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能跳呢？”?？藛?。

“您別看這個啦?！笨铺m對克洛埃說。

他緊緊摟住她，她把眼睛埋在靠近科蘭淺褐色西裝的領(lǐng)口處。

他微微低下頭，在她的耳朵和肩膀之間吻了起來。她輕微地顫栗，卻沒有把頭縮回去。

科蘭也沒有收回他的唇。

此時，阿麗絲和希克正專心跳著引人注目的斜眼看我舞，展示出一種惹眼的黑人風(fēng)格。

唱片很快就放完了。阿麗絲脫開身來，找找接下來還有什么可以放的東西。?？藙t懶洋洋地倒在沙發(fā)上?？铺m和克洛埃站在他前面，他拉著他們的小腿，讓他們倒在自己的身邊。

“怎么樣，我的小羊羔們，”他說，“一切都還順利吧？”

科蘭坐起身，克洛埃順勢也舒服地依偎在他身旁。

“這個小女孩，她真是討人喜歡，嗯，是嗎？”?？苏f。

克洛埃微微一笑?？铺m一言不發(fā)，只是用胳膊勾在克洛埃的脖子上，漫不經(jīng)心地?fù)崤棺由系牡谝活w紐扣。她的連衣裙胸前正敞開著。

阿麗絲回來了。“?？耍^去一點(diǎn)，我想坐在科蘭和你之間?！?/p>

她挑了一張不錯的唱片。那是艾靈頓爵士改編的《克洛埃》。科蘭輕輕咬著克洛埃耳邊的發(fā)絲，悄悄地說：“這就是您呀?！?/p>

克洛埃還沒來得及回答，其他人又全都回去跳舞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終于意識到還沒有到吃飯的時間。

“哦……”克洛埃說，“這實(shí)在是太遺憾了！”

12

“你還想再見到她嗎？”?？藛?。

他們對桌而坐，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尼古拉最近創(chuàng)作的佳肴：核桃西葫蘆。

“我不知道，”科蘭說，“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你知道，她是個很有教養(yǎng)的女孩。上一次，就是在伊希斯家，她喝了很多香檳?！?/p>

“香檳倒是很合她的意，”?？苏f，“她長得很漂亮。別總擺出這副樣子嘛！想想，今天我弄到了帕爾特的《在惡心之前的預(yù)先選擇》，它是切邊卷筒衛(wèi)生紙印制的版本。”

“可你從哪兒弄到這么多錢呢？”科蘭問。

希克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這本書對我來說太貴了，但我不能放過它，”他說，“我需要帕爾特，我是他作品的收集者。他寫的一切作品我都要收集?！?/p>

“但他一直在寫個不停呀！”科蘭說，“一個星期他至少發(fā)表五篇文章……”

“這個我知道得很清楚……”?？苏f。

科蘭要他再吃點(diǎn)兒核桃西葫蘆。

“我要怎么做才能再見到克洛埃？”他問。

?？丝粗?，微微地笑了。

“說真的，”他說，“我老是拿讓-索爾·帕爾特的瑣碎事情來煩你。其實(shí)我很愿意幫幫你……那么你要我做些什么呢？”

“這真是太可怕了，”科蘭說，“我又是不敢奢望，又是好高興。對某件事的渴望如此強(qiáng)烈，這真叫人快樂。”

“我是多么想，”他繼續(xù)說，“躺在有點(diǎn)兒曬焦的草地上，周圍是干燥的土地，還有太陽。你知道，那枯黃的干草像稻草似的。還有一大堆的小動物和干苔蘚。我們肚子貼著草地，相互注視。還應(yīng)該有籬笆，用各種奇怪的石頭和彎曲的古樹做成的籬笆，樹上還掛著小小的嫩葉。那該是多么舒服?！?/p>

“還有克洛埃呢。”?？苏f。

“當(dāng)然，要有克洛埃。”科蘭說，“我滿腦子都是克洛埃啊?！?/p>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一只長頸大肚玻璃瓶趁這個寂靜的時刻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在四壁間引起一片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