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姚希得傳

白話宋史 作者:元·脫脫等


  姚希得,字逢原,一字叔剛,潼川人。是嘉定十六年(1223)的進士。授與小溪縣主簿,待次候職三年,每天從早到晚討論《六經(jīng)》、諸子百家的學(xué)說。調(diào)任盤石縣令。恰逢巴蜀之地有兵災(zāi),軍需調(diào)度沒有遇到什么困難就已調(diào)集完畢,更遷調(diào)升嘉定府司理參軍。改任蒲江縣知縣。當?shù)睾兰澊髴魭秳莶环?,縣邑號令不從、難治。姚希得抑強扶弱,名聲聞名遐邇。同知樞密院事游似聽到了姚希得的名聲,召人核實審查觀察,遷升為行在都進奏院,任太平州通判,改任福州,徒步步行到福州治邑候官,當?shù)毓倮舳疾恢浪峭ㄅ小?br />
  姚希得被召任為國子監(jiān)丞,遷升太府寺臣,當時暫書擬金部文字兼沂靖王府教授。當時理宗皇上斥逐當權(quán)的奸臣,收召有名望的道德之才,整個朝廷都為此慶賀。姚希得以為,從朝廷的外部觀察其形狀,好似清明的朝廷;從朝廷的內(nèi)部觀察其運行狀況,有如危亡的國家。于是,上奏疏說:“堯、舜、夏、商、周三代的時候,沒有危亡的事情,而人們常常喜好危亡的言論;秦、漢以來,有很多危亡的事情,而人們反而經(jīng)常回避危亡的言論。然而,危亡的事情不應(yīng)該有,而危亡的言論倒不應(yīng)該忘記。后代的皇帝是踏在危險的地方卻如走在平坦的地方,諱言危亡的事情像諱言病痛一樣?!庇终f:“君子不是不收召,而意向還沒有統(tǒng)一;小人不是不斥逐,而根本還沒有斷絕。大權(quán)假若操握手中,而不能沒有旁邊小路曲徑的疑問;大勢假若更改革新,而沒有看到長治久安的途徑。朝廷大臣們所上的諷議勸諫之言,密封上給皇帝的奏章陳詞,并不是不激切,而陛下既不為此加罪,但又未見推行。從古代以來,甘心走危亡的道路,不僅僅是昏君,而且也有明智的君主,這也就是我所感到特別害怕的。朝廷,是千變?nèi)f化的各種事情所出現(xiàn)的地方,實質(zhì)上是根源于皇帝的心事。為什么明君有如大白天那么明亮,還有可以議論的呢?宮廷內(nèi)小學(xué)之建,人們都知道陛下是打算建立皇儲。然而,歲月年長日久,沒有看見施行,人心疑惑,感到危急,沒有什么依靠。自秦、漢以來,太子不早決定的,后來都倉促行事,有的是宮廷的命令,有的是宦官主持設(shè)立的,有的是奸臣首先提出來的,這些都足以使國家感到危險。陛下有什么擔憂還不早定大計呢?邸第家族的盛況,人們都知道是因為大家特別相親相愛。然而依靠的人很多,他們輕視國家的法律,賄賂、相互包庇的行為,影響很不好。楊干,晉侯的弟弟,在曲梁一帶胡作非為,而魏絳殺了他的仆人,晉侯起初大怒,但最終后悔,結(jié)果,晉國取得了霸主。平原君,趙王的弟弟,不向國家交納租稅,而趙奢對其管事的人按法用刑,趙王以他為賢而重用他,結(jié)果,趙國強大起來。這些都足以使國家興旺。陛下為什么不稍稍伸張國法?現(xiàn)在,女的為首領(lǐng),眾人指目不滿;宦官寵幸小臣們,時常竊取權(quán)柄,作威作福。這些都是因為陛下一時明白,一時糊涂所造成的,難道還不感到危險嗎?國家有好的人才,好比人有元氣,有用的人才一時衰敗,一時受損,好比人的元氣一時患病,一時衰危。好的人才能有多少,哪能經(jīng)受幾次消耗磨損,受損到極點,國家也就隨之危險了。陛下清楚地了解別人,公正地使用人才,本來沒有再用權(quán)奸的打算。然而,不清楚的人們往往暗中議論,這是元..、紹圣時期將要分開的預(yù)兆。禍根還藏著沒有除去,難道對此還心安理得而不覺得危險嗎?”理宗皇上臉色都變了,說:“我決不用史嵩之。”姚希得遷知大宗正臣兼權(quán)金部郎官。李韶因病告辭,十次上疏想去職。姚希得說:“李韶有善德厚望,雖然因病告辭,何不把他留著侍奉內(nèi)祠,奉侍經(jīng)幄,也足以可見朝廷對他的重用?!庇终f:“朝廷財用很困難,民眾痛苦不堪,移用不急需的費用,以充實軍事儲備,以添補民眾的生活,尊敬上天沒有什么大于這個,難道這是崇奉、修建宮宇,莊嚴地設(shè)置佛像能夠相比的嗎?”又上奏陳述救錢楮的三條策略,請求設(shè)置惠民局,皇上都認為可以付諸實施。

