而比之。初失位。本有咎。比五故無咎。坤為缶。初居缶之最下。去五雖遠(yuǎn)。然坎雨下注。始于四。以次及初。至初而缶盈矣。故曰有孚盈缶。陽性上升。五升上剝。剝窮上反下。則初陽復(fù)矣。故曰來。以其有待。故曰終來。有它謂有應(yīng)于他方也。大過九四曰有它吝。謂應(yīng)初也。中孚初九曰有它不燕。謂應(yīng)四也。此兩卦皆有應(yīng)。而皆不吉者。以得敵為害也。故不安。故吝。此曰有它吉者。以陽來反初。當(dāng)位有應(yīng)。故吉。荀爽以非應(yīng)釋有它，清易家多從之。豈知大過中孚皆有應(yīng)。而亦曰有它。則夫有它之不指非應(yīng)甚明。虞翻謂初動(dòng)成屯得正故吉。豈知此謂之變。不謂之來。更不得謂之終來。曰終來。固確有所指。且果如虞說。初動(dòng)之正。乃初爻自變。益不得謂之有它。理甚明矣。虞亦知其說之有鏬。復(fù)申曰在內(nèi)稱來。夫爻在外曰往。在內(nèi)曰來。如需訟之往來得中。否泰之大小往來。皆是。茲曰終來。若僅在內(nèi)稱來。復(fù)何有始終之可言乎。失經(jīng)旨矣。它古蛇字。易林以坤為它。損之比云。大它當(dāng)路。使季畏懼。以比下坤為它。不讀為誰他之他。系辭云。龍它之蟄。以存身也。龍為乾。它為坤。言蟄于戍亥也。林所本也。而巽亦為蛇。故大過九四。中孚初九。亦曰有它。后儒頗有用焦說者又一義也。
象曰。比之初六。有它吉也。
六二。比之自內(nèi)。貞吉。二應(yīng)五。故曰自內(nèi)。言自內(nèi)比五也。二當(dāng)位中正。故曰貞吉。
象曰。比之自內(nèi)。不自失也。言自內(nèi)比五。不敢安逸也。失通佚。諸家作得失詁。非。
六三。比之匪人。虞氏逸象乾為人。六三不當(dāng)位無應(yīng)。承乘皆陰。行失類。故曰比之匪人。言不得陽也。
象曰。比之匪人。不亦傷乎。三獨(dú)失實(shí)。故可傷。
六四。外比之貞吉。四承五。外比即從上。貞吉者。卜問則吉也。
象曰。外比于賢。以從上也。陽為賢指五。
九五。顯比。王用三驅(qū)。失前禽。邑人不誡。吉。九五伏離。當(dāng)陽得位。向明而治。故曰顯比。王謂五。三驅(qū)獵禮也。漢書五行志。田狩有三驅(qū)之制。注。三驅(qū)之禮。一為乾豆。二為賓客。三為君庖。又晉書五行志。登車有三驅(qū)之制。又劉聰傳。校獵上林。將軍負(fù)戟前導(dǎo)。行三驅(qū)之禮。艮數(shù)三。故曰三驅(qū)。前禽謂下四陰。上為后。故知前為下。失逸古通。逸前禽者。喻人皆來比。無所誅殺。任其逸也。坤為邑。不誡謂王師寬大。所至之邑。百姓仍安居樂業(yè)。人人親附。不驚誡也。說文誡敕也。廣韻言警也。左傳桓十一年。鄖人軍其郊。必不誡。言無備虞也。
象曰。顯比之吉。位正中也。舍逆取順。失前禽也。邑人不誡。上使中也。九五中正。故顯。逆迎也。下四陰皆逆我者也。逆而來歸。理應(yīng)舍之。故曰逸前禽。如紂師之倒戈歸周是也。王注禽順行背我而走者。則射而取之。按順行與我同向。同向即背我。上六是也。故取之。此四字只王注得解。虞翻謂舍逆指上六。前禽指初。豈知后夫如得舍。尚何云兇。初有孚盈缶。即孚于五。又安得獨(dú)不及初。而后儒皆從之。異已。上使中者。言五所遣師徒。合乎中道。故無過舉。得不誡也。唐郭京舉正。稱得輔嗣真本。以舍逆取順。在失前禽下。朱芹引李清植曰?？枷髠?。屢以禽與東部字韻。屯三爻禽與窮韻。恒四爻禽與容韻。此又與中韻。郭京所改。顯失易韻。今按詩小雅呦呦鹿鳴。食野之芩。韻與此同。焦氏易林用韻如此者尤多。而履之夬以禽與功韻。與象傳尤符。蓋古音原如此。今晉人讀禽為輕。正與古音合。郭京所稱輔嗣本。無論真?zhèn)?。不可從也?br />
