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春姑與兆璧兩人割股進(jìn)藥之后,春姑便令兆璧前去歇息。兆璧見他兩人苦苦地相勸,就在旁邊那張床上倒著身子躺在那里。究竟辛苦太甚,神一凝,朦朧之間便自睡去,不知不覺好似一人將他喊出門外道:“我家星君請公子前去說話?!?br />
兆璧不知何人,只得隨著那人前去,卻又不知那人是誰。又似從前家里的舊仆王敬。仔細(xì)看來,又不十分相似。正在疑惑之際,那人已停了腳步說道:“到了,請公子在此等著,我先進(jìn)去說一聲,然后再領(lǐng)你進(jìn)去?!?br />
兆璧聽說也就止住腳步。抬頭一看,好似一座大衙門。六扇大門甚為寬大,門外對立了兩個石獅子,對面照壁上立了一個五彩的掛印封侯,心下暗道:“我這里是從未到過,又沒有熟人,何以有人請我!”正自疑惑,向里面探望,只見領(lǐng)他來的人已走出來說道:“星君請公子進(jìn)去?!闭阻德犝f,便跟了那人進(jìn)去。到了大門里面,便是一所五開間的大廳。穿過廳房后面方有大大的院落。院落以上又是一座殿閣。那殿閣高聳半空,下面一座七級臺。上了臺階,到了殿口,那人便上去說道:“華公子來了?!敝宦犂锩嬉蝗说溃骸爸M(jìn)來?!闭阻德犃耍钡淖呱吓_階,見殿上正中生了一人,冕旒冠帶,五綹長須。兩旁排列多人,有掌簿書的,有執(zhí)筆的,還有坐在案旁翻閱文卷的。
兆璧見了,總料是有司衙門,趕忙地向上跪下,口中說道:“華兆璧蒙星君呼喚,不知有何分咐?伏求明示?!?br />
只見中間那人說道:“我這里非有根基行孝的人不能到此。昨晚。本星官查察人間善惡,見汝等焚香禱告,割臀療親,真堪嘉尚!特奏上帝,將爾等的爵祿加增。汝形病勢從此可好。惟恐汝等不能始終如一,故此喚爾前來,曉諭爾一番。”
兆璧還來聽完,忽然殿后跳出一人。兩只眼睛如銅鈴一般,手中執(zhí)定如鐵筆一枝相似的物件,望著兆璧喊道:“華兆璧你來了!”說著,跳到面前,對定兆璧一嚇,一身冷汗,大喊一審,醒轉(zhuǎn)過來。乃是南柯一夢。
春姑正在旁邊煽風(fēng)爐,忽聽兆璧大喊起來,惟恐驚了他母親,忙過來問道:“兄弟為什么?敢是著魔不曾!”
兆璧還未答話。那知早把他母親驚醒。在上翻轉(zhuǎn)身軀喊著春姑道:“你快來代我把被掀過去,我身上怪熱的?!贝汗眉瓷锨吧焓衷诒桓C內(nèi)一摸,果然出了一身汗。當(dāng)下說道:“請你老人耐煩些,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汗了。等了一刻退了汗,再掀蓋罷。此刻未出透,不能驟然掀被的。”他母親無奈,只得又過了一刻,又叫倒了一杯茶飲下去。神明感格,從此人事更清楚起來。加之魯達(dá)光脈理又好,日前來診視,對病發(fā)藥,不足十日,居然飲食大進(jìn),厥疾頓愈。夫婦二人俱皆歡喜無限,惟有兆璧心下疑感道:我向來從不做夢,那日晚間那夢前半光景也還罷了,但是后來被那人在頂上點(diǎn)了一點(diǎn),實在可怕。也不敢向人說起,只得自己思想,實在委決不下。
又過了半月的光景,他的父母皆已精神充足,便揀了四月十五日酬神。第一天,湯德元魯達(dá)光以及那些學(xué)生家的父兄,知道師父師母病愈酬神,皆說次日大早全來道喜,還要吃面。到了十四這日,兆璧就買了些動用什物,以便次日應(yīng)用。
到了次日一早,先設(shè)了香案。春姑姊妹又在廚房將祭品端正妥當(dāng),就想代他兆璧端至家堂,怎奈他父親性情古怪,說敬神不要女流在面前,故此兆璧便去端正祭物,無如他兩膀受傷,祭品又重,端在手中掙扎,兩處傷口疼痛異常,只得搶一步進(jìn)堂前,將祭品三牲之類放在桌上。只見他把臉一苦,忙的跪到房內(nèi)去了。
他父親見他這般辛苦,反而大怒道:“我今酬還愿,做了些小事你就苦臉,現(xiàn)在又院到里面卻是何故?”
