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回

五虎征西 作者:佚名


  詩曰:番軍深恨小英雄,只知小節(jié)不知忠;公主懇求解圍困,天朝將士出牢籠。

  卻說這公主一者為夫遭著圍困,救兵軍情延遲不得;二則分離已久,思念丈夫情切。一接來書,恨不得即刻興兵前去。此時一路回朝,在朝中細(xì)細(xì)奏知父王。狼主聞言,頓覺癡了,一會兒說:“女兒,狄青乃是無情無義之人,不愿在我邦,私自而行,不思念你有重身之事,拋棄了你。他執(zhí)意要去征伐西遼,扶助宋君,由他成敗,與我國何干?女兒你自放懷,不須過慮,弄壞身體,為父尚靠何人!”公主聽罷,帶淚叫聲:“父王,不是這等說的。如若前時不招贅了他,由他有啥災(zāi)難,有何干涉?女兒既與他成為夫妻,雖然一月分離,并非駙馬無情無義,豈有為子在我邦坐享,娘在中國天牢受苦,于心何安!三年哺乳,十月懷胎,深恩罔極,一巳留戀于此,忘了親難,豈非不孝!既然奉旨平西,反在我邦,為臣背君逆旨,豈非不忠!人生天地,忠孝為先。既為夫婦,嫁雞隨雞乃古人之言?!崩侵髡f聲:“好!你嫁雞隨雞,你卻一念不忘于他,他卻無意于你。無事之時,拋棄于你;今朝有難,勢急便來求你,不要睬他。況且你雖知武藝,終是女流之輩,豈可一路領(lǐng)兵前往,受得風(fēng)霜,如何是好?回宮去罷,休得再說,由他別路求救便了。”

  公主聽罷,兩淚交流,說聲:“父王,不是女兒老著面皮,不知羞恥,多言逆父。只因成了夫婦,豈無一分恩愛。今日丈夫有難,女兒焉能不去?”狼主說:“未滿匝月,不辭私走,有何恩義?”公主說:“父王,他逃走了,是為忠盡孝,怪不得他。況且與女兒分別之時,再三叮囑女兒不要掛慮于他,恐我苦壞身體。待平伏了西遼,將功消罪了時,他仍回來同享太平。”公主說道:“你不要聽他,這是花言巧語哄弄你的?!惫饔终f:“父王,他是男子漢之言,如鐵如石,不得口是心非,把女兒丟了,縱然駙馬有甚差處,萬望父王念他已有后嗣,他若丟得了妻,難離得子,待平西后終須回來。”狼主聽了,只是不依,也不開言。公主高聲說:“父王,你既不許女兒前往,愿為一死,以免妻不能為夫解難。我想禽獸尚惜二分屠殺,今日孩兒坐視丈夫大難臨頭,想來為人不如禽獸了。既然父王不允女兒出兵,我就死在金階之下,也不回宮了?!闭f罷,淚如雨下,不勝凄慘。這番王憐獨有此女,并無別嗣,所以常常惜如玉,見他凄慘如此,好不憐惜。況且句句多是有理之言,便叫聲:“女兒啊,不要苦壞了。但容你去解圍助宋,西遼國王豈不怪為父么?”公主說:“父王,我邦與西遼國從無來往相交,目下西遼欺著我邦,父王還不知么?”狼主說:“怎見得欺我國!”公主說:“這西遼豈不知狄青是我國招贅了他,如今他國大發(fā)雄兵與猛將圍困住駙馬,倘若駙馬有甚差遲,我國也覺無光了。豈不是西遼欺著我邦?”狼主聽罷一想:“狄青雖然不是,到底是我邦駙馬,目下已有兩個后嗣。況且女兒這般年少,如若狄青失在西遼,豈不耽誤了他終身?必然歸怨于孤家。不免準(zhǔn)其出兵前往,免他愁苦,狄青又得成功班師,有何不可?”叫聲:“女兒,這句話倒也不差。狄青乃孤家愛婿,倘若失在西遼,為父的威風(fēng)減盡。女兒,救兵如救火,你且速速進(jìn)宮打點提兵,不要延遲。待兵部另挑雄兵猛將與你前往解圍便了?!惫髡f:“父王,若容女兒前去,不用多將幫助,只挑選得數(shù)萬精兵即可。女兒有女兵三千,武略高強,任他三頭六臂英雄,不在女兒心上。父王且自放心,來日五更時候就起程了?!闭f完,拜辭父王,進(jìn)宮內(nèi)稟知母后娘娘。料他阻擋不住,況且狼主已經(jīng)準(zhǔn)他去,不過叮嚀幾句。此時公主辭過母后回到自己宮內(nèi),傳令說:“女兵三千明朝在保安門伺候?!崩侵饔纸抵迹骸氨渴汤赡_(dá),挑選精兵十萬,預(yù)備糧響馬匹,次日五更黎明,眾兵齊集在教場伺候?!?br/>
  且說公主戎裝打扮,母后囑咐一番:“風(fēng)霜跋涉,須要小心。如若解了城圍,實時歸本國了?!崩侵髡f:“女兒,愿你馬到成功。但駙馬班師回歸大宋,由他回去,你不可跟他去,須要早日回來?!惫髡f:“父王,這也自然。孩兒上有父王母后,下有孩兒兩人,那里丟得下同去了?自然回歸本國,故把兩個孩兒交與各自兩個養(yǎng)娘,四人調(diào)看,但起居還望留意?!蓖鹾竽锬锫犃?,流淚說:“女兒,為娘止育成你一人,這兩個孩兒好不憐惜的,何用叮嚀?且自放心?!惫饔謱蓛阂皇直г趹阎?,說:“兒啊,不是為娘硬心腸,拋下了你。只因你父有難,為娘前去解救,為娘好不痛舍了你,但不得不由要去的?!眱蓚€孩子面有笑容,舞手蹈足,此時公主交還乳母:“乳母,我也不用再三叮囑,只要你們用心撫養(yǎng)。”四個乳娘一同應(yīng)諾。公主又回身叫聲:“父王、母后,女兒就此去也?!崩侵?、番后同叫:“女兒,風(fēng)霜險阻,須要慎重起身,萬事小心才好?!惫鲬?yīng)諾,拜別二親上馬,眾宮娥相送出了保安門,有女兵先已齊集三千,在此伺候。此時天色光亮,公主一路來到教場中,點齊人馬,吩咐放炮起程。擺開隊伍,男兵為前隊,女兵為二隊,文武百官一齊相送。大兵一路出城向西遼進(jìn)發(fā),按下不題。