上六。比之無首。兇?？矠槭住Ｊ字^五也。而五為坎主。上六乘陽。首為所蔽。故曰無首。大過上六曰滅頂兇。既濟(jì)上六曰。濡其首。與此義同也。而復(fù)于此爻。更曰反君道。無首即反君道。反君故兇。荀虞皆不知首指五。故說皆不切。清惠士奇更實(shí)指曰首指上。謂木一在下為本。一在上為末。末即首。意謂上六為末爻。故為首也。說尤穿鑿。
象曰。比之無首。無所終也。道窮故無所終。
小畜。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卦上下皆陽。一陰止于內(nèi)。故曰小畜。畜止也。太玄擬之曰斂。云陽氣大滿于外。微陰小斂于內(nèi)。是其義也。旁通豫坤為云。上下皆坤爻。故曰密云。兌為雨。乃兌雨前遇巽風(fēng)。為風(fēng)吹散。云過日出。故不雨也。兌為西。伏坤為我。乾為郊。故曰自我西郊。言密云起自西郊。過而不留也。舊解多從虞翻。以半坎為云。既曰半坎。于密義似不合也。人知坎為云。不知坤亦為云。易林困之泰云。陰云四方。日在中央。以泰上坤為云也。人知坎為雨。不知兌亦為雨。上系云。潤之以風(fēng)雨。風(fēng)謂巽。雨謂兌也。睽上九往遇雨。亦以兌為雨。
彖曰。小畜。柔得位。而上下應(yīng)之。曰小畜。健而巽。剛中而志行。乃亨。密云不雨。尚往也。自我西郊。施未行也。云下降方為雨。尚往者。言云氣為風(fēng)所吹。散而往上。故不能雨。又離火上炎。將密云沖散。不能下落為雨。故膏澤未施也。上往純對下施言。
象曰。風(fēng)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懿美也。乾為德。離明。故曰文德。離明照天下。巽風(fēng)散布四方。故曰懿文德。
初九。復(fù)自道。何其咎。吉。復(fù)來也。初為陽本位。陽來初。故曰復(fù)。來初當(dāng)位。故曰復(fù)自道。乾為道也。初前臨重陽。行難。宜有咎。然當(dāng)位有應(yīng)。遁世無悶。故無咎也。
象曰。復(fù)自道。其義吉也。義者宜也。言行誼如此。宜其吉也。
九二。牽復(fù)吉。復(fù)來也。伏艮手。故曰牽復(fù)。玉篇云。牽速也。禮學(xué)記君子之教喻也。道而不牽。姤九三象云。其行次且。行未牽也。皆訓(xùn)奉為速。牽復(fù)者。速來也。言來居二得中也。若作陽復(fù)解。則九二失位。何復(fù)之有。又按九二失位無應(yīng)。承乘皆陽。本不吉。茲曰吉者。徒以得中也。
象曰。牽復(fù)在中。亦不自失也。二雖不當(dāng)位而在中。故吉。清儒多從虞翻。以五牽二。令二變陰應(yīng)五為說。若然。則各卦非先變既濟(jì)。不能說也。惑亂后學(xué)。莫此為甚。失佚古通。速復(fù)故曰不自佚。言不自安逸也。
九三。輿說輹。夫妻反目。輹正義作輻。而馬融以為車下縛。鄭玄訓(xùn)為伏兔。則皆作輹。茲從馬鄭。伏坤為輿。伏震為輹。輹者輿所恃以行。乃輿在內(nèi)而輹在外。則輿脫輹矣。乾為夫。坤為妻。巽得坤之初爻。故亦為妻。巽為白眼。卦二至上。正反巽。白眼與白眼相反。是反目也。三上無應(yīng)。下乘重陽。故有是象。震輹象失傳。左傳僖十五年。筮遇歸妹之睽。曰車脫其輹。夫歸妹之睽。即震變離。震變離則震象毀。故曰車脫其輹。輹伏兔。上承車箱。下軛車軸。子夏傳釋名。皆以輹為車屐。因在箱下。有若履然。故左傳以震為輹。屐。震象也。虞氏改作腹。非也。
