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真是光彩照人?!备袢鸱覍α者_(dá)說,盡管實際上他覺得她一臉疲憊。
琳達(dá)·貝克笑了笑,“謝謝你,史柯先生?!?/p>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我格瑞芬。”
“我也不記得多少次了?!彼f。
“莎娜還好嗎?”
“她有點不舒服?!?/p>
“幫我問候她?!?/p>
“我會的,謝謝?!?/p>
“下個星期我們安排見個面吧?”
“好的,我打電話給你的秘書。”
“好。”
格瑞芬親吻琳達(dá)的臉頰時,看見賴瑞·甘鐸站在走廊。賴瑞目光渾濁,一身凌亂,不過他不管到哪兒都是這個德行。就算給他一件量身定制的名牌西服,一個小時后,他一樣是好像剛剛跟人扭打過的狼狽樣。
賴瑞·甘鐸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在這里出現(xiàn)。
兩人四目相對。賴瑞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就走。格瑞芬等了一兩秒,才隨著年輕的好友踏上走廊。
賴瑞的父親愛德華也是格瑞芬在紐華科時的老同學(xué)。十二年前,愛德華·甘鐸死于心臟病突發(fā)。這可真要命,愛德華是個好人。他死后,他的兒子取代他成為了格瑞芬的知交。
兩人走進(jìn)格瑞芬的圖書室。這間圖書室一度曾經(jīng)是橡木和桃木裝潢而成的舒適房間,從地板到天花板全是書架和古董地球儀。兩年前,愛麗絲一心想趕現(xiàn)代潮流,決定將這個房間改頭換面,重新裝修。原有的木頭裝修全部拆除,重新裝修過的房間光滑閃亮、有棱有角,儼然成了一個工作室。愛麗絲對新的裝修效果贊不絕口,使得格瑞芬無法開口說自己討厭圖書室的新面貌。
“有什么問題嗎?”格瑞芬問。
“沒有?!辟嚾鹫f。
格瑞芬讓賴瑞坐下說話,賴瑞沒坐,反而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事情很糟嗎?”格瑞芬感覺不對。
“我們得確保萬無一失?!?/p>
“必須的?!?/p>
有人要對格瑞芬的另一個兒子蘭道下手,所以格瑞芬絕對予以反擊。這是他永生難忘的教訓(xùn)。當(dāng)你或你深愛的人受到威脅時,決不能坐以待斃,也不能像官方辭令所宣稱的采取“適度回應(yīng)”這類沒有實際意義的辦法。如果有人要傷害你,你要做的就是拋開慈悲和憐憫,鏟除禍患,決不能留情姑息。誰要是忽視這個原則,或者這根本就是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權(quán)謀,誰往往會遭致更多禍患。
總而言之,只有迅速地解決問題,才能少犧牲一些生命。
“出什么事了?”格瑞芬問。
賴瑞仍在來回踱步。他伸手摸摸禿頂前方,格瑞芬覺得不妙,賴瑞不是那種容易慌張的人。
“格瑞芬,我從來沒對你撒謊?!彼f。
“這個我知道?!?/p>
“但有時候,我們需要……隔絕?!?/p>
“隔絕?”
“打個比方,就好比我雇用的人,我從沒告訴過你他們的名字,我也不會告訴他們你的名字?!?/p>
“這都是一些小細(xì)節(jié)?!?/p>
“對?!?/p>
“發(fā)生了什么事?賴瑞?!?/p>
賴瑞停下腳步,“八年前,我們找了兩個人執(zhí)行一項任務(wù),你還記得嗎?”
格瑞芬臉色變得蒼白,他按捺住情緒,“我記得,他們圓滿完成了任務(wù)。”
“對。也許……”
“我不明白。”
“他們完成了任務(wù),至少完成了一部分任務(wù)。威脅排除了。”
雖然這個房間每周都要進(jìn)行徹底搜查,檢查是否有人安裝竊聽器,但兩人談話仍然不指名道姓。這是史柯家的規(guī)矩。賴瑞·甘鐸經(jīng)常好奇,這條規(guī)矩是為了謹(jǐn)慎起見,還是故意隱匿那些不得以非了斷不可的對象的人格特征。賴瑞覺得應(yīng)該是后者。
像有人突然推了他一把似的,格瑞芬癱倒在椅子上,他輕聲問:“為什么突然提起這件事?”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種煎熬?!?/p>
格瑞芬沉默不語。
“我付給他們兩個很高的酬勞?!辟嚾鹄^續(xù)說。
“照我的意思?”
“對?!辟嚾鹎迩搴韲?,“任務(wù)完成后,他們應(yīng)該銷聲匿跡一段時間,以防萬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