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刀你說，人活著是為個啥？”

“操，我沒想過，你什么時候成知識分子了？”

“人活著就得轟轟烈烈，要讓別人抬著頭看你！看得起你！”

“我沒你想的那么多，像現(xiàn)在這樣，有吃有喝，我覺得挺好?！?/p>

余建國鄙夷地看一眼十三刀，一個酒嗝沒打上來，李元霸的一個酒瓶在他頭上砸得四散飛濺。十三刀一腳踢翻桌子，拖著余建國奪路而逃，耳邊磚頭呼嘯，李元霸一伙人在后急追。轉(zhuǎn)過了一個街角，余建國看見冷軍、駱子建、張杰迎著他晃晃悠悠地走，冷軍肩上還背把吉他。

“軍哥！有人打我！”還沒跑到冷軍跟前，余建國老遠(yuǎn)就開始喊。

“媽的，怎么是這貨，管他個屁。”張杰停下來說，他對余建國沒有什么好感。

“還是幫下，他是黑皮的兄弟，火車站的事也算幫過咱們。”冷軍抽出砍刀，現(xiàn)在冷軍三人幾乎刀不離身。

三人迎著余建國跑來的方向沖了過去，余建國、十三刀一個急剎，從路邊摸起兩塊斷磚跟著冷軍往回沖。李元霸那伙人里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是冷軍！”一伙追人的人轉(zhuǎn)頭就逃。

“他們追你干啥？”冷軍問。

“昨天打了他們。”余建國答。

“他們跟誰玩的？”冷軍問。

“原來是跟大太保和譚斌的，現(xiàn)在自己玩，和蔡老六比較熟?！笔墩f。

“操！打了別人賠點錢，誰他媽讓你打了白打?！睆埥茉谶吷狭R罵咧咧。

“我和蔡老六有過節(jié)兒，你找別人去說說看，得空喊上黑皮，一起喝酒?！崩滠娮寖芍е腥A給余建國、十三刀，和駱子建、張杰繼續(xù)往前走。

冷軍三個是去找鐘饒紅，張杰一直賴著鐘饒紅給他介紹女朋友。鐘饒紅今天約好兩個女同學(xué)，讓冷軍帶駱子建、張杰一起出去玩。冷軍養(yǎng)傷無聊，又不能練刀，鐘饒紅給他弄來一把吉他幾本教材，冷軍摸了幾天就玩熟了。張杰覺得冷軍彈吉他的樣子特別那什么，那什么拿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小資。張杰跟著冷軍學(xué)了段時間也能彈幾個和弦，就是難聽了點。今天張杰特意要求冷軍把吉他帶上，想冒充文學(xué)青年。

鐘饒紅約的女同學(xué)一個文靜秀麗，一個豐滿外向，六個人到河道岔口沖積出來的一片沙洲野炊。織毛衣的鋼針穿好肉串在火堆上吱吱地烤，張杰殷勤地烤肉，遞給豐滿的那個女孩，張杰喜歡有肉感的女孩。那時候的張杰長得不討厭，甚至還有幾分帥，不一會兒兩人便眉來眼去。文靜的那個女孩偷偷看駱子建，駱子建太帥了，十幾年后，她在電視里看見古天樂，她覺得古天樂如果不笑的話，和當(dāng)時的駱子建非常像。女孩遞給駱子建一串肉，駱子建吃了，再遞過來一串，又吃了，可他不說話，也不看女孩。駱子建眼神空茫地望著河水東流，青春的歲月就這樣逝去，當(dāng)然駱子建沒有去想這些酸溜溜的問題，他只是偶爾覺得迷惘。

張杰和豐滿女孩坐到一大叢紅柳后邊，開始是低聲的話語，女孩吃吃地笑，后來就是窸窸窣窣解衣服的聲音，女孩哼哼著。鐘饒紅拖著冷軍離開火堆，脫掉鞋坐在河灘上，魚在水里啄著腳丫，鐘饒紅又喊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