兆璧見他父親發(fā)怒,又不敢說,只得仍然出來相助為理,用力太紀(jì),創(chuàng)傷迸裂,頃刻之間,血流透袖。又是四月天氣,把件月白夾衫皆染透過來。還是他母親心細(xì),見他做事總有保痛之狀,便留神細(xì)看。只是他衣服上血斑點(diǎn)點(diǎn),早巳透露出來,趕忙把他拉過去,代他擰衣袖卷起來一看。不看猶可,這一看卻忍不住流下淚來道:“我的兒痛煞你也!你怎的這般狠心,下此毒手!怪不得你如此苦臉!原來受了這般重傷?!贝藭r他父親也走過來看視,免不得也生了憐恤之心。
兆璧見說,還恐兩老傷心,復(fù)掩飾說道:“孩兒并不見痛!方才因用了點(diǎn)氣力,故爾如此。只要稍歇個一兩天就可好了。你兩位老人家不必愁苦?!?br />
說了,等他父親磕了頭,自己也來磕頭。此時湯德元大眾已來,先代夫婦二人道了喜,然后方去閑談。華童就將兆璧剖股的話告知眾人。魯達(dá)光道:“如何?我前次看你的病危險非常,怎么次日就大好起來!當(dāng)時我就道總有道理,原來是令郎如此。怪不得神明保佑,實為可敬!”
湯德元在旁聽說,又歡害卻又感慨。你道為何如此呢!他忻悅的是他久存了意見,想將他女兒配與兆璧,亦是不便啟口。此番病中,他十分照應(yīng),只要約人一說,諒華老斷不好推卻的。只要他答應(yīng)了之后,隨后有這般孝順才貌的一個女婿,也不落在人后。此是忻悅的意思。他感慨的,因他的年歲已與華老相仿,雖有兩個兒子,只是百般淘氣,一點(diǎn)人事不知,設(shè)若一朝不諧,免不得門庭敗落。想到此處,所以感慨系之,一人坐在那雖呆呆的亂想一回?! ?br />
不多一刻,禾已晌午,里邊的面已燒齊備了,就請大眾入座。華童道謝了一番,面后,彼此談了一刻閑言,然后眾人告別回家?! ?br />
且說湯德元見了兆璧,越看越執(zhí)定主意。想道:“我不趁此時將話說明,后來為人搶了去,豈不是白白的費(fèi)心思么!”隨到家中將這意思對他妻房說明。次日一早起來就到魯達(dá)光那里說道:“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兄臺可肯援引否?”
