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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聽信讒言公子鞭婢 致觸盛怒老夫責(zé)兒

閨門秘術(shù) 作者:(清)佚名


  卻說夏均祥聽了狗兒的話,把慶喜喊出來。渾身亂打。慶喜還不知為著何事,只得哭喊連天。均祥打得興起,罵了一陣,又將他渾身衣服扯去,向著脊背亂打。此時上房里早巳聽見,瑤云惟怕為他的事,不好出來。趙夫人忙問道:“外面究為何事,如此毒打?”均祥的妻子也不知道,趕著出了房門,望書房就走。趙夫人也就跟了出來,走進(jìn)前面。只見慶喜倒在地下,均祥還未放手。

  徐翠連見他這樣,趕忙上去將他攔住道:“他雖是個丫頭,究竟是個女婢,有什么不好明說,讓別人訂他。你為什么這樣打法?”趙夫人見了,早已氣得說不出話來,罵道:“你這畜生!還了得。丫頭是我用的,有什么話,為何不說就無法無天的打人,你服界里還有我么?”均祥見他母親說了這話,手里雖不敢再打。嘴里卻不遜說道:“有了女兒,那里還有兒子。家產(chǎn)被人家份完了!也不代兒子想想?!壁w夫人聽見又牽涉到瑤云身上,可就動了真氣。便站起身來,走到均祥面前,揪住他就打,道:“你說何人私偷家產(chǎn),不能無影無形的亂打人。難道妹子是由你作主的?”

  母子正在吵鬧之際,卻巧夏國華由外進(jìn)來,聽見書房嘲嚷,忙至里面觀看。只見趙夫人揪住均祥,慶喜滿臉傷痕,站在旁邊痛哭。徐翠連見夏國華進(jìn)來,曉得就要弄出事,趕忙起來喊道:“爹爹請坐?!毕膰A也末答應(yīng),向趙夫人問道:“慶喜為何打得如此?”趙夫人正在氣頭上,也不問如何,便罵道:“說是你這老糊涂養(yǎng)了這個女兒,愛上那個女婿,被兒子看不起人,他背后天天常說家私被人偷完,現(xiàn)在沒地方出氣,把丫頭亂打,我家向來未曾打過下人,你養(yǎng)了這個好兒子,不能順?biāo)男?,就這樣胡鬧?!毕膰A聽了這番話大怒,也就上來將趙夫人推過去,說道:“他既說有人偷弄,想必他是曉得究竟誰人偷弄,叫他將人交出,不然我這官也不做了,這樣兒子有什么望想?!闭f著在均祥手里把藤條奪過來,就向均祥身上亂打。均祥雖不敢回手,仍然說道:“要我交人,這事容易,現(xiàn)在先把物件取出來與你們大家觀看,人還在這里未走。”這話一說,慶喜這一慌不小,兩只眼睛只望著趙夫人。早見均祥在書架后把陶五那衣包取出來放在地下。說道:“還說不累人家,做什么面子將—千銀還來,卻是暗地里如此打算,我全不曉得?!?br />
  夏國華本來知道這事,伯瑤云面上難看,故一向皆末提及。此時見均祥洋洋得意,好似捉到賊贓一般。忙著望身上拉道:“你這畜生,怪不得你如此發(fā)狂,陶五原來被你藏住。昨日我會見湯德元,他說華家既同你做親,為何叫家人奪他銀錢。當(dāng)時我還說沒有這事,那知就是你做了出來。他家把針線賣去做些銀錢度日,你反說他是偷弄我家錢財,你打算我不曉得,反來拿丫頭出氣,這事你非出于自己,總是被狗兒的唆使,你快快將陶五交了與我?!闭f著叫人去找狗幾,眾人見老爺動了真氣,平時有與狗兒不甚和睦的登時就去了。幾人把狗兒喚來,夏國華就先把狗兒捆起,也是沒頭沒臉的亂打了一頓,又望著均祥來打,喝令要交陶五。狗兒望見這樣,知道是自己闖的禍,只得苦苦哀求,說:“陶五在我房內(nèi),我因他與慶喜談心,把衣服銀子與他,故此追了出去,將他攔了下來?!睉c喜向來機(jī)智。看夏國華向身上拉去、連忙說道:“陶五我在華家是本來認(rèn)得的,他賣針線之后,到別處有事,將物件存在我處,隨后來取,我自然還他。狗兒本同我有仇,我因?yàn)榈K難啟口,未曾稟知老爺太太,只問狗兒就知道了。”夏國華聽了明白。喝道:“不準(zhǔn)你開口。等陶五來。我自曉得?!彪S即又叫狗兒去喊陶五,狗兒沒法,只得去喊,那里有個陶五的人影。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連忙跑回來說道:“陶五明明在我房中,不知誰人將他放走了?!毕膰A聽說,隨向均祥罵道:“你們主仆兩人串通一氣,看不得人家這點(diǎn)銀子,奪下來又怕不妥,反尋丫頭出氣,我先將你打死,再與這奴才算帳?!迸e起藤條復(fù)向均祥亂打起來。

