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李光弼傳

白話新唐書 作者:宋·歐陽修、宋祁


  李光弼是營州柳城人。他父親李楷洛,本是契丹酋長,武則天時進入朝廷,累官到左羽林大將軍,封爵薊郡公。吐蕃侵犯河源,李楷洛率精兵擊退了他們。

  出征前,他對別人說:“敵人打敗后,我不會回來了?!避婈牃w來,他在路上去世了,贈官為營州都督,賜謚號叫忠烈。

  李光弼嚴(yán)肅堅毅沉著果斷,有出色的謀略。小時候喜歡嬉戲玩耍,擅長騎馬射箭。開始任左衛(wèi)親府左郎將,多次升官后任左清道率,兼任安北都護,后任河西王忠嗣部下的兵馬使。又任赤水軍使。王忠嗣對他很好,即使老將都沒人比得上。王忠嗣曾經(jīng)說“:今后得到我的軍隊的人是李光弼?!辈痪?,他繼承父親的封爵。后因打敗吐蕃、吐谷渾的戰(zhàn)功,升任云麾將軍。朔方節(jié)度使安恩順任命他為副使,任留后,喜愛他的才干,想將女兒嫁給他,他稱病離職。隴右節(jié)度使哥舒翰欣賞他的節(jié)操,上奏讓他回到了長安。

  安祿山反叛了,郭子儀推薦他的才能,有詔任命為代理御史大夫,持符節(jié)任河?xùn)|節(jié)度副大使,代行節(jié)度使權(quán)力,兼任云中太守。不久加封為魏郡太守、河北道采訪使。李光弼率朔方軍隊五千人從土門出兵,向東援救常山,駐扎在真定,常山團練兵抓住叛軍將領(lǐng)安思義歸降。

  從顏杲卿死后,常山郡成為戰(zhàn)場,死尸遍地,李光弼祭奠哀悼他們,釋放被叛軍關(guān)押的人,給他們家送去豐厚的慰問品。

  當(dāng)時叛軍將領(lǐng)史思明、李立節(jié)、蔡希德在進攻饒陽,李光弼得到了史忠義,沒有殺他,卻問他怎樣抵?jǐn)?,他回答說“:現(xiàn)唐軍行軍疲憊,遇敵抵擋不住,不如收兵守城,有勝利把握再出戰(zhàn)。敵軍攻擊力強,但不能持久,再攻擊他們就必勝?!崩罟忮稣f“:好?!本褪爻堑却?,第二天,史思明軍隊兩萬人攻城,李光弼的軍隊不能出城,就用硬弩手五百人射叛軍,叛軍退卻了,轉(zhuǎn)移到偏北處列陣。李光弼軍出城在叛軍南邊,隔沱水列陣。史思明雖多次失敗,但倚仗近處救兵,解鞍休息。

  這天,攻饒陽的叛軍五千人到了九門,李光弼探聽到這事,率精兵,偃旗息鼓,乘叛軍正吃飯時,突襲把叛軍幾乎殺光了。

  史思明因害怕退兵了,暗中派軍隊切斷了唐軍的運糧路,馬無草料,李光弼令將領(lǐng)率兵到行唐去運草料,叛軍襲擊搶奪草料,唐軍依托門板抵抗,叛軍奪不去。

  遇上郭子儀復(fù)了云中,有詔命全軍開出井陘,和李光弼會合在九門西邊攻擊叛軍,史思明被打得大敗脫身逃往趙郡,李立節(jié)被流箭射死了,蔡希德逃到了巨鹿。

  收復(fù)了稿城等十個縣,于是進攻趙郡。

  有詔加封李光弼為范陽大都督府長史、范陽節(jié)度使。史思明從鼓城進入博陵,殺死了當(dāng)?shù)氐墓賳T。景城、河間、信都、清河、平原、博平六郡聯(lián)合軍隊自衛(wèi),配合李光弼。李光弼猛攻趙郡,一天就攻克了它。兵將多擄掠,李光弼坐在譙門,收繳擄獲的東西,全還給了居民,城中居民大喜。他又進軍包圍了博陵,沒能攻克。又和郭子儀會合在嘉山進攻史思明,把他打得大敗。李光弼認為范陽是叛賊巢穴,應(yīng)先攻占,抄叛賊的老窩。但遇上潼關(guān)被攻破,就率軍開回井陘。

