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李存孝傳

白話新五代史 作者:宋·歐陽修


  存孝,代州飛狐人。本姓安,名敬思。太祖擴大地盤在代北得到他,留在帳下,賜姓名,收為養(yǎng)子,常常跟隨太祖當(dāng)騎將。

  文德元年(888),河南張言襲破河陽,李罕之來歸晉,晉安置罕之于澤州,派存孝與薛阿檀、安休休等率兵七千幫助罕之去奪回河陽。梁也派丁會、牛存節(jié)等人幫助張言。在溫縣交戰(zhàn),梁軍先扼守太行,存孝大敗,安休休被俘。那時,晉已得到澤、潞二州,同年出兵山東,與孟方立爭邢、氵名、磁三州,存孝一直在行軍作戰(zhàn)。方立死,晉攻占三州,存孝立功最多。

  第二年,潞州軍內(nèi)亂,殺李克恭后歸唐,梁派李讜到澤州進攻罕之,存孝率騎兵五千去救援。梁軍喊罕之說“:你常常依靠太原聽他的命令,現(xiàn)在上黨已經(jīng)歸唐,唐朝大軍云集包圍太原,沙陀快要連安身的洞穴都沒有了,你不投降還能依靠誰呢?”存孝用精銳騎兵五百人繞著梁柵大喊說:“我是沙陀來找洞穴的人,要用你們的肉當(dāng)軍糧,快叫肥胖的人出來交戰(zhàn)!”梁驍將鄧季筠率軍出戰(zhàn),存孝揮舞長矛捉住他,李讜敗走,追擊到馬牢關(guān)?;貛熯M攻潞州。唐用孫揆當(dāng)潞州節(jié)度使,揆是儒士,用梁兵三千守衛(wèi),穿著長衣坐著篷車走在最前面。存孝率三百騎兵埋伏在長子西崖谷里,等候揆軍經(jīng)過,突然沖出隔斷揆軍,捉揆回營。起初,梁派葛從周、朱崇節(jié)守潞州幫助揆,聽說揆被俘,都棄城而去,晉又奪得潞州。當(dāng)時,張浚、韓建伐晉,進攻陰地關(guān),晉派李存信、薛阿檀等去抵擋,另派存孝屯軍趙城。唐軍在陰地關(guān)戰(zhàn)敗,浚退守晉州,韓建退到絳州。存孝攻晉州,浚兵出戰(zhàn)再敗,就閉門不敢再出來。存孝去攻絳州???、建都班師回去。

  存孝長臂善射,身穿重鎧,背著長弓坐著長矛,手舞鐵棍,出入陣中,用兩匹馬跟從,戰(zhàn)斗最高興時換坐騎,上下如飛。以前存孝取潞州功勞最多,然而太祖用大將康君立當(dāng)潞州留后,存孝當(dāng)汾州刺史,存孝自恃有功,氣得幾天不吃飯。趕走張浚以后,升為..州刺史。大順二年(891),又徙為邢州留后。那時,晉軍連年攻趙的常山,存孝常常當(dāng)先鋒,攻占趙的臨城、元氏。趙王求救于幽州李匡威,匡威兵到,晉軍立即退走。存孝平時和存信有矛盾,存信誣告說:“存孝有二心,常常回避不肯進攻趙。”存孝不能自安,才歸附梁,私下與趙通好,自己歸唐,并請求會合諸鎮(zhèn)兵伐晉。唐朝命令趙王王..援助他。第二年,趙和幽州發(fā)生矛盾,因為害怕兩面受敵就與晉通好,反而派兵三萬幫助攻擊存孝。存孝閉城自守,太祖自己率兵攻城,挖溝包圍,存孝出兵沖擊,壕溝挖不成。裨將袁奉韜派人對存孝說:“你害怕的是晉王!壕溝挖成晉王就走了,諸將都不是你的對手,雖有濠溝又有什么作用?”存孝認(rèn)為說得對,讓晉兵挖了濠溝。深溝高壘,存孝被困。城中糧盡,登城大喊:“兒蒙王恩,位至將相,哪里想舍去父子而歸附仇敵,是存信誣陷不得已而為之。但愿活著見王說句話再死?!碧婵蓱z他,派劉夫人入城安慰勸告他,劉夫人和他同來,存孝叩頭請罪說:“兒在晉有功而無過,所以這樣做,都是存信誣告造成的!”太祖怒斥說:“你寫的檄文,說我許多罪狀,也是存信做的嗎?”把他捆到后車上押到太原,車裂而死。然而太祖可惜他的才干,心里不痛快,怨恨諸將不能相容,為這事十幾天都不理軍政大事。

  康君立平時和存信友好,正當(dāng)二人關(guān)系惡化的時候,康君立幫助存信誣陷存孝。存孝死了,太祖與眾將賭博時談到存孝就不斷流淚,君立認(rèn)為不然,太祖大怒,用毒酒毒死君立。君立初為云州牙將,唐僖宗時,驅(qū)逐段文楚,和太祖起兵云中,君立首先參加。后來累立戰(zhàn)功,表為昭義節(jié)度使,因存孝的緣故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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