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尉元傳

白話魏書 作者:北齊·魏收


  尉元,字茍仁,代郡人。世代都是豪族。父親尉目斤,因有勇有謀而著稱于當時。泰常年間,任前將軍,跟從皇帝平定虎牢,頗有軍功,被授任為中山太守。尉元十九歲的時候,以善于騎射而著稱。神..年間,任虎賁中郎將,轉(zhuǎn)任羽林中郎,為人小心謹慎,恭謹嚴肅,以勤勉不懈而受到皇帝知遇。世祖贊賞他寬雅有風度,不久遷任為駕部給事中。尉元跟隨皇帝東臨海邊,世祖賜給他富城男的爵位,加授寧遠將軍。和平年間,尉元遷任北部尚書,加散騎常侍,晉爵為太昌侯,被授為冠軍將軍。

  天安元年(466),薛安都據(jù)徐州歸附朝廷,請求派兵救援。顯祖任命尉元為使持節(jié)、都督東道諸軍事、鎮(zhèn)南大將軍、博陵公,與城陽公孔伯恭一道前往救援。劉..的東平太守、無鹽戍主申纂詐降。尉元知道他并非誠心歸附,外表上表示對他容納,但暗中則嚴加防備。劉..的兗州刺史畢眾敬派東平太守章仇..到魏軍請降,尉元一并接納了他。于是魏軍長驅(qū)直入,賊將周凱望風而逃。劉..派遣張永、沈攸之等人率軍征討薛安都,屯駐于下磕。張永就分派羽林監(jiān)王穆之領(lǐng)兵五千人,在武原守護輜重,派龍驤將軍謝善居領(lǐng)兵二千人據(jù)守在呂梁,派散騎侍郎張引領(lǐng)兵二千人據(jù)守茱萸,督促租糧,用來充實軍隊的供給。薛安都出城來見尉元,尉元依照朝廷旨意,授任他為徐州刺史。又派中書侍郎高閭、李璨等與薛安都一同回到城中,另外讓孔伯恭率精兵二千人,巡撫安定城內(nèi)外,然后尉元就進入彭城。

  尉元因張永仍據(jù)守險要之地,攻守雙方勢均力敵,恐怕士卒傷亡。就命薛安都與李璨等固守徐州,親自率領(lǐng)精銳部隊,在城外宣揚國威,分兵攻擊呂梁,斷絕敵軍的糧食運輸。謝善居逃奔茱萸,接著與張引向東逃往武原。尉元令騎兵飛馳追擊,斬首八百余級。武原剩下的敵軍八千余人,拒戰(zhàn)不降。尉元親自穿上甲胄,率軍四面攻擊,突破王穆之的外營,殺傷敵軍大半,繳獲其輜重車輛五百余輛,用來供給彭城諸軍。然后尉元收兵緩戰(zhàn),給敵軍讓開一條逃路。王穆之率領(lǐng)殘余部隊逃到張永軍中。張永勢挫力竭,尉元乘勝圍住下磕,攻打其南門,張永就棄城連夜逃遁。孔伯恭、薛安都趁勢追擊,當時正逢大雨雪,泗水冰凍,張永只得棄船而逃。尉元預測張永一定會奔逃,就親自率領(lǐng)眾軍,攔截他的逃路,南北兩面奮力追擊,大敗張永軍于呂梁山東。斬首數(shù)萬級,向北追擊六十余里,敵軍死者相互枕藉,手足凍斷者十之八九。生擒劉..的使持節(jié),都督梁、南、北秦三州諸軍事,梁、秦二州刺史,寧朔將軍,益陽縣開國侯垣恭祖;龍驤將軍、羽林監(jiān)沈承伯等。張永、沈攸之輕騎逃走得以幸免。繳獲船車、軍資器械不可勝數(shù)。劉..的東徐州刺史張讜據(jù)守團城,徐州刺史王玄載據(jù)守下邳,輔國將軍、兗州刺史樊昌侯王整,龍驤將軍、蘭陵太守桓忻驅(qū)掠附近的百姓,據(jù)險自固。尉元派人前去撫慰曉喻,張讜和青州刺史沈文秀等人都派使者前來傳達歸誠之意,王整、桓忻相率歸附朝廷。