  唐肅宗登基,下詔命他率兵趕到靈武去,改任戶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所任節(jié)度職和過去一樣。李光弼率景城、河間的五千軍隊進入太原。在這以前,節(jié)度使王承業(yè)軍紀(jì)松弛混亂,侍御史崔眾在太原統(tǒng)兵,常侮辱戲耍王承業(yè),李光弼一向不滿。到這時,有詔命崔眾將軍隊交給李光弼。崔眾一貫狂妄傲慢,見了李光弼只長揖,又不立刻交出軍隊,李光弼發(fā)怒了,將他拿下捆綁了起來,遇到朝廷使者到了,任命崔眾為御史中丞。李光弼說:“崔眾犯了罪,已經(jīng)捆綁押到外面去了,現(xiàn)在只殺崔侍御史,如果使者宣讀了詔書,我就殺御史中丞?!?br />
  使者把詔書藏著不敢拿出來,于是將崔眾斬首示眾,威名震動了全軍。

  至德二年(757),史思明、蔡希德率領(lǐng)高秀巖、牛廷..率兵十萬進攻李光弼。

  當(dāng)時精兵都去了朔方,部下士兵不到一萬,大家建議加厚城墻來防守,李光弼說“:城墻周長四十里,敵軍來了再修它,只會使我軍疲勞?!庇谑遣鹁用穹课葑龀衫奘嚕枯v車用兩百人起動拋石頭,石頭落地就砸死幾十個人,敵兵被砸死十分之二。史思明造了一座飛樓,用木板遮蔽,壘土堆接近了城墻,李光弼派人從地下挖垮了土堆。史思明在城下設(shè)宴,命藝人到臺上嘲笑指責(zé)皇帝,李光弼派人挖地道抓獲了他們。史思明很害怕,把營帳移到遠處,軍隊都看清地下才敢走路。李光弼又悄悄在敵營下挖坑,要讓敵軍陷進去,于是假裝約定投降。到了約定時間,命士兵守城,派將校出城,像投降的人,史思明大喜。一會兒幾千名叛軍跌進了陷坑,城上擊鼓吶喊,城中騎兵沖出乘機攻擊敵軍,俘虜殺死了上萬敵兵。史思明害怕打敗仗,就離開了,留下蔡希德進攻太原。李光弼派不怕死的士兵出城殺敵,殺頭七萬顆,蔡希德丟棄軍用物資和糧食逃跑了。

  當(dāng)初,叛軍來了,李光弼在城墻上設(shè)營帳休息,從官府門口經(jīng)過時看都不看。

  解圍后,過了三天才回到府第。收復(fù)了清夷、橫野等軍。叛軍偏將進攻好疇,攻破了大橫關(guān),李光弼追擊打敗了他們。

  被加封為檢校司徒,不久升任司空,封鄭國公,食實封八百戶。

  乾元元年(758),李光弼進京朝拜,皇帝下詔命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員到郊外迎接,升官兼任侍中。后參加九節(jié)度在相州包圍了安慶緒,在鄴城西邊大戰(zhàn),打敗了叛軍。李光弼和眾節(jié)度商議說“:史思明駐軍魏州,想讓我軍懈怠,我軍不如派兵緊逼他。他鑒于嘉山戰(zhàn)敗,定不敢輕易出戰(zhàn),那么安慶緒就可以擒獲了?!?br />
  觀軍容使魚朝恩堅持說不行。后來史思明來救援相州,李光弼抵御他,作戰(zhàn)非常有力,殺死敵兵大致相當(dāng)。遇上各節(jié)度使受驚潰逃,各自率軍回轄區(qū),一路搶劫,只有李光弼全軍回到了太原?;实蹖捤×吮姽?jié)度使戰(zhàn)敗的罪,任命李光弼兼任幽州大都督府長史,知諸道節(jié)度行營事。又代替郭子儀任朔方節(jié)度使。不久,任天下兵馬副元帥。

  李光弼率河?xùn)|五百名騎兵奔赴洛陽,夜晚到達洛陽軍營,并說叛軍將進犯洛陽,應(yīng)扼守虎牢關(guān),率軍東進至黃河邊。發(fā)令招兵馬使張用濟,張用濟害怕李光弼軍紀(jì)嚴(yán),命部將不要進兵。張用濟只身進軍營拜見,李光弼殺了他,命辛京杲代替他。又追趕都將仆固懷恩,仆固懷恩害怕了,在預(yù)定時間之前來了。