魯達(dá)光聽說道:“老先生何必如此謙遜,有話但說不妨。”
湯德元道:“人生在世,不過為的父母妻子。小弟見華案兄的長子兆璧,世兄實在令人可敬。不但品性好,隨后這人總不在人之下。小弟兩個弱女,意欲挽兄臺執(zhí)柯作為月考前去與華老一說。因婚姻之事不便面談,特來相求?!?br />
魯達(dá)光聽了稱道:“先生眼力不差!這般乘龍佳婿,豈有當(dāng)面錯過之理!能作成這事,隨后連我皆與有榮耀焉,你先生不必?zé)┧?,包管在我身上便了。我飯后就去??傇诮裢砻髟?,必送喜信與你?!北舜擞终劻诵╅e話,湯德元回轉(zhuǎn)家去。
這里魯達(dá)光到了飯后,將各家的病一一診完了,便來至華家。華老知道魯大夫到來,躬身出來迎接,進(jìn)去分賓主坐下,華老道:“昨日不恭,多多簡慢。只好隨后再為補(bǔ)謝了?!?br />
魯達(dá)光道:“說那里話來!小弟雖非儒林中人,也還不落流俗,專是徒哺啜的。但湯先生為的尊處很費(fèi)了心?!?br />
華老道:“如這般情同骨肉的至交朋友,當(dāng)今之世可實在不多?!?br />
魯達(dá)光道:“你先生既知湯先生情同骨肉,可知湯先生有一件要事要求尊處的呢?!?br />
華老道:“真不知道。我們兩人本來至好,可算得無言不談。但你先生所說不知究為何事?尚望你老兄說明,以便遵行是了?!?br />
魯達(dá)光道:“非為別事,只因他此時最愛的是大令郎,加之昨日聽說又有割股療親之一事,不但孝行可嘉,而且他日必然高發(fā)。他有兩個女兒,欲與先生兩位令郎結(jié)婚。雖非通家好友。只是聯(lián)姻之事不便于當(dāng)面言談,所以托小弟前來介紹。我看此事不但門戶相當(dāng),而且男女也實在相稱,十分相配。湯兄的女媛我雖然只見過一次,品貌固好,惟有持家一切以及敬上慈下的行為,凡與湯先生見好的人,無不知他有這兩個賢孝的女兒,但不知你先生意下如何?”
華老聽說,沈吟了一刻說道:“湯案兄的意思我是感激之至。惟有一件現(xiàn)在不便許可。門戶雖然是相對,貧富卻又懸殊,他家雖非大富,也還廣有田畝房屋。我是個一貧如洗。加之遭此兵荒,就是那數(shù)間房子也皆拆毀無存。現(xiàn)在此間不過暫作棲身!難得湯案兄如此多情,我看小孩子年紀(jì)尚幼,若能后來稍有進(jìn)益,那時再來報命尚亦不晚,還求先生善為我辭便了?!?br />
魯達(dá)光見華老有心推脫,復(fù)又說了許多旁襯的話,總要將事和諧方才罷休。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兆璧不知何人,只得隨著那人前去,卻又不知那人是誰。又似從前家里的舊仆王敬。仔細(xì)看來,又不十分相似。正在疑惑之際,那人已停了腳步說道:“到了,請公子在此等著,我先進(jìn)去說一聲,然后再領(lǐng)你進(jìn)去?!?br />
兆璧聽說也就止住腳步。抬頭一看,好似一座大衙門。六扇大門甚為寬大,門外對立了兩個石獅子,對面照壁上立了一個五彩的掛印封侯,心下暗道:“我這里是從未到過,又沒有熟人,何以有人請我!”正自疑惑,向里面探望,只見領(lǐng)他來的人已走出來說道:“星君請公子進(jìn)去?!闭阻德犝f,便跟了那人進(jìn)去。到了大門里面,便是一所五開間的大廳。穿過廳房后面方有大大的院落。院落以上又是一座殿閣。那殿閣高聳半空,下面一座七級臺。上了臺階,到了殿口,那人便上去說道:“華公子來了?!敝宦犂锩嬉蝗说溃骸爸M(jìn)來?!闭阻德犃耍钡淖呱吓_階,見殿上正中生了一人,冕旒冠帶,五綹長須。兩旁排列多人,有掌簿書的,有執(zhí)筆的,還有坐在案旁翻閱文卷的。
兆璧見了,總料是有司衙門,趕忙地向上跪下,口中說道:“華兆璧蒙星君呼喚,不知有何分咐?伏求明示?!?br />
只見中間那人說道:“我這里非有根基行孝的人不能到此。昨晚。本星官查察人間善惡,見汝等焚香禱告,割臀療親,真堪嘉尚!特奏上帝,將爾等的爵祿加增。汝形病勢從此可好。惟恐汝等不能始終如一,故此喚爾前來,曉諭爾一番。”
兆璧還來聽完,忽然殿后跳出一人。兩只眼睛如銅鈴一般,手中執(zhí)定如鐵筆一枝相似的物件,望著兆璧喊道:“華兆璧你來了!”說著,跳到面前,對定兆璧一嚇,一身冷汗,大喊一審,醒轉(zhuǎn)過來。乃是南柯一夢。
春姑正在旁邊煽風(fēng)爐,忽聽兆璧大喊起來,惟恐驚了他母親,忙過來問道:“兄弟為什么?敢是著魔不曾!”
