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羅通傳

白話明史 作者:清·張廷玉 等


  羅通,字學(xué)古,吉水人。永樂十年(1412),中進士。被任為御史,巡按四川。都指揮郭斌貝與清軍御史汪淋中勾結(jié)為奸,羅通上奏彈劾,將他們逮捕治罪。三殿失火,他與同官何忠等人極力指出時政的失誤。因為違逆了皇上的心意,他被派出任交趾清化州知州。

  宣德元年(1426),黎利造反,王通戰(zhàn)敗,擅自傳檄割讓清化州以南的各城給賊人。當時賊人正包圍清化,羅通與指揮打忠堅守,乘隙擊破賊人,殺傷很多。賊將逃走后,而王通的檄書也送到了,羅通說“:我們殺了很多賊人,如果出城肯定不能得到保全,與其就擒,不如盡忠而死?!庇谑桥c打忠便固守清化城。賊人久攻不下,便令降將蔡福去勸降,羅通登城大罵。賊人知道該城不可攻取,便引兵退走。羅通回京后,宣宗對他大加獎勵和慰勞。他改任戶部員外郎,出京辦理宣府軍餉。他上奏說“:朝廷把糧餉儲存在開平,令每名士兵運一石,又應(yīng)當以騎兵護行,這樣一算,每運一石要花費二石七斗?,F(xiàn)在軍民多愿意輸運糧食到邊塞以換鹽,請減去舊法所運糧食的五分之二,交由軍民輸運,這樣則人民樂意輸運,糧餉充足而士兵又不至于疲憊。”皇上批準了。

  正統(tǒng)初年,羅通升為兵部郎中,隨尚書王驥整飭甘肅邊務(wù)。他又隨從大軍在兀魯乃擊破敵人而還,因貪污淫亂之事被王驥察覺。王驥派羅通上奏邊防情況,遂即上疏報告羅通的罪行。羅通被投進監(jiān)獄,貶任廣西容山閘官。后來,調(diào)任東莞河泊所官。九年(1444),都督僉事曹儉推薦羅通有文武之才,乞請收用他。吏部反對。

  景帝監(jiān)國時,因于謙、陳循的推薦,起用羅通為兵部員外郎,守居庸關(guān)。不久進升為郎中?;噬霞次缓螅M升為右副都御史。也先侵犯京師,他的別部攻打居庸關(guān)很急。天氣非常冷,羅通取水灌入城墻,水結(jié)冰后非常堅固,敵人無法靠近。七天之后敵人退走,羅通追擊打敗敵人。

  景泰元年(1450),他被召回。當時楊洪提督京營部隊,皇上命羅通參贊軍務(wù)兼理都察院事務(wù)。他說“:各邊塞來報警,大多由于守將害怕征調(diào),所以粉飾欺騙以迷惑朝廷。遇到數(shù)十個賊人,便聲稱殺敗數(shù)千人。先前的德勝門等城門外之戰(zhàn),不知道斬首到底有多少,而得到升官的有六萬六千余人?;噬宪囕傊律星胰绱耍螞r塞外。而且韓信出身于行伍,穰苴被提拔于寒微之中,應(yīng)該在將士中廣搜像韓信、穰苴這樣的人,參與討論軍事。像現(xiàn)在那些腰纏玉帶、頭插貂尾的人,都是茍全性命保爵祿之輩,憎賢忌才,他們能說而不能干,不足以參與軍事?!边@意思是攻擊于謙和石亨等人。于謙上疏申辯,他說:“一概責(zé)備邊報不實是不對的,如果真的有警報,不上奏必然誤事。德勝門外官軍得到升級的,只有武清侯石亨的立功簿上所記的當先抗敵的一萬九千八百余人,以及陣亡的三千余人而已,哪來的六萬多人那么多?羅通夸大數(shù)字,是想削奪將臣和石亨等人的升賞和封爵。如果有韓信、穰苴這樣的人,即命他們推薦。并請罷免臣所管的軍營事務(wù),使臣專治兵部事務(wù)?!被噬习言撟嗍杞淮蟪荚诔⑸嫌懻摗M⒊级颊f于謙和石亨、楊洪確實勝任本職事務(wù),并說羅通此舉是志在滅賊,沒別的意思。皇上對雙方都寬容了,不久敕令于謙登記功勞,說不得像先前那樣出現(xiàn)冒領(lǐng)和濫給的現(xiàn)象,這大概是因為羅通的話而發(fā)的。給事中覃浩等人說羅通本是因為懂得軍事而被起用,不宜讓他掌管都察院事務(wù),于是皇上解除他的兼職。

  塞上軍民多被敵寇所搶掠。羅通請出榜通告各邊塞能夠自己回去的人,是士兵的免除戍守邊疆三年,百姓則免除徭役終身。他又請懸封爵和重賞,招募能擒獲斬殺也先、伯顏帖木兒、喜寧的人。后來,他又說:“古代的將帥都努力搜求各方面的人才,了解山川形勢的人可以讓他為部隊帶路,能夠翻高越險的人可以讓他去偵察敵情,能夠卜兇問吉的人可以用他來應(yīng)付突變情況?,F(xiàn)軍中不見用到這樣的人,請敕令廷臣各推舉他所了解的人才,命總兵官楊洪、副將孫鏜同臣一起考察他們?!痹t令全部實行。

  宣府有警報,總兵官朱謙告急。廷臣推舉都督同知范廣率兵前往,以羅通提督軍務(wù)。敵寇退走,官軍駐扎在懷來、宣府,因邊地儲糧不夠,皇上把他們召回。六月,于謙因山西靠近敵人,請派大臣前往鎮(zhèn)守,楊洪也請派重臣從雁門護送糧餉到大同。皇上命羅通去,羅通不想去,請能與于謙、楊洪一起去。于謙說國家目前多難,不是做臣子的推辭勞苦的時候,上奏請親自前往?;噬喜辉S,最后還是命羅通去。羅通本是于謙所推薦,而每事總是與于謙癥牾,人們因此認為羅通不正直。

  二年(1451),羅通被召回,仍任參贊軍務(wù)。東宮太子改換后,他被加封為太子太保。他上書說“:朝貢使者帶來四萬多匹馬,應(yīng)量增價錢來酬報他們。價錢增加了以后來的就更多,這也是強中國而弱外裔的一條策略?!被噬弦蛩麄兯暤鸟R匹都不堪用,如果增價則正中敵人之計,便壓下了羅通的建議。四年,進升他為右都御史,仍為參贊軍務(wù)。

  羅通喜歡吹牛,遇到人總是談軍事。他自陳自己有殺敵之功,求世襲武職,被給事中王..所彈劾?;噬蠈掑读怂?。天順初年,他自陳參預(yù)策劃迎接圣駕,恐怕被石亨等人所掩蓋,于是皇上授予他的兩個兒子為所鎮(zhèn)撫官。三年(1459),他退休。成化六年(1470)去世?;噬弦览n給祭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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