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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鳳清于老鳳聲—也談趙叔雍(5)

溫故(十九) 作者:劉瑞琳


   雛鳳清于老鳳聲—也談趙叔雍(5)
  
  1961年8月8日凌晨,梅蘭芳在北京辭世。當時遠在新加坡的趙叔雍在得知消息的第二天,用蘇東坡贈息軒道士韻寫了一首古詩悼念他,詩云:“投老隱炎陬,為歡憶少日。烏衣識風度,壯齒未二十。朝朝會文酒,夜夜巾車出。我甫欲南征,細語別樓隙。凡茲不勝紀,一擲拼今昔。忍哀對遺影,猶似虱歌席。成連嗟入海,風雨徒四壁?!壁w叔雍在《世界藝人梅蘭芳評傳》文中,還說:“我以前寫過不少梅先生的記載,很多是他的身邊瑣事,愛看的人,說寫得很有趣味,不愛的人,便說不談梅先生的劇藝,只談他的生活,無聊之至。他們又哪里懂得我的用意,原在列舉各種材料,供給人家研究梅先生的修養(yǎng)的用處呢。我敢再說一句,凡是治現(xiàn)代史的人,對于研究對象的重心人物,實在應該這樣做去,才有成績。不要盡憑大人物有些‘違心之論’的演說和開會演說時‘裝腔作勢’的鏡頭,來下批評,在他們,那些根本是一部分的業(yè)務,正和梅氏的舞臺演出一樣而已?!?br>  
  趙叔雍在抗戰(zhàn)中附逆是他一生中的一個污點,有論者指出,楊杏佛(銓)和趙叔雍是郎舅至親,楊被刺身死,叔雍頗受刺激,因而他于抗日期中竟參加了汪記偽府。對此金雄白認為:“叔雍的參加汪政權,我也不以為是為了受他的姊丈楊杏佛受刺的剌激。淪陷區(qū)的慘狀是他目擊的,汪先生與竹君先生是故知,而與他又為吟友,公誼私情,又以他不羈的性格,遂以‘社會上負有重望之人士’的身份而參與此歷史上悲劇的一幕。最初,汪先生在上海的機關報《中華日報》復刊時,他列名于評論委員之內,以后陳公博出任上海市長,由他登任秘書長,書生從政,應付上有時會欠于圓滑,有人所求不遂,曾出之以中傷之舉。事實上他的出佐公博,秘書長的職務不過是表面的,公博建立電臺聯(lián)絡軍人,以與重慶暗通聲氣,知之而又助之者即為叔雍,所以公博在獄中所寫《八年來的回憶》一文中有這樣的記述:‘軍事方面已和顧墨三(按為顧祝同)和何柱國取得聯(lián)絡,大概今年五六月間(按指一九四五年),有一位姓楊的湘人,名字我也忘記,可以問趙尊岳(叔雍名),奉陶廣軍長之命來見我商量,軍事合作,共同剿共?!圃疲阕C叔雍之參加汪政府,并不是由于私人的意氣?!?br>  
  金雄白又說:“叔雍于一九四四年冬,繼林柏生之后而出任宣傳部部長。那時汪氏已病逝日本,公博繼任主席,宣傳部在汪府中是一個重要的機構,大約經(jīng)公博與佛海共同商量而始決定任命的。那時我正在上海主持《平報》社務,有一天晚上,我到佛海上海居爾典路的滬寓,不料高朋滿座,陳公博、梅思平、岑心叔、羅君強與叔雍等都在,佛海忽然笑著對我說:‘叔雍將主管各報社而出任宣傳部長,你們是老友,你要不要向他表示歡迎道賀之意?’我聽到了這一消息,覺得有些突然,而且我以為以詞人而擔負行政工作也并不相宜,因自恃為故交,我過去拉了他一下袖角,拖他到無人的屋角,輕聲的對他說:‘不久將酒闌人散了,你又何苦于此時再來赴席?’叔雍卻還是他那一副吊兒郎當?shù)牧曅裕麉s笑笑說:‘你比喻得并不當,我是一向坐在桌邊在看人家打麻雀,此時八圈已畢,有人興猶未闌,而有人起身欲去,我作壁上觀久矣,三缺一,未免有傷陰騭,何苦敗人之興,就索性入局,以待終場?!囊簧惺?,不論巨細,也總是顯出他游戲人間的名士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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