  尉元向皇帝上表說:“彭城倉廩已經(jīng)空虛,百姓面有饑色,請求運送冀、相、濟、兗四州之粟,取張永所丟棄的船只九百艘,沿清河運到,可以用來濟救新近歸附之民?!憋@祖聽從了他的意見。尉元又上表請求分兵設(shè)置戍所,進而平定青、冀一帶。又上表說:“彭城是賊軍的重要邊城,如果沒有糧食儲積和強兵防守,就不可能得以鞏固。倘若儲備糧草、廣置戍所,即使劉..之軍全部出動,也不敢覬覦淮北之地。這是自然的形勢?!被实巯略t說:“等待后軍到來,根據(jù)情況加強防守。青、冀方面已經(jīng)派遣軍隊援助,須待平定之后,再運軍糧?!蔽驹诌M表說:“臣受命出任邊疆,歷經(jīng)寒暑,進無鄧艾一舉之功,退無羊祜保境之略,雖然淮、岱大捷,但民情尚未安定。臣由于智力愚劣,只能委以輔佐之任,假如事情應當向皇上傳達,不敢不具表上奏。臣前次上表陳說由于下邳是水陸交匯之地,早先計劃消滅此地敵軍,派兵屢次征討,還是沒有將其平定。然而彭城、下邳之間音信并未斷絕,而且彭城這里的人,原先居住于賊境,心里還依戀故土。動輒互相誑騙蠱惑,希望僥幸實現(xiàn)非分之望,南邊來的音信消息,因道路阻塞而不能到達,雖然下邳已經(jīng)窮困窘迫,但仍然不肯歸降。彭城之民任玄朗從淮南來到鎮(zhèn)所,說劉..部將任農(nóng)夫、陳顯達領(lǐng)兵三千,前來巡視宿豫。臣就在當天,秘密派出偵探,前去驗證其虛實,正如任玄朗所說的那樣。臣想要親自出城攻擊他們,因為糧食尚未運到,又怕新歸附的民眾生變,就派子都將于沓千、劉龍駒等率步騎兵五千,準備前去攻擊。但軍人滯留時間太久,逃亡的人很多,相互煽動,沒有堅固之志,兵器也遭毀壞,沒有一件能用。臣聞征伐他國事關(guān)重大,古人也認為很難,功業(yè)雖然可以成就,但必須妥善謀劃才能行動。如果敵人進攻彭城,必須從清水、泗水經(jīng)過宿豫,到下邳;進攻青州,其路線也從下邳入沂水,經(jīng)過東安。這就是敵方用兵的要領(lǐng)?,F(xiàn)在我們?nèi)绻紫绕蕉ㄏ纶?,占領(lǐng)宿豫,戍守東安,那么青、冀各鎮(zhèn)就可以不攻而克。如果四處不降服,即使占領(lǐng)了青、冀,當?shù)匕傩招膽沿蠝y,仍然懷著僥幸之心。臣愚蠢地認為最好是解除青、冀的軍隊,首先平定東南之地,斷絕劉..北顧之意,根絕百姓南望之心。夏季水勢雖盛,沒有渡口和道路可以憑借;冬季道路雖然暢通,沒有高城可以固守。像這樣,那么淮北之地自然可以占領(lǐng),一勞而可以永逸?,F(xiàn)在雖然氣候日趨炎熱,還是可以行軍,兵貴神速,久停就會生變。倘若天降大雨,也許可以憑借水路交通,運輸糧草增加兵力,為大舉進攻作好計劃。就怕靠近淮水的民眾,幡然改變他們的意圖,青、冀二州,終究不能占領(lǐng)。臣與同僚屬吏共同商議,都認為此事可行。如果隱瞞而不向朝廷陳述,就怕要承擔造成失敗損失的責任;向上陳述而得不到驗證,又恐造成誣罔之罪。只有上天審察裁斷,看到臣的愚劣忠誠之心?!?br />