  當(dāng)時滑汴節(jié)度使許叔冀戰(zhàn)敗,投降了叛賊,史思明乘勝西進。李光弼督陣慢慢撤退,開往洛陽,對留守韋陟說“:叛賊剛打了勝仗,不能和他們硬拼,我想用計謀打敗他們。但洛陽沒有現(xiàn)成的糧食,破敗狹窄難以守御,您認為應(yīng)該怎樣安排?”韋陟說:“增加陜州的軍隊,您退守潼關(guān),可以長期堅守。”李光弼說:“兩邊兵力相當(dāng),寸土必爭。現(xiàn)丟棄五百里地去守潼關(guān),叛軍得到領(lǐng)土,勢力更大了。

  不如轉(zhuǎn)移駐守河陽,北邊依托澤州、潞州,戰(zhàn)勝就出擊,戰(zhàn)敗就退守,內(nèi)外呼應(yīng),叛軍不能西進,這是像猿臂一樣互相配合的態(tài)勢。辨別朝廷的禮節(jié),我不如您,談軍隊勝敗,您不如我?!表f陟無話對答。

  判官韋損說:“洛陽是東都,您應(yīng)守衛(wèi)它?!崩罟忮稣f:“汜水、萫嶺都是叛軍進攻的道路,你能都守住嗎?”于是命河南道讓官吏躲避叛軍,城里不要留人,督促軍隊搬運作戰(zhàn)防御的物資。

