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自己的房間,折騰了半宿,又為朱渝療傷,她早已疲憊不堪??纯刺焐性纾谝粡垖挻蟮囊巫由献?,合上眼睛。過了許久,迷迷糊糊中,房間的門被推開,舒真真的聲音響在耳邊:“君玉,吃飯了……”
她睜開眼睛來,笑了:“舒姐姐早。”
“還早嗎?都快中午了……”舒真真打開窗子,外面,晴朗的陽光一下灑滿房間,晃得君玉幾乎睜不開眼來。
君玉忽然想起朱渝,立刻起身:“舒姐姐,我先去看看朱渝?!?/p>
舒真真正覺得奇怪,這兩個每天早起賞花彈琴的人怎么今天都那么晚還沒露面。君玉也顧不得先給她解釋,立刻往朱渝房間走去。
門虛掩著,君玉推開門,房間里空無一人,朱渝早已不知去向。
跟上來的舒真真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君玉?”
君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p>
朱渝并非軟弱之人,前一時刻兩人還在把酒言歡,而后一刻居然舉掌“自殘”!君玉當(dāng)然并不相信他口中所說“我是想殺你”,卻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他這樣幾乎是自毀一般的行為。
朱渝傷得雖然并不致命,卻也不輕,如今不辭而別,也著實(shí)令君玉擔(dān)心不已。
朱渝出現(xiàn)在寒景園本就十分令人感到蹊蹺,而他昨晚的反常行為更是讓人不安。她想起朱渝說的話“你不知道我曾經(jīng)做過些什么喪心病狂的事”,心里益發(fā)不安起來。
朱渝盡管從小性格就有些偏激,又有那樣的父親、兄弟,可是,這么多年來,朱渝本人卻從來沒有做過什么真正大奸大惡之事,如今,他又怎會做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
她這樣一想,便寬心了一些,卻再也無心在蜀中游玩,便對舒真真道:“舒姐姐,我們明天就啟程去鳳凰寨吧?!?/p>
“好的?!笔嬲嬲媪⒖檀饝?yīng)下來。
孟元敬在御書房的門口停下。
汪鈞匆匆從后面走來,低聲到:“皇上正等著你呢?!?/p>
兩人一起走了進(jìn)去。
皇帝正埋首在一堆厚厚的奏折里,這時抬起頭來,揉了揉眉心,疲憊不堪地道:“孟卿家,你說這事情怎么辦?”
孟元敬接過兩份奏折,一份是圣宮的赤巴總管所奏,奏折內(nèi)容十分強(qiáng)硬,圣宮上下一致認(rèn)為現(xiàn)任“博克多”是被人誣陷,其間大有蹊蹺,要求朝廷深入調(diào)查,圣宮上下還是一致?lián)泶鳜F(xiàn)任“博克多”。而另一封則是奘汗赤拉汗教,說他們已經(jīng)有了新的“博克多”人選,要求朝廷做出裁決。
兩份奏折的內(nèi)容都是為了同一件事情,各自的目的卻完全相反,依圣宮如此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來看,只怕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亂。
汪鈞疑惑道:“朱渝的奏折上面說得清清楚楚,確實(shí)在現(xiàn)任‘博克多’的秘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名女子,而‘博克多’本人也親口承認(rèn)了,那名女子也被處決,圣宮為什么會覺得他是被誣陷的?”
孟元敬沒有回答,他深知肯定是朱渝使了什么手段陷害了拓桑,他雖然對拓桑十分厭惡,但是想到拓桑最終落得這般身敗名裂,而君玉估計還不知道此事,又隱隱覺得心里有點(diǎn)不安。
“孟大人,你怎么看?”
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皇帝用很奇怪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他知道,皇帝早已對君玉的身份大起疑心,雖然清楚拓桑被陷害,卻怎敢說出真相將君玉牽扯進(jìn)去?只得強(qiáng)自道:“既然證據(jù)確鑿,臣看也沒有什么好懷疑的?!?/p>
皇帝道:“但是,赤巴的奏折言之鑿鑿,而且有圣宮戒律院的最老的長老擔(dān)?!┛硕唷^無犯戒,千百年來,他們自有法子辨別教中的不肖之徒,如今敢這樣上奏,自然有相當(dāng)把握,如果朝廷不予理會,完全駁回,只怕難以服眾?!?/p>
他盯著孟元敬:“朕倒是有幾分相信那‘博克多’看上的不可能是當(dāng)?shù)啬莻€被處決的女子,他寫的情詩都是用漢語寫的,又怎會給當(dāng)?shù)氐耐林??只怕那女子連字都不認(rèn)識,他寫那勞什子情詩豈不是媚眼做給瞎子看?孟大人,你認(rèn)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