  劉..又派沈攸之、吳忄喜公率領(lǐng)將士數(shù)萬人,從沂水、清水進發(fā),想要援助下邳。尉元派孔伯恭率領(lǐng)步騎兵一萬攔拒敵軍,并且把沈攸之所部被俘的手足傷殘、凍傷體弱、以膝行走的人,全都遣送回去,用來挫傷敵軍的士氣。又向朝廷上表請求增派軍隊?;实叟汕舱髂洗髮④娔饺莅钻浊叭ブг驹?。慕容白曜到達瑕丘時,不巧患病。剛好泗水枯竭,賊軍不能前進,慕容白曜也就不再往前走了。孔伯恭大敗賊軍,沈攸之、吳忄喜公等人快馬逃走。尉元寫信給劉..的徐州刺史王玄載,明示其得失禍福。王玄載連夜狼狽逃走,宿豫、淮陽的守敵都棄城而逃。于是朝廷派南中郎將、中書侍郎高閭率領(lǐng)一千騎兵,與敵方張讜相對為東徐州刺史;中書侍郎李璨與敵方畢眾敬相對為東兗州刺史。用以安撫初來歸附的百姓。朝廷授任尉元為都督徐、南、北兗州諸軍事,鎮(zhèn)東大將軍,開府,徐州刺史,淮陽公,持節(jié)、散騎常侍、尚書等職仍然照舊?;实墼t令尉元說:“賊將沈攸之、吳忄喜公等驅(qū)率螻蟻之眾,進犯下邳,你戰(zhàn)績顯著,果敢剛毅,智勇奮發(fā),從水陸進行攔截阻絕,及時予以摧垮消滅,淮水以北,蕩然清寧安定。這全都是元帥謀略有方,將士盡忠效力的結(jié)果,朕對此極為贊賞。對所占領(lǐng)的諸城要害之處,應當分兵設(shè)置戍所,以撫慰安定民心?,F(xiàn)在正想要清蕩吳會一帶,懸掛旌旗于秣陵城,至于用兵所應注意的事項,作戰(zhàn)形勢的進攻與防守,你應好好加以考慮和策劃,一切動靜隨時上報朝廷?!?br />
  當時徐州有個妖邪之人假稱姓氏為司馬,字休符,自稱晉王,煽動蠱惑百姓。尉元派部將追擊斬掉了這個人。皇興四年(470),顯祖下令征召尉元回京赴西郊廟祀,不久又回到所鎮(zhèn)守的徐州。延興元年(471)五月,暫授尉元為淮陽王。延興三年(473),劉昱的部將蕭順之、王敕鉞等人率領(lǐng)部眾三萬人,入侵淮北諸城,尉元分別派遣諸將,迎敵抗擊,將其打敗。尉元給朝廷上表說:“淮陽郡上黨縣令韓念祖剛剛到任的時候,當?shù)嘏f民反叛南逃,縣中全無一人。令其進行安撫招集,韓念祖愛民如子,從南邊回來的百姓費系先等人先后歸附,縣中民戶到達二百多戶。南濟陰郡睢陵縣人趙憐等進言說,韓念祖善于安撫百姓,廉潔奉公,懇請韓念祖前去任睢陵縣令。如果能派這個人去,必定能夠招集叛離的民眾,成立一個縣。”顯祖下詔說:“樹立君主是為人民,民情既然如此,可以聽從他們的請求?!蔽驹矚g宣揚下屬的長處,就像以上所述的那樣。太和初年(477),高祖征召尉元回京任內(nèi)都大官。不久尉元出任使持節(jié)、鎮(zhèn)西大將軍、開府、統(tǒng)萬鎮(zhèn)都將,很得邊地民族的人心。太和三年(479),高祖進封尉元的爵位為淮陽王,對他以朝廷元老之禮相見,特許他乘坐人力車、拄拐杖入朝。