  史思明到了偃師,李光弼率全部軍隊赴河陽,親自率五百名騎兵做后衛(wèi)。

  叛軍的游騎到了石橋,眾將說:“順城墻向北走呢?還是對著石橋走呢?”李光弼說“:對著石橋走。”黃昏時分,兵將持火把緩緩前進,陣形嚴(yán)整,叛軍不敢逼近。

  進入河陽三城后,軍隊有兩萬人,只有十天的軍糧,李光弼和士兵同甘共苦。叛軍怕李光弼,不敢進駐東都宮殿,駐軍白馬祠,挖壕溝、筑城墻防守。叛軍進攻李光弼,李光弼和叛軍在中贖西邊會戰(zhàn),打敗了叛軍,殺頭一千顆,叛軍淹死的很多,活捉了五千人。開始,李光弼對李抱玉說“:你能為我守兩天南城嗎?”李抱玉說“:過了這時間怎么辦?”他回答說“:放棄它。”李抱玉答應(yīng)了,就騙叛軍說:“我們糧食吃光了,明天將投降?!迸衍姼吲d了,收兵等待投降的時間。李抱玉修整好一切守備設(shè)施,就要求作戰(zhàn)。叛軍因被騙生氣,猛烈攻城。李抱玉派伏兵夾攻,俘虜敵兵比自己的軍隊還多,叛軍大將周摯退兵了。李光弼親自率軍修整中贖,筑壁壘挖壕溝。周摯放棄南城來攻這里,李光弼派荔非元禮據(jù)守羊馬城作戰(zhàn),叛軍大敗。周摯招集軍隊再次殺來,和安太清共合兵三萬進攻北城。李光弼收兵進城,登城..望后說:“敵軍雖勇猛,但列陣后隨意行動,不值得害怕,中午將打敗他們。”于是出城作戰(zhàn),到中午沒能獲勝,他把眾將叫來說:“敵軍強大但能打敗的原因是混亂?,F(xiàn)我們用混亂的軍隊去攻擊混亂的敵人,當(dāng)然不能成功?!?br />
  他因此問道:“敵陣哪處最堅固?”回答道“:西北角?!彼押峦⒂窠衼碚f“:給我率部隊打敗他們?!焙峦⒂裾f“:我率領(lǐng)的是步兵,請求給我五百名騎兵。”他給了三百名。又問其次哪處最堅固,回答說:“東南角。”他把論惟貞叫來,論惟貞請求說“:我是蕃將,不懂步兵戰(zhàn)法,請給我騎兵三百名?!彼o了兩百名。他又拿出皇帝賜給他的馬四十匹,分給了郝廷玉等人。李光弼舉著大令旗說“:注意看我的令旗,揮得緩慢,可相機行事。如三次揮動到地,各軍都進攻敵陣,不管死活,后退的斬首?!焙髞碓诔巧峡匆姾峦⒂竦能婈牄]能前進,催侍從去殺他的頭。郝廷玉說:“戰(zhàn)馬中了箭,不是后退?!庇谑敲鼡Q別的馬。有位偏將持矛刺叛軍,刺穿了叛軍馬的肚子,刺中了幾名敵兵,又有位偏將迎戰(zhàn)敵兵,沒有作戰(zhàn)卻退卻了,李光弼把持矛的叫來賞絹五百匹,將不敢作戰(zhàn)的斬首。李光弼三次揮動令旗,眾軍奮勇爭先,叛軍戰(zhàn)敗逃走,共殺頭一萬多顆,俘虜八千多人,戰(zhàn)馬兩千匹,軍用物資兵器不計其數(shù),活捉了周摯、徐璜玉、李秦授,只有安太清脫身逃跑了。史思明不知道,還在進攻南城,李光弼把俘虜趕來給他看,史思明很害怕,筑營壘來抵御唐軍。開始,李光弼要作戰(zhàn)了,把刀插在靴中,說:“作戰(zhàn)是危險事。我官當(dāng)?shù)饺唬荒鼙慌衍娀钭?,萬一戰(zhàn)敗,將自殺來向皇上謝罪。”到戰(zhàn)勝時,對著西邊跪拜行禮,全軍都很感動。安太清襲擊懷州,占領(lǐng)了它。上元元年(760),加封他為太尉、中書令。他進兵包圍了懷州,史思明來救援,李光弼再次打敗了他。史思明把軍隊開到河清,聲稱渡過黃河切斷李光弼軍的運糧路。李光弼在野水渡筑營壘,到晚上把軍隊開了回去,留下牙將雍希顥守營,對他說:“叛軍將領(lǐng)高暉、李日越,都是能抵?jǐn)橙f人的人。叛賊一定派他們來抓我。你留在這里,叛軍來了不要出戰(zhàn),他們?nèi)绻督?,你就和他們一起到我這里來?!北妼⑺较聦@沒根據(jù)的話感到奇怪。這天,史思明果然把李日越叫去說“:李光弼駐扎在野外,你率五百名騎兵夜晚去抓住他,抓不到不要回來!”李日越到唐軍營壘邊,派人問道:“太尉在嗎?”回答說:“走了?!庇謫枺骸盃I中軍隊有多少?”回答說“:一千人?!庇謫枺骸皩㈩I(lǐng)是誰?”回答說“:雍希顥?!崩钊赵綄λ牟肯抡f“:我接受的命令是怎么說的?現(xiàn)即使抓住雍希顥,回去也不免被殺頭?!庇谑钦埱笸督?。雍希顥和他一起去拜見,李光弼對他非常好,任命他為特進官,兼任右金吾大將軍。高暉聽說后,也投降了。有人問“:你讓這兩位將領(lǐng)投降怎么這么容易呢?”李光弼說:“史思明兩次戰(zhàn)敗,只遺憾不能和我們在野外作戰(zhàn),聽說我駐扎在野外,他一定認為容易抓到,派將領(lǐng)來偷襲,一定用死來提要求。雍希顥沒有名氣,不值得作為功勞。李日越怕死,不投降怎么辦?高暉才干超過李日越,李日越投降受到寵幸,高暉動心,能不想趕上他嗎?”眾軍挖開丹水河堤淹懷州城,沒攻下。李光弼命郝廷玉挖地道進城,探知叛軍口令,登上城墻大喊,城外唐軍爬上城墻,抓住了安太清、楊希仲,押送到京城,在太廟舉行了獻俘式。晉爵食實封一千五百戶。

  史思明派間諜宣傳說叛軍將領(lǐng)都是北方人,哼著家鄉(xiāng)的小調(diào)想回鄉(xiāng)。魚朝恩相信了,多次上奏說叛軍可以消滅。

  皇帝下詔給李光弼,李光弼堅持說叛軍還很強大,不能輕易出兵。仆固懷恩忌妒李光弼的功績,暗中附和魚朝恩定計驅(qū)逐叛軍?;实叟墒拐邅矶酱俪鰬?zhàn),李光弼沒辦法,命李抱玉守衛(wèi)河陽,出兵駐扎在北邙。李光弼命靠山列陣,仆固懷恩說“:我率騎兵,現(xiàn)列陣在山邊,不便調(diào)動,請求在平地列陣?!崩罟忮稣f:“有山做依托,勝可攻,敗可守;大平地列陣,戰(zhàn)敗就完了。況且叛軍是跟我們拼命,因此不如在山邊列陣?!逼凸虘讯鞑宦?,叛軍占據(jù)了高地,布置七百名持長戟的士兵。命強壯的士兵拿著刀跟在后邊,丟掉軍用物資假裝逃跑。仆固懷恩的軍隊爭奪戰(zhàn)利品,叛軍伏兵殺出,唐軍大敗。

