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梔娘卻說:“還是梔娘親自去吧,那一葉紫形狀如何,顏色如何,他人都未曾見過,更不會知道它長在什么地方。”
“那讓風(fēng)清去。”瑞陽山如今很不安全,他不能讓梔娘前去冒險,就算是為了若依,也不能。
“不必了,風(fēng)大哥雖有神醫(yī)之稱,但也未必見過。”也許風(fēng)清知道一葉紫的存在與效用,可師公的手扎上有記載,從未見民間哪個大夫用一葉紫治療過患傷,顯然這一葉紫的作用知道的人也為數(shù)不多,卻看到凌寂云的臉?biāo)查g布滿了陰霾。
“好,那本王跟你去?!闭f完,拉起她大聲喊道:“來人啊,備馬。”
“不用了,我……”梔娘語聲未落,徒然見到凌寂云邪魅的輪廓瞬間布滿陰霾,也就噤聲不在言語什么,他這樣做,也只是為了盡快治好連姑娘的病罷了。
陽光透過云層照在地上,映得影子修長。藏青被馬侍牽了過來,凌寂云翻身上馬,而梔娘卻只有走路的意思,緩緩地跟了上去。大門后,一抹纖瘦的身影凝望著,看著那一騎一走之人,斂眉自語道:“難道是我多慮了?”
走了好一陣,凌寂云停下馬說:“上來?!?/p>
梔娘并沒有停下腳步說:“梔娘不介意走著?!比痍柹诫x這里不遠(yuǎn),卻也不近,梔娘也知道這樣走著去,估計得三四天才能回來,但一想到與凌寂云同乘一騎馬,內(nèi)心就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你……”凌寂云氣得無言以對,梔娘的倔犟,他不是第一次領(lǐng)教了,只是當(dāng)兩人的倔犟同時出現(xiàn)時,最后不得不妥協(xié)的一定是他。
抬起手將梔娘拉上馬來坐在身前,拉緊了韁繩,“駕——”
梔娘平復(fù)好心緒,想說什么,轉(zhuǎn)過頭,唇卻覆在了凌寂云豐厚的唇上。這曖昧的動作讓她霎時羞紅了臉,連忙坐正,氣惱自己的沖動。
凌寂云沒說什么,臉上卻悄然綻放些許淡笑,心里涌入一絲愜意的溫暖。
出了城后,無論藏青跑得多快,彩兒都一樣能夠追上,叫嚷著閃進(jìn)梔娘的懷里。
風(fēng)呼呼地從耳際呼嘯而過,這一路行來,兩人都不曾說過一句話,好像他們出來的目的,就只是為了聽風(fēng)過耳,賞景如畫。徒然見林間落葉飛舞,一葉入懷,桅娘拿在手里細(xì)細(xì)地看著,淡淡一笑,這就是椿樹的葉子,瑞陽山近了。
林間小道越來越窄,草枝已淹沒藏青的脖子處,見前方再無馬兒落腳之處,兩人不得不下馬行走。此刻正值申時,瑞陽山里的參天大樹能遮天蔽日,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凌寂云警覺地觀察著密林,瞧著一些大樹的枝桿為利器所斷時,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藏青實在走不進(jìn)去了,凌寂云將韁繩套上它的脖子,轉(zhuǎn)過頭問梔娘:“還沒找到嗎?”
“王爺可以先回去,梔娘一人可以了?!睏d娘明白凌寂云的不耐煩,若不是為了連若依,他也不會陪著自己到來這瑞陽山受罪,此番言詞有些冰冷也在情理之中了。
凌寂云感覺一陣挫敗,這個女人,真的是什么都不怕嗎?周遭的景致跡象,都證實這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怕是一名膽大的男子來此都會望而卻步吧。
越走越深,梔娘拭拭額上滲出的細(xì)汗。長時間地低頭尋找,讓她脖頸酸疼,稍微活動一下,又垂眸繼續(xù),一定要在天黑前找到,不然在這林子里定會迷路的。
忽然覺著少了些什么,方憶起彩兒不見了,正當(dāng)梔娘四下尋找時,彩兒飛過來停在梔娘的手上,梔娘松了口氣,仍嗔怒責(zé)備:“彩兒,去哪兒了,讓我好擔(dān)心呀?!?/p>
彩雀飛出梔娘的手心朝一個方向叫著。憑直覺,梔娘知道彩兒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于是毫不猶豫地朝那邊走去。然手腕卻突然讓凌寂云拉住,隨即聽他語攜嘲意,“你傻啊,相信一只鳥兒的話?”
梔娘甩開他的手,說:“梔娘相信彩兒,王爺大可以在這里等著。”
看著梔娘大步朝前走去,凌寂云一顆心緊張到窒息,凝視著梔娘倔犟的背影,他能放著不管嗎?
前面越走越寬了,簡直就像是路,不對,這就是路,可這山里怎么會有路呢?凌寂云環(huán)視著周邊環(huán)境,感到有股危險的氣息正漸漸朝自己靠近。
而梔娘在彩兒的引導(dǎo)下,真的找到了一葉紫,趕緊采了一些放在懷里。剛起身,倏然迎上凌寂云緊蹙的雙眉,一雙漆黑的眸子敘述著危險,手腕又讓他拉住,聽著他習(xí)慣性命令的口吻:“快走?!?/p>
風(fēng)吹得很低,仿佛襲地而過,卷起落葉無數(shù)繚飛于側(cè),梔娘查覺出一絲異樣,看著彼此捏得緊緊的雙手,心也跟著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