  蕭道成自立為帝之后,派遣許多間諜,煽動新近歸附的百姓,以致不法之徒,四處蜂起。朝廷因為尉元早已威名四震,就召他為使持節(jié)、侍中、都督南征諸軍事、征西大將軍、大都將,其余官職如故,總率諸軍前往征討。尉元征伐五固的賊將桓和等人,全都平定了他們。東南部清寧太平,遠近都來歸附。尉元入朝任侍中、都曹尚書,遷任尚書令。太和十三年(489),尉元進位為司徒。太和十六年(492),按照條例降低所封庶姓人的王爵,封尉元為山陽郡開國公,食邑六百戶。尉元上表說:“臣于天安初年,奉命總領(lǐng)軍事,開拓安定淮北,如今海內(nèi)已經(jīng)平定,仍舊忝任徐州刺史。素餐尸祿,已有多年,那個地方的安危,我全都了解。經(jīng)常考慮彭城是水陸交通的要地,長江南部用兵作戰(zhàn),莫不憑仗它而威逼各方。國家之大計,都要預謀在前。況且臣剛剛占據(jù)徐州之地,青、齊地區(qū)尚未平定,黃河以南的百姓仍心懷雜念。劉..派張永、沈攸之、陳顯達、蕭順之等人先后多次企圖攻取彭城,以連接青、兗。只是由于彭城已經(jīng)鞏固,張永等人都被摧垮。現(xiàn)在計議,那里的戍兵,多是胡人,臣先前鎮(zhèn)守徐州的時候,胡人子都將呼延籠達由于犯了罪,就發(fā)動叛亂,糾集胡人,一時間人情蠢蠢欲動。幸賴朝廷威靈遠布,罪人得以誅戮。又有團城子都將胡人王敕鉞負罪南叛,常懷奸邪之圖,狡猾地引誘同黨。依我愚誠的看法,應當以彭城的胡人軍隊換取南豫州遷徙來的兵卒,讓其轉(zhuǎn)到彭城戍守;又以中州的鮮卑人增補充實兵員人數(shù)。這樣做最為適宜。”皇帝下詔說:“你所陳述的事,非常符合時宜?!?br />
  這一年,尉元因為年老頻頻上表請求告老退休。八月,皇帝下詔說:“尉元年邁位尊,見識深遠,屢次上表告退。我因為尉元公秉持道德,清廉謙虛,胸懷公正隱忍,仁慈雅愛之心深廣,計謀高深可以依仗,方才委付以治民之政,任用他安撫百姓,他多次上書告退,還是違背他的宿愿。但他謙虛的光輝愈加堅固,再三請求情意深切,倘若不屈從其崇高的愿望,又何以成全他的美德呢。我已經(jīng)準許他辭官退休,主管者可以下表到州里,按照禮制滿足他的心愿?!蔽驹谑莵淼匠⑥o謝,高祖在殿庭接見他,命在殿前設(shè)宴慰勞他,賜給他玄冠素服?;实塾窒略t說:“大道者凝虛,至德者謙讓,所以后王效法幽深的義理用來統(tǒng)御天下,圣人崇尚謙虛的光輝而降下美德。所以天子尊養(yǎng)年老致仕的人,像對父親一樣對待三老,像對兄長一樣對待五更,用以明孝悌于萬國,垂教化于天下。若非道德高尚知識淵博的人,誰能處于三老五更的地位?所以五帝崇尚德望,三王求討諍言,如若求得一人,相同于古之賢哲,衰亂時代的群老,有誰能夠勝任?德才與圣哲相近的人就難以推舉,靠近中等的人才就容易挑選。朕雖見識虛寡,德行也不及先哲,五更三老的選拔,尚可以挑選到這樣的人。前任司徒、山陽郡開國公尉元,前任大鴻臚卿、新泰伯游明根都是功臣元老,明智公正忠誠樸素,年輕時顯露英風,老年時鋪展雅跡,官位顯赫于臺省,告老歸終于私第。