  懷州又被攻陷了,李光弼渡過黃河守衛(wèi)聞喜,李抱玉因兵少,放棄了河陽。李光弼請求治兵敗之罪,皇帝因為是仆固懷恩違反軍令戰(zhàn)敗,下詔寬恕他,并招他進京朝拜。他懇請辭去太尉職務(wù),改任開府儀同三司,中書令,河中尹,晉、絳等州節(jié)度使。不久,又封為太尉,兼任侍中,河南道副元帥,知河南、淮南東、淮南西、山南東、荊南五道節(jié)度行營事,鎮(zhèn)守泗州?;实蹫樗x詩送行。史朝義乘邙山得勝,進兵攻打申、光等十三州,李光弼抱病命抬著他上了路,監(jiān)軍認為軍隊少,請求退保揚州。李光弼說“:皇上將大事托付給我,叛軍怎么知道我們軍隊是多還是少?如果我們在他們沒料到時突然出兵,他們將自己潰退。”于是快速行軍進入徐州。當(dāng)史朝義在宋州包圍了李岑,李光弼派田神功去進攻趕跑了他。

  當(dāng)初田神功討平了劉展后滯留在淮南,尚衡、殷仲卿在兗、鄆州之間互相攻打,來調(diào)在襄陽不聽命令,等李光弼到了駐地,史朝義逃跑了,田神功回到了河南,來調(diào)、尚衡、殷仲卿相繼進京朝拜,他被眾將敬畏佩服到了這種地步。寶應(yīng)元年(762),加封臨淮郡王,李光弼收復(fù)了許州,殺死叛軍上千人,活捉叛軍將領(lǐng)二十二人。史朝義派軍隊進攻宋州,李光弼打敗并趕走了他們。

  浙東袁晁在臺州反叛,建年號叫寶勝,將二月作為正月,攻打擄掠各州縣。

  李光弼派部下在衢州打敗了他的軍隊。

  廣德元年(763),就擒獲了袁晁,浙東平定了。有詔晉爵食實封兩千戶,封他一個兒子為三品官,賜給他鐵券,把名字藏進太廟,在凌煙閣上給他畫像。

  相州、北邙戰(zhàn)敗,魚朝恩因自己決策錯誤感到羞愧,因此對李光弼忌恨入骨,而且程元振更忌妒他。他們兩人當(dāng)權(quán),每天籌劃誣蔑他的辦法。到來調(diào)被程元振誣陷處死,李光弼更害怕了。吐蕃進犯京城,唐代宗下詔命他來京救援,李光弼害怕被算計,猶豫不敢去。到皇帝出逃陜州,還把他作為重要依靠,多次問候他的母親,來消除隔閡?;实刍氐介L安后,任命他為東都留守,察看他的動向。

  李光弼用等待詔書長時間沒來,需回到徐州收取租賦做借口?;实勖觾x把李光弼的母親從河中送回長安。廣德二年(764),李光弼病重了,奏表呈上先后賜給他的食實封爵位,皇帝下詔不答應(yīng)。

  部將官員問他死后的安排,他說:“我長期在軍隊里,不能回家奉養(yǎng)老人,是不孝的兒子,還說什么呢?”拿出剩下的絹綢布匹分送給部下將領(lǐng)。去世時年僅五十七歲。部下將領(lǐng)就用他贈送的布匹給他辦了喪事,哭著互相吊唁?;实叟墒拐叩跹湮繂査哪赣H,贈官為太保,賜謚號叫武穆,下詔令群臣到延平門外送葬。

  李光弼帶兵,定好計策然后才開戰(zhàn),能夠以少勝多。治軍嚴(yán)整,全國都敬畏他的威嚴(yán)和名望,他在軍隊中指一下或者瞟一眼,眾將就不敢抬頭看他了。起初,他和郭子儀名望相當(dāng),當(dāng)時稱為“李郭”,但論戰(zhàn)功被推舉為平叛第一人。據(jù)說他接替郭子儀掌管朔方軍時,軍營、兵將、旗幟沒有改變,但李光弼一對軍隊下令,軍容就更加整齊嚴(yán)明了。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