  卻說焦廷貴、孟定國二人棄了七星關(guān),快馬如飛,不分晝夜,要到汴京取救兵。是日到了雄關(guān),高聲喊叫:“關(guān)上有人聽著?!庇惺仃P(guān)軍士問道:“何人在此大呼小叫?”焦廷貴說:“我二人乃狄元帥打發(fā)來的。只因元帥兵困白鶴關(guān),命我們前往汴京取救兵,快快開關(guān),待我們走路?!避娛空f:“既然如此,二位將軍少待一刻,待小的稟過孫老爺然后開關(guān)?!倍⒄f道:“快些去報!”此時軍士即進(jìn)關(guān)中稟知。這孫秀聞報,想道:“本部迭聞邊報,狄青征伐西遼有勝無敗,本官滿心大恨難消。如今這小狗才既危困在白鶴關(guān),如無救兵前往解圍,他就活不成了。如今勢急,差人前往汴京求取救兵,本官若不放來人入關(guān),救兵焉能得到?眼見這班小狗才多喪在西遼?!睂O秀此時定了主意,心中暗喜。好不惡毒的一個誤國奸臣!此時孫秀傳令,二將進(jìn)關(guān),來到帥堂帳下,只見孫兵部坐居中位,左有范大人,右有楊將軍。二將上前見了孫秀之面,恨不能一拳一腳打死這奸臣,方才合意。只因此時要求救他的,不得不低頭。二將至滴水帳前說聲:“孫大人在上,小將們打拱?!睂O秀喝聲道:“本官是何人?你是何人?頭也不叩個,怎敢公然打拱么!”二將冷笑說:“孫大人,軍情事急,何暇見禮?”孫秀喝道:“軍情什么緊急?快些說來!”二將說道:“只因元帥征西,如今被困白鶴關(guān)十分危急。特差我二人回轉(zhuǎn)汴梁討救兵解圍,快快開關(guān)放行。”孫秀說道:“你元帥奉旨征西,因何投降外國招親?他已經(jīng)犯下滔天大罪,可曉得國法禁嚴(yán),焉能寬恕!說什么兵團白鶴關(guān),明是暗藏詭計,私通外國,詐言入關(guān)取救,兇謀莫測??彀颜嫜哉衼?,不然本官要拿你動刑審問?!贝藭r。孟定國性子倒還忍得住,焦廷貴魯莽性急,聽了孫秀之言,氣得頭上烈火沖天,那里忍得住,管什么上下尊卑,威權(quán)重大?即高聲說:“孫秀,你講什么話!我元帥走差國度,乃平常之事;單單國招親是出于無奈。如今原是奉旨平西,一路取關(guān)斬將,元帥勞心,我等勞力,有何罪說來?”孫秀聽罷大怒,不知如何。

  正是:二將忠心勞國務(wù),一奸毒計報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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