可算得是善始善終,真乃曠世之賢人。尉元八十歲,應處于三老之重;游明根以七十之齡,可充任五更之選?!庇谑腔实垧B(yǎng)三老五更于明堂,國老庶老于階下。高祖對三老再拜,親自袒衣、切割牲肉,執(zhí)爵進酒,進送食物;對五更行直身肅拜之禮,賜給國老、庶老不等的衣服。接著尉元進言說:“自從天地初開,五行施則,人之所崇尚的,莫重于孝順。然而五孝六順,是天下之所先,望陛下重視此道,用以教化四方。臣已經(jīng)衰老,不能走動很遠,但耳聞心想所及之事,不敢不竭盡我一片誠心。”高祖說道:“孝順之道,是天地之根本,現(xiàn)在三老對我所說的話,我當銘記在心里?!庇蚊鞲M言說:“至孝可以通達神靈,至順能夠感動幽冥,所以《孝經(jīng)》里說: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這樣則孝順之道,無所不通。望陛下記取此道,用以幫助黎民百姓。臣年老志朽,見識昏昧,存于心中的思慮,不敢不盡言?!备咦嬲f道:“五更幫助三老說明重要的規(guī)范,鋪展盛德之音,朕應當克制自己遵循禮教,以便來日授之于民。”典禮完畢,就賜予他們步挽一乘?;实巯略t說:“尊尚三老五更,古今圣主都是一樣;欽佩年高者尊敬有德者,明哲之人都共同遵循。朕雖然不崇尚玄風,見識并不睿智,但要秉承先哲的教誨,遵循禮法的意旨。所以以德推崇三老,以善敬立五更,使三老如父得以昭彰,五更如兄得以顯露。前任司徒公尉元、前任鴻臚卿游明根都以其謙沖之德告退,以其美好氣量歸老,所以尊司徒公為三老,事鴻臚卿為五更。雖然三老五更不是官職,耄耋之年沒有俸祿,但其實際地位已經(jīng)極為尊貴,應當給以特殊的供養(yǎng)。三老可給予上公的俸祿,五更可給予元卿的俸祿,供食之待遇,也與其例相同?!?br />
  太和十七年(493)七月,尉元病重,高祖親自前往探視。八月,尉元去世,終年八十一歲。高祖下詔說:“尉元一生高風亮節(jié),為人寬和淳厚,仁愛之風顯著,內(nèi)懷超群的武略,外有和美的儀容。從少到老,功勛備至,歷奉五朝,美譽四方,在南炫耀著河淮之功,在北光照著燕然的德業(yè),魯宋緬懷他的仁愛,中臺記載他的道德。真可謂立身備于本末,行道著于始終,功勛書于玉牒,恩惠結(jié)于民心的人啊。于是五福久集于身,辭官歸老。謙讓之德已經(jīng)昭彰,遠近之人流傳歌詠,卒于三老之位,是我四方之典范。原說他能更加長壽,能長久輔佐王業(yè)。誰料天不遺老,闔然長逝。朕懷念他的功勛思念他的美德,心中無限悲痛傷感。但由于戎事纏身,恨不能對他極盡禮節(jié)。可賜予布帛絲織物二千匹、棺木與葬器、朝衣一套,并替他營造墳塋墓地?!背⒔o尉元定謚號為景桓公。用特殊的禮儀厚葬尉元,賜給羽葆鼓吹、假黃鉞、班劍四十人,賜帛一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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