兆璧還未答話。那知早把他母親驚醒。在上翻轉(zhuǎn)身軀喊著春姑道:“你快來代我把被掀過去,我身上怪熱的?!贝汗眉瓷锨吧焓衷诒桓C內(nèi)一摸,果然出了一身汗。當(dāng)下說道:“請你老人耐煩些,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汗了。等了一刻退了汗,再掀蓋罷。此刻未出透,不能驟然掀被的。”他母親無奈,只得又過了一刻,又叫倒了一杯茶飲下去。神明感格,從此人事更清楚起來。加之魯達(dá)光脈理又好,日前來診視,對病發(fā)藥,不足十日,居然飲食大進(jìn),厥疾頓愈。夫婦二人俱皆歡喜無限,惟有兆璧心下疑感道:我向來從不做夢,那日晚間那夢前半光景也還罷了,但是后來被那人在頂上點(diǎn)了一點(diǎn),實在可怕。也不敢向人說起,只得自己思想,實在委決不下。
又過了半月的光景,他的父母皆已精神充足,便揀了四月十五日酬神。第一天,湯德元魯達(dá)光以及那些學(xué)生家的父兄,知道師父師母病愈酬神,皆說次日大早全來道喜,還要吃面。到了十四這日,兆璧就買了些動用什物,以便次日應(yīng)用。
到了次日一早,先設(shè)了香案。春姑姊妹又在廚房將祭品端正妥當(dāng),就想代他兆璧端至家堂,怎奈他父親性情古怪,說敬神不要女流在面前,故此兆璧便去端正祭物,無如他兩膀受傷,祭品又重,端在手中掙扎,兩處傷口疼痛異常,只得搶一步進(jìn)堂前,將祭品三牲之類放在桌上。只見他把臉一苦,忙的跪到房內(nèi)去了。
他父親見他這般辛苦,反而大怒道:“我今酬還愿,做了些小事你就苦臉,現(xiàn)在又院到里面卻是何故?”
兆璧見他父親發(fā)怒,又不敢說,只得仍然出來相助為理,用力太紀(jì),創(chuàng)傷迸裂,頃刻之間,血流透袖。又是四月天氣,把件月白夾衫皆染透過來。還是他母親心細(xì),見他做事總有保痛之狀,便留神細(xì)看。只是他衣服上血斑點(diǎn)點(diǎn),早巳透露出來,趕忙把他拉過去,代他擰衣袖卷起來一看。不看猶可,這一看卻忍不住流下淚來道:“我的兒痛煞你也!你怎的這般狠心,下此毒手!怪不得你如此苦臉!原來受了這般重傷?!贝藭r他父親也走過來看視,免不得也生了憐恤之心。
兆璧見說,還恐兩老傷心,復(fù)掩飾說道:“孩兒并不見痛!方才因用了點(diǎn)氣力,故爾如此。只要稍歇個一兩天就可好了。你兩位老人家不必愁苦?!?br />
說了,等他父親磕了頭,自己也來磕頭。此時湯德元大眾已來,先代夫婦二人道了喜,然后方去閑談。華童就將兆璧剖股的話告知眾人。魯達(dá)光道:“如何?我前次看你的病危險非常,怎么次日就大好起來!當(dāng)時我就道總有道理,原來是令郎如此。怪不得神明保佑,實為可敬!”