象曰。夫妻反目。不能正室也?？矠槭?。坎伏不見。故曰不能正室。言夫無如妻何也。
六四。有孚。血去惕出。無咎。四卦主。五陽孚之。故曰有孚。釋文血馬云當(dāng)作恤。憂也。是馬以血為恤之省文。而荀爽王弼等。直讀為血。非也?？矠樾魹樘?。乃坎伏不見。故曰恤去惕出。言不憂懼也。四當(dāng)位有應(yīng)。上承重陽。故無咎。
象日。有孚惕出。上合志也。上謂五上。五上皆陽。四承之。陰遇陽得類。故曰合志。此與升初六之上合志義同也。巽為志。易林姤之小過。心志不親。小過中爻正反巽。故心志不親。又蒙之升。成子得志。亦以升下巽為志。蓋心志在內(nèi)。而巽為伏。故巽為志。
九五。有孚攣如。富以其鄰。孚謂孚于四。四卦主。陽喜陰。故下三陽亦孚于四。攣引也。牽也。言陽皆孚四。有若牽引連接也。九家謂五孚下三爻。虞翻強(qiáng)命二變謂五孚二。并非。陽于陽不孚也。五天子位。巽為利。五乘之。故富。伏震為鄰。富以其鄰。言五之所以富。以鄰于四也。九家謂五以四陰作財(cái)。與下三陽共之。故曰不獨(dú)富。深得經(jīng)旨。
象曰。有孚攣如。不獨(dú)富也。不獨(dú)義見前。
上九。既雨既處。尚德載。婦貞厲。月幾望。君子征兇。云上往。至上九而極。兌為雨。兌覆向下。是雨已下施也。故曰既雨。既已也。詩召南江有汜。其后也處。毛傳。處止也。既處者。言雨已止也。德者雨澤也。尚德載。言雨澤下降。乾旋坤受。地得載其德澤也。巽為婦。柔之為道不利遠(yuǎn)。高處在上。非婦德所宜。故婦貞得此爻者。厲也。兌為月?；ルx為日。月西日東。相望。幾。孟荀作既。孟云。即望十六日也。納甲法。十五日夜乾象。月盈甲。十六日平明巽象。月退辛。上九處巽之終。正既望也。既望則陽將消。又三無應(yīng)。故征兇。自兌月象失傳。小畜歸妹中孚之月幾望。舊解皆以坎為月。豈知易之言月。十九皆謂兌。說卦象。與經(jīng)所用象。不盡同也。易林復(fù)之臨云。月出平地。以臨上坤為地。下兌為月也。又家人之小畜云。杲杲白日。為月所食。以小畜互離為日。兌為月。兌月侵入離體之半。故曰為月所食。兌月象。后惟邵子知之。而清易家皆不信。豈知邵子所用。與易林合。與易合哉。
象曰。既雨既處。德積載也。君子征兇。有所疑也。吳先生曰。古得德同字。德積載。即雨澤得為大地所載也。巽為疑。下無應(yīng)。陽遇陽。故疑。
履虎尾。不哸人。亨。爾雅釋言。履者禮也。故太玄即擬為禮。禮莫大于辯上下。定尊卑。卦上天下澤。尊卑判然。人之行履。莫大于是。故曰履。乾為虎。四虎尾。兌在乾后。故曰履虎尾。履躡也。言三躡乾后也。乾為人。兌口為哸。人在外故不受哸。彖傳曰。柔履剛。言三步乾剛之后也。荀爽謂三履二。祇以下卦為說。豈知卦名。皆合上下卦取義。無取一卦者。且三履二。是柔乘剛。與卦義正相背。非也。
彖曰。履。柔履剛也。說而應(yīng)乎乾。是以履虎尾。不哸人。亨。剛中正。履帝位而不疚。光明也。說而應(yīng)乎乾。謂三應(yīng)上也。五下履巽。男為病宜有疚。疚即病也。然而不疚者。以五履帝位而中正也?；ルx為日故光明。人知坎為病。不知巽亦為病。故說疚象無有合者。豈知巽為隕落。當(dāng)然亦為病。易林。巽之鼎云。病傷不治。以鼎下巽為病。兌之蠱云。瘡痍多病。以蠱上艮為瘡痍。下巽為病也。由易林推之易。遁九三云。有疾厲。豐六二云。往得疑疾。易原以巽為疾病。故易林本之也。(集解。荀注多利貞二字。兌秋乾冬正合。然他本皆無。)