  均祥見狗兒交不出人來,不怕再會說也無話說了,只得兩手擋著頭聽他亂打。打了一會,有些累了,家人只得上來拉住說道:“這事雖是少爺魯莽,總是狗兒播弄是非。老爺已罰責(zé)過了,還請息怒?!苯又齑渖徱簿凸蛳掳?。這才撒手。眾人將趙夫人請了進(jìn)去,又將夏國華攙扶出來,到了書房內(nèi)歇息了一會,仍然氣個不了。你道陶五在狗兒房內(nèi)為什么不見,只因瑤云見趙夫人出去,在書房內(nèi)鬧起來,就叫順喜前去看為何事。順喜走到那里。正聽見說陶五在狗兒房內(nèi),連忙跑進(jìn)來告知瑤云,說道:“若把陶五喊來。說出實(shí)話。那就不好了。我此時前去趕緊將他放走,好叫沒有對證?!爆幵坡犚?,甚是有理。就叫他快走。順喜就跑到狗兒房中,將外面事忙忙的告訴了陶五,叫他起緊出去,故此狗兒找他時已不知去向。

  均祥自己越想越嘔,到了此時,反疑惑是狗兒捏造謠言。

  被父母打鬧了一陣,望首狗兒站在旁邊,真?zhèn)€沒處出氣,舉起藤條,又打了他一陣。狗兒這真是無處伸冤,只恨自己不該要害慶喜。鬧到終局,還是自己吃苦,只得垂頭喪氣走了出去。到了晚間,瑤云見父親仍未進(jìn)來,自己又不好出去,只得在趙夫人房中流淚。夫人道:“你不要在此傷心,仍是我同你前去請你爹爹回來?!闭f著,攙了瑤云來至外面。夏國華見著女兒滿臉淚痕,實(shí)在可鈴,知道他因自己尚未進(jìn)去,前來請他,也就隨著他兩人回轉(zhuǎn)上房。彼此又解勸了一回,這才安睡。

  且說慶喜受了均祥惡打,回到房中哭個不止?,幵朴哨w夫人房內(nèi)回來,見了這樣,明知他為著自己的事受了委曲,不由的一陣心酸。又哭了起來。慶喜道:“姑娘倒不必傷心,我遭打并不妨事,只是陶五雖然放走,他那銀子未曾帶回去,到了家中何能回報?華太太與兩個姑娘若要說出這事,格外親戚上生疏,這件事倒要打點(diǎn)主意才好。”瑤云嘆口氣道:“古人有言,好事多磨,書生命薄。我到了這時,也沒主意了。只好聽天作主罷?!?br />
  主仆兩個想到此處,真是凄然。彼此又談了一會,已交四更,方才安睡,暫且擱住。

  單說陶五被順喜放出來,知道里面吵鬧,忙忙的出了衙門,跑回鎮(zhèn)上。不敢到華太太那里回復(fù),只得來到自己店內(nèi)。此時已是上燈時分,陶發(fā)問道:“哥哥昨日出去,何以到此刻才回?”陶五見店內(nèi)有人。不敢說出實(shí)話,隨便回答了一句,到后面先與他妻子說明,叫他那邊去,恐怕華太太來問。至關(guān)門以后,陶發(fā)進(jìn)來說道:“華相公來了好幾次,說太太不放心,問你可曾回來。你為什么不肯過去?”陶五就將城里的事對陶發(fā)說了一遍,因?yàn)閷y子丟去,不好前去回復(fù)。陶發(fā)道:“這事容易,我這里還有幾兩散碎銀子,你先取去,將這趟差糊過去,隨后再想法子?!闭f著,走進(jìn)房內(nèi)。取了出來,叫他就此前去,免得華太太懸念。陶五道:“此時已經(jīng)夜靜,敲門打戶不大穩(wěn)當(dāng)。還是明日去罷?!篃o話。

  次日復(fù)又等到上早時節(jié),方才取了銀子里面去。華太太正要叫人來問,見他已經(jīng)過來,連忙問道:“你這兩日那里去的,東西無處賣不算件事,人不回來倒是令人盼望?!碧瘴寮僖庹f道:“因從前那家別有人去賣,我伯這里立等錢用,故此在城里找了幾家方才賣去,價錢仍是不多,就在身上?!睂⑺殂y子取出來,華太太也不知道,還當(dāng)他是真話,就隨他去了。到了次日,忽然湯德元進(jìn)門說道:“適才縣里著人來請,說是夏國華現(xiàn)在有病,請我去有要話面說,不知何事。你們可有信帶么?”華太太聽說道:“伯伯前去,就請代兆璧等請安便了。本來彼此末通過信,現(xiàn)在不便措詞。夏親翁病勢如何,伯伯回來請送個信與我,讓大家放心?!睖略饝?yīng)回去。要知夏國華病勢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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