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有嚴重的腰椎間盤突出癥,只有臥床才能減少不適,因此床就成了我們父子摸爬滾打的"陣地"。我躺在床上看書,他就趴在我身邊寫作業(yè)。我腰疼了,孩子就給我踩上幾分鐘的背。鄭淵潔的童話故事里說,有個孩子與爸爸打鬧,無意中重重地踢了爸爸的腰一腳,竟把爸爸的腰椎病給踢好了。丁羽看了后什么也沒說,照準我的腰猛地就是一腳,我在床上疼得打滾,他卻笑著問我好點沒有。等我弄明白后,一股幸福的暖流充滿全身。我把孩子抱在懷里,兩行熱淚潸然而下。我真為孩子的童心、孝心而感動。我說,有你這一腳,爸爸疼死也值了。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些在床上與孩子一塊學習、比賽、爭吵、打鬧的美好時光。
有人說,教育孩子是一條苦不盡的河,我不贊成這種說法。這里所說的苦,只不過是無私的奉獻。父母之愛子,任何犧牲和奉獻都是可以做得到的,也就無所謂苦。而世界上最大、最崇高的樂,就是無私奉獻所取得的成功。創(chuàng)業(yè)是成功,做官是成功,但這種成功里可能有水分,有不為人知的苦惱。你發(fā)了財,也許可以懷疑你投機取巧;你當了官,也許可以懷疑你有背景或善于阿諛奉承。唯有教子成功最無可挑剔和指責。如何混官場、如何發(fā)大財?shù)臅m然也能火上一陣子,但卻不會像一百多年前德國卡爾撰寫的育子體會書籍《卡爾·威特的教育》那樣火到現(xiàn)在、火遍全世界,并且還將一直在世界范圍內(nèi)火下去。原因只有一個:教育子女是人類永恒的主題。教子成功,上可以告慰先人,下可以造福后代,利國、利民、利家、利己。其成功感、幸福感是任何成功所無可比擬的。教子成功,其樂無比,何苦之有!只有那些重養(yǎng)不重教的人,自己當牛做馬,到頭來卻苦果累累,那才是啞吧吃黃連,有苦難言。
孩子的教育比個人事業(yè)、升遷重要還在于:如果把個人的發(fā)展比作一個可以望見底的池塘,而孩子的未來卻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個人的發(fā)展只是量的高低,成就大小而已,而孩子的發(fā)展卻可能產(chǎn)生質(zhì)的區(qū)別:弄好了可以前途無量,弄不好就會出廢品甚至危險品。
令我刻骨銘心的一句話,是我種莊稼的父親在我小時候?qū)ξ艺f的:你要能考上大學,我們?nèi)以义佡u鐵都供你。只可惜"文革"耽誤了一代人考大學的機會,我也被耽誤掉了。于是,我全部的愿望和動力都積蓄到了丁羽身上。偉大的毅力產(chǎn)生于偉大的目標。就是在這樣一個大背景、大目標下,我們?nèi)议_始了這個嘔心瀝血的育子工程。
我是工薪人員,妻子只工作了幾年就待業(yè)在家了。那些年,我家購物大都是在小商品批發(fā)市場,遇到質(zhì)優(yōu)價廉的襪子、褲頭之類的能一次批發(fā)好幾年用的。家中用具包括自行車的修理都是自己動手。為了省下冬季昂貴的菜金,我家三口人每年都腌上百斤雪菜,冬貯大白菜五六百斤。我個人不抽煙、不喝酒,除了發(fā)的軍裝,幾乎沒買過什么像樣的衣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對丁羽培養(yǎng)和發(fā)展所需要的開支卻從不吝嗇。
為了找準孩子的興趣點,我們給丁羽報過圍棋班、國際象棋班、乒乓球班等,只不過當發(fā)現(xiàn)他對這些課外活動沒有太大興趣時,就及時退班了。記得小學階段丁羽曾一度愛上了組裝電動玩具小汽車,從最初組裝一輛約30元起,玩到最后參加正式比賽時一個電動機就要幾百元,我們基本上都滿足了他的需要。只不過每次購買較貴的零件時我們都要一起討論其必要性和所選零件的性價比。也就是從那時起,丁羽購物時考慮必要性和性價比逐步養(yǎng)成了習慣。在那瘋玩組裝電動小汽車的幾年里,到底組裝了多少輛誰也記不清,只記得上初中后徹底不玩這種"低級"項目時,僅報廢零件和廢電池就裝了滿滿一大提包。這期間,整個花費保守估計應(yīng)不下5千元。當然,這項投入回報是豐厚的,后來丁羽在北京市有關(guān)部門舉辦的組裝電動車比賽中獲得一等獎,也因此而獲得了升初中時參加科大附中科技班的考試資格,為實現(xiàn)小升初的保送起到了敲門磚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