象曰。上天下澤。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謙坤為民為志。艮止為定。民志之所以不定者。以不知上下也。上天下澤。尊卑顯然。故君子法之。以定民志。周公制禮。是其事也。
初九。素履。往無咎。四無應(yīng)。二陽。陽遇陽得敵。宜有咎。然而無咎者。以能素位而行也。故曰素履。言屏去浮華。安常蹈素。循分自守也。能如此。故往無咎。
象曰。素履之往。獨(dú)行愿也。得敵無應(yīng)。故曰獨(dú)行。甘于獨(dú)行。故無咎也。先儒于同性相違之義知者鮮。故獨(dú)行之故。無有詳者。
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貞吉。伏艮為道路。比陰得中。故坦坦。坦坦者寬平也。兌為昧無應(yīng)。故曰幽人。居中故貞吉。
象曰。幽人貞吉。中不自亂也。象多釋貞為正。此以不亂釋貞。明貞有正定二義也。
六三。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哸人兇。武人為于大君。說文。眇。一目小也。兌為小。離目。故曰眇能視。震為履。二三半震。故曰跛能履。眇而視。跛而履。皆力不足而不止之象。故象曰不足以有明不足以與行也。三正在乾虎后故曰履虎尾。彖言不哸。此言哸者。蓋以上下卦言。乾虎在外。兌在后。故不哸。而以爻言。四虎尾。上虎首。三應(yīng)在上。上必來三。虎首回噬。故三獨(dú)受哸而兇也。伏震為武人。乾為大君。三承乾。故曰武人為于大君。言武人忠于大君。陰順陽。代終事。與訟三之從王事同。象釋曰志剛。剛即謂大君。志剛即釋為義也。虞翻謂三失位。變得正成乾。直以武人變?yōu)榇缶Ｊе?。近師俞蔭甫謂此與坤訟六三之或從王事同義。略露曙光。特又以三升乾上釋為字仍誤也。震武之象。國語重耳筮遇貞屯悔豫。皆有震。曰車有震武。武足跡也。震健。故震為武。易林本之。遇震即言武。于是履及巽之武人。象始大明。
象曰。眇能視。不足以有明也。跛能履。不足以與行也 至（左口）人之兇。位不當(dāng)也。武人為于大君。志剛也。三承重陽。故曰志剛。言志在順陽而行。即坤六三訟六三之所謂從王事也。巽為志。
九四。履虎尾。愬愬終吉。子夏傳。愬愬恐懼也。四當(dāng)乾末。正為虎尾。乾為惕。故為懼。然下孚于三。三陰。陽得陰志行。故終吉。小畜九五云。有孚。謂孚于四陰。此與同義。又大有上九吉。隨九四有孚。皆以下乘陰而吉。昔賢不究陰陽相孚之理。但云懼則吉者。非也。
象日。愬愬終吉。志行也。陽孚陰故曰志行。巽為志。
九五。夬履。貞厲。夬決也。絕也。言五承乘皆陽。上下應(yīng)予絕也。貞卜問。厲危也。五居互巽之上。龔隕落。故危。否九五云。其亡其亡。兌九五云。孚于剝。有厲。亦皆以居巽上。故危也。
象曰。夬履貞厲。位正當(dāng)也。五正當(dāng)巽上。故貞厲。
上九。視履考祥。其旋元吉。視履謂三。祥。吉兇之朕兆。上處履之終。故可回視已往之行事。而察其善惡之征祥。三上相上下。上來三。則皆當(dāng)位。故曰其旋元吉。旋復(fù)也。來也。元吉。大吉也。祥荀作詳。祥詳古通。
象曰。元吉在上。大有慶也。五陽獨(dú)上有應(yīng)。故大有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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