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了201，電話不通。又試了973，一個老太太接起了電話。我告訴她，她獲得了一份《紐約時報》的免費訂閱，她報出自己的名字，但名字縮寫不是PF。我繼續(xù)嘗試撥打失去的區(qū)號212，這一次，終于讓我歪打正著。

“彼得·法蘭利律師事務所?！币晃还愤B天的女人說。

“請問法蘭利先生在嗎？”

“他去法院了。”

背景似乎有很多雜音。

“我想預約法蘭利先生見個面?！?/p>

“你是看到廣告打電話過來的嗎？”

“廣告？”

“你受傷了嗎？”

“對。”我說，“但我沒看到廣告，是朋友推薦給我的。這是一樁醫(yī)療事故。我本來是手斷了，現(xiàn)在經(jīng)過治療手卻完全不能動了。工作也丟了，傷口一直在痛。”

她幫我約在明天下午見面。

我把話筒放回去，皺著眉頭。我想不通，伊麗莎白找法蘭利這種專門趁火打劫的律師干嗎？

電話鈴聲突然想起，嚇得我?guī)缀跆饋?，沒等鈴聲響完，我已經(jīng)抓起了電話。

“哪位？”我說。

原來是莎娜。

“你在哪兒？”她問道。

“家里?！?/p>

“馬上過來一趟?！?/p>

第十五章

卡森探員直視著霍伊·帕克的眼睛，“你也知道，最近我們在莎曼湖附近發(fā)現(xiàn)了兩具尸體?！?/p>

霍伊點點頭。

手機響起。斯通費了好大勁才站起來，說聲“抱歉”，拖著笨重的腳步移往廚房?；粢赁D(zhuǎn)向卡森，等著對方繼續(xù)往下說。

“我們已經(jīng)看過你女兒遇害經(jīng)過的警方記錄?！笨ㄉf，“他和丈夫大衛(wèi)·貝克醫(yī)生到湖畔進行每年一次的某種儀式，兩人晚上到湖里游泳。冷血羅伊潛伏在一旁，他攻擊了貝克醫(yī)生，綁架了你女兒。事件就是如此。”

“你認為并非如此嗎？”

“沒錯，我認為還有隱情?；粢痢铱梢赃@樣稱呼你嗎？”

霍伊點頭。

“沒錯，我們不這么認為?！?/p>

“理由呢？”

“我認為是大衛(wèi)·貝克殺害了你女兒，然后嫁禍給連環(huán)殺人犯?！?/p>

霍伊在警察局待了二十八年，知道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往后一靠，仿佛卡森的那些話擊中了他的下巴。

“能說得具體點嗎？”

“好，咱們從頭再說一次。貝克帶著你女兒來到人跡罕至的湖泊，對嗎？”

“對?！?/p>

“你去過那里嗎？”

“去過幾次?！?/p>

“哦？”

“我們兩家一直是朋友，尤其是結成親家之后，相互之間經(jīng)常往來。”

“那么，你也知道那兒有多偏僻了？”

“我知道?！?/p>

“泥路，還有只有知道的人才會注意到的路牌警示。真是相當隱秘、人跡罕至的地方?！?/p>

“那又怎樣？”

“冷血羅伊怎么會那么湊巧剛好知道這個地方？”

霍伊把手舉到半空中，“怎么會有人剛好碰上連環(huán)殺人犯？”

“你說的沒錯。但從其他案件中，往往還是有跡可循。冷血羅伊通常都在市區(qū)街道上尋找目標，他會攔下車或者直接闖進門。你想想看，他看見泥土路，會決定開上去尋找目標嗎？我不是說絕對不可能，只是說這種可能性確實很小?！?/p>

霍伊說：“繼續(xù)說?！?/p>

“不得不承認，現(xiàn)有的警方記錄有很多難以解釋的漏洞?！?/p>

“所有的案件都有些說不清的漏洞?！?/p>

“沒錯。那好，我們再說另外一種可能性。我們暫時假設貝克醫(yī)生殺害了你女兒。”

“理由呢？”

“譬如說，為了20萬美元的保險賠償?！?/p>

“他并不需要錢?！?/p>

“大家都需要錢?；粢?，這個道理你也明白?！?/p>

“但我不相信貝克會殺我女兒?！?/p>

“這點我們還在調(diào)查取證，目前還無法掌握所有的動機。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

霍伊聳聳肩，意思是“隨你便”。

“我們手上有貝克醫(yī)生毆打妻子的證據(jù)?！?/p>

“什么證據(jù)？你說的是那些照片嗎？伊麗莎白告訴她媽媽，那是車禍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