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人們說德川光圀[1]、由比正雪也有這樣的面相。
“百花”形容的是材料種類豐富。實際上,是把蝦米、豬肉、胡椒、香油加上鹽和調(diào)味料稱為“百花餡”,連十樣都不到,何來一百?
不過,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名字就是要叫得好聽。清朝宮廷里常吃的一種甜點,因為有很多層薄薄的皮,便稱之為“千層糕”。據(jù)說有好事者把像紙一樣薄的皮一層層剝下來,數(shù)了數(shù),只有八十一層。
浙江有叫“貓耳”和“西施舌”的點心。
這兩樣點心都是因外形而得名。
西施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吳王夫差的寵妃,是絕世美人的代表。聽說“西施舌”這種點心,“粉白如玉”,只在“舌尖”的部分稍微點上了一點食用紅。這個名字起得可真夠美艷的。
話說回來,點心或多或少有主食的成分。我們家燒肉丸的外皮部分是用大米和薯粉做成的。薯粉的原料是番薯,從“番”這個字來看,這種農(nóng)作物大概是從南方傳入的。
番薯在貧瘠的土地也能栽培,因此成為抵抗饑饉的作物,備受珍視。人們非常感謝將番薯引進國內(nèi)的人。日本的青木昆陽被尊為甘薯先生。中國據(jù)說是在明代由一位名叫林懷蘭的人將番薯種從安南帶回到廣東。人們?yōu)榱藢λ硎靖兄x和紀(jì)念,還修建了祠廟,上面掛著“番薯林公廟”的牌匾。這跟昆陽的故事很像。
雖然番薯中蛋白質(zhì)和脂肪含量不高,卻足以果腹充饑。番薯因此讓多少民眾免受饑餓之苦。
愛稱“貴妃乳”
現(xiàn)在我們生活在物質(zhì)豐富的時代,乃至如何儲藏剩余農(nóng)產(chǎn)品和陳米都成了問題。然而,請不要忘了,在人類的歷史中,更多的時候卻面臨著饑荒的威脅。各個時期的首領(lǐng),從酋長到總統(tǒng),其主要的任務(wù)就是解救萬民于饑饉之中。
過去人們窮得吃不起大米,只好吃番薯。中國南方各地,現(xiàn)在還有把番薯干和米飯一起蒸著吃的習(xí)慣。
又離題了。前面說到給我們家的點心代表作起名字的事情,作為小說家的丈夫為此只能無奈地哼哼。
丈夫原本對構(gòu)思廣告語和標(biāo)題就不在行,給小說起題目的時候,也會讓編輯感慨道:
“似乎不太能夠扣人心弦呀!”
丈夫抱著頭,煩惱地說:
“啊,芥川就很會起題目。跟他比起來,我真的不行啊……”
芥川龍之介在金星堂出版的隨筆集就選了“點心”作為書名??刹皇且粋€很雅致的名字嗎?
突然,丈夫大聲叫起來:
“喂,我想出一個好名字啦!”
“什么名字?。俊?/p>
“貴妃乳……怎么樣?潤滑香艷,內(nèi)容也很豐滿。”
丈夫得意洋洋的,妻子則感到很掃興,反問道:
“楊貴妃的皮膚就這么灰不溜秋的嗎?”
[1] 圀,古同“國”?!g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