  姚希得進升秘書丞,不久遷升著作郎,授命江西提舉常平官。役法早已混亂廢弛,臨川縣有富戶賄賂官吏請求免去勞役負擔,姚希得竟以此定了他的罪。于是,他被改職提點刑獄,加封直秘閣。不久,加升度支員外郎。稍后,升直寶章閣,移治贛州。盜賊中有冒充“崔太尉”的人,盤踞石壁,連結(jié)幾個州郡。劉老龍等聚集眾人焚燒、掠奪,一方因此騷動不安。姚希得指示授給計謀、策略,不到五十天就平定了他們。因此,姚希得升任直寶謨閣、廣西轉(zhuǎn)運判官、暫兼任靜江府知府。不久,授任直徽猷閣、靜江府知府,主管廣西經(jīng)略安撫司公事兼轉(zhuǎn)運判官。因服母喪,免職。召為秘書少監(jiān)兼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入朝應(yīng)對,議論君子小人、邪惡正義的區(qū)別,又說:“君子敢于冒犯皇上勸諫直言,違背陛下的意愿,退職甘心家居而食,這是替國家打算,而不是為自己打算。小人好自結(jié)朋黨,培植勢力,排擠正人君子,心甘情愿地說一些假話,一切都順從陛下的旨意,于是分取陛下的官職爵位,這是替自己打算,而不是為國家打算。”遷升宗正少卿兼國史編修、實錄檢討兼權(quán)給事中、暫理兼職刑部侍郎、同修國史、實錄院同修撰。當時,西方用兵,有的為史嵩之復(fù)出而獻計的人,說這事非史嵩之不能辦。理宗皇上也有意再用他,知道姚希得一定不肯同意,下詔令告示這個意思,姚希得毅然上疏密奏,沒有結(jié)果。又收回鄧泳給予祠官的任命。右正言邵澤、監(jiān)察御史吳衍、殿中侍御史朱熠相繼因上書發(fā)表議論而罷免。

  過了一段時間以后,姚希得以集英殿修撰提點千秋鴻禧觀。不多久,恢復(fù)舊職兩淮宣撫使司判官,不久,加升寶謨閣待制,移居京西南路、荊湖南路、荊湖北路與四川。詔令恢復(fù)原有官職。護衛(wèi)江陵有功,詔命為戶部侍郎。理宗皇上說“:姚希得的才能可擔任京城的將帥?!庇谑?,進升煥章閣待制、任慶元府知府、沿海制置使,接著,升任敷文閣待制。詔令增加沿海的船只水兵,姚希得為此廣泛募集水軍,建造戰(zhàn)艦,蓄集糧食,蠲除米一萬二千石、舊逋一百萬。去官以后,官府庫藏余羨全部代民眾輸納。姚希得召為工部尚書兼侍讀。入侍經(jīng)筵,皇上詳細地向他詢問慶元之政。以華文閣直學(xué)士、沿江制置使任建康府知府、江東安撫使、行宮留守。姚希得巡行于長江之上,慰勞士卒,眾人都覺歡樂喜悅。溧陽饑荒,打開倉庫接濟饑民,皇上多次降詔書獎勵他。加升寶章閣學(xué)士,不久,加升刑部尚書,按照原職兼任淮西總領(lǐng)。

  景定五年(1264),姚希得召任為兵部尚書兼侍讀。于是,議論選用人才、修明政務(wù)、治理軍事、愛惜財用四件事。拜任為端明殿學(xué)士、簽書樞密院事兼太子賓客。恰逢有彗星變動,上奏疏引咎自責,請求解除機務(wù)之要職。暫時兼任參知政事。度宗即位以后,授予他同知樞密院事兼代理參知政事,不久授予他參知政事職。因為言論而罷職,授任資政殿學(xué)士、提舉洞霄宮。起用為潭州知州、湖南安撫使,因病得厲害,辭職,但仍以舊職奉祠祿官。請致仕,詔令不許,堅持請求,以資政殿大學(xué)士、金紫光祿大夫、依原來潼川郡公致仕。咸淳五年(1269),死了。遺表奏上,度宗停止上朝,贈賜少保。

  姚希得忠誠,光明正大,平常實在,清廉儉樸,自重,喜好援引有才德的人,不喜歡虛榮美譽,有誦薦于朝廷為官而自己還不知道的。廣西官署用絲錦作為幕帳,姚希得說:“我出身于一介書生,哪里能用這個!”指示用繒纈(即普通絲織品)代替錦帛。蜀地的親戚族人依靠他的有幾十家,姚希得一生接濟他們,婚喪之事全部依靠自己的財力,晚年按人口數(shù)授給土地,各有不等。所著的書有《續(xù)言行錄》、《奏稿》、《橘州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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