湯德元在旁聽說,又歡害卻又感慨。你道為何如此呢!他忻悅的是他久存了意見,想將他女兒配與兆璧,亦是不便啟口。此番病中,他十分照應(yīng),只要約人一說,諒華老斷不好推卻的。只要他答應(yīng)了之后,隨后有這般孝順才貌的一個女婿,也不落在人后。此是忻悅的意思。他感慨的,因他的年歲已與華老相仿,雖有兩個兒子,只是百般淘氣,一點(diǎn)人事不知,設(shè)若一朝不諧,免不得門庭敗落。想到此處,所以感慨系之,一人坐在那雖呆呆的亂想一回?! ?br />
不多一刻,禾已晌午,里邊的面已燒齊備了,就請大眾入座。華童道謝了一番,面后,彼此談了一刻閑言,然后眾人告別回家?! ?br />
且說湯德元見了兆璧,越看越執(zhí)定主意。想道:“我不趁此時將話說明,后來為人搶了去,豈不是白白的費(fèi)心思么!”隨到家中將這意思對他妻房說明。次日一早起來就到魯達(dá)光那里說道:“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兄臺可肯援引否?”
魯達(dá)光聽說道:“老先生何必如此謙遜,有話但說不妨。”
湯德元道:“人生在世,不過為的父母妻子。小弟見華案兄的長子兆璧,世兄實在令人可敬。不但品性好,隨后這人總不在人之下。小弟兩個弱女,意欲挽兄臺執(zhí)柯作為月考前去與華老一說。因婚姻之事不便面談,特來相求?!?br />
魯達(dá)光聽了稱道:“先生眼力不差!這般乘龍佳婿,豈有當(dāng)面錯過之理!能作成這事,隨后連我皆與有榮耀焉,你先生不必?zé)┧?,包管在我身上便了。我飯后就去??傇诮裢砻髟?,必送喜信與你?!北舜擞终劻诵╅e話,湯德元回轉(zhuǎn)家去。
這里魯達(dá)光到了飯后,將各家的病一一診完了,便來至華家。華老知道魯大夫到來,躬身出來迎接,進(jìn)去分賓主坐下,華老道:“昨日不恭,多多簡慢。只好隨后再為補(bǔ)謝了?!?br />
魯達(dá)光道:“說那里話來!小弟雖非儒林中人,也還不落流俗,專是徒哺啜的。但湯先生為的尊處很費(fèi)了心?!?br />
華老道:“如這般情同骨肉的至交朋友,當(dāng)今之世可實在不多?!?br />
魯達(dá)光道:“你先生既知湯先生情同骨肉,可知湯先生有一件要事要求尊處的呢?!?br />
華老道:“真不知道。我們兩人本來至好,可算得無言不談。但你先生所說不知究為何事?尚望你老兄說明,以便遵行是了?!?br />
魯達(dá)光道:“非為別事,只因他此時最愛的是大令郎,加之昨日聽說又有割股療親之一事,不但孝行可嘉,而且他日必然高發(fā)。他有兩個女兒,欲與先生兩位令郎結(jié)婚。雖非通家好友。只是聯(lián)姻之事不便于當(dāng)面言談,所以托小弟前來介紹。我看此事不但門戶相當(dāng),而且男女也實在相稱,十分相配。湯兄的女媛我雖然只見過一次,品貌固好,惟有持家一切以及敬上慈下的行為,凡與湯先生見好的人,無不知他有這兩個賢孝的女兒,但不知你先生意下如何?”
華老聽說,沈吟了一刻說道:“湯案兄的意思我是感激之至。惟有一件現(xiàn)在不便許可。門戶雖然是相對,貧富卻又懸殊,他家雖非大富,也還廣有田畝房屋。我是個一貧如洗。加之遭此兵荒,就是那數(shù)間房子也皆拆毀無存。現(xiàn)在此間不過暫作棲身!難得湯案兄如此多情,我看小孩子年紀(jì)尚幼,若能后來稍有進(jìn)益,那時再來報命尚亦不晚,還求先生善為我辭便了?!?br />
魯達(dá)光見華老有心推脫,復(fù)又說了許多旁襯的話,總要將事和諧方才罷休。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