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王征拿著獵槍站在火堆旁邊,槍筒還冒著煙。我聽見他說媽的,天快亮了,到時候就擋不住它們了??次覀冏哌^去他又沖我們說:喂,狼崽子一直偷偷往那邊的柴房溜,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東西?韓雷指著我說:有可能。剛才他剛一過去狼就跟著沖了過去,我們再過去看看。說完從腰上抽出了長刀往紫房走去。我我從火堆里抽出火棍當(dāng)火把跟了過去,王征站在那里繼續(xù)警惕地拿著槍觀察著四周。韓雷走到紫房一腳踢在門上,可是門只發(fā)出一聲悶響并沒有打開,里面似乎有著什么東西擋著。韓雷又踢了一腿還是沒有踢開。韓雷手起刀落砍在了門軸上,然后拿手一扯就把門給扯開了。我連忙跟上去,結(jié)果走得急了弄得腿傷處如火燎一樣疼,可是我已經(jīng)顧不上了。柴房里的木頭早讓我和老王叔燒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角落里的干草,借著火光我看到草堆里還有什么,走近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老王叔炕上的被子嗎?我連忙沖上去結(jié)果腿一軟就撲倒在了那個被卷上,被子凍得跟土塊一樣。我用力地扒開,就看見了老王叔和大媽。
我使勁叫著老王叔和大媽,可是倆個人緊閉雙眼誰也不答應(yīng)我。韓雷走了過來用手指在倆個人的鼻子下探了探說:老頭還有口氣,老太太死了。我不相信緊緊抱住了大媽,大媽的身子冷得像冰一樣。我扳過大媽的身子才發(fā)現(xiàn)大媽的背后就是柴房的木板墻,正好露了一個斗笠大的窟窿。狼從那個窟窿里伸進(jìn)爪子把大媽的背上挖出了個血窟窿,大媽的嘴里緊緊咬著被子沒有讓老王叔知道,她是怕把老王叔擠到另一邊的墻上,自己卻用后背緊緊抵著那個窟窿。我抱著大媽哇哇地哭了起來。韓雷并沒有阻止我,他抱起老王叔走出了柴房。我哭了一陣,擔(dān)心老王叔的情況,便把大媽的身子放平,又重新用被子把她蓋好,在柴房里又找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小白,然后就走出了柴房。我仔細(xì)地把柴房的門重新給按了上去,因為我不想大媽的身體以后被狼吃掉。
我走到火堆邊上從韓雷手里接過老王叔,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只是緊緊地抱著他。李小山走過來看看老王叔說:還好,沒凍硬,就是身子虛了點,小同志你別剛抱著,你要搓搓老頭的身體,讓他身上的血先活絡(luò)起來,不出一會就能醒了。聽了李小山的話,我連忙把手伸進(jìn)老王叔的胸膛用力揉了起來。韓雷走過來遞給蔣力兩把槍,我知道那是我和老王叔的。蔣力接過來看看就扔給了王征,王征把槍拿到手里就不住把玩起來連聲稱贊:不錯,槍不錯。他做了幾個瞄準(zhǔn)的姿勢,然后抬起頭對蔣力說:老大我們現(xiàn)在有槍也沒有什么用,我們的子彈用得差不多了,老三的藥再不響就沒有辦法了。李小山聽了有點不高興了接過話說:我的藥沒有問題也不行呀,這狼攆不過去,炸也炸不著呀。蔣力抿著嘴不說話,韓雷坐到我對面遞給我一碗水說,等會老頭醒了給他喝吧。果然我感覺懷里老王叔的身子有一點點動彈。我抱起老王叔的頭,把碗里的水順著老王叔的嘴縫里送了進(jìn)去,雖然有一半水都從老王叔的嘴角流了出來,不過我還是看到老王叔的喉結(jié)動了動把水喝了進(jìn)去。果然不一會老王叔的喉嚨里就發(fā)出一陣咕嚕聲,又過了一會老王叔的眼睛才慢慢睜開了。
我看見老王叔醒了過來馬上又抱住了他叫老王叔。李小山笑著說:喂,你搖那么厲害,小心把老頭給搖暈了。我連忙停下來一邊繼續(xù)幫老王叔揉著胸口一邊又喂老王叔喝了些水。吃完了水老王叔長長吐了口氣,然后緩緩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他轉(zhuǎn)過頭看到了我遲疑了一下才問我,我這是在哪呀?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我大聲說:還是在馬場,老王叔你沒死!老王叔搖了搖頭馬上一下子就又清醒過來了,他緊緊抓住了我的肩膀喊:娃,你回來了?找到部隊了?同志們都來了嗎?你快去柴房,你大媽還在里面呢,那白……說到這他好像才發(fā)現(xiàn)我身邊的四個人,他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把頭來回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重新轉(zhuǎn)回頭看著我,啞著嗓子說:娃兒,這是怎么回事呀?他們是誰?我告訴他們四個人是山里的獵戶來幫我打狼。聽我說完老王叔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他好像自言自語一樣說著:唉,四個人,只有四個人呀。那你還回來干嗎呀,你回來不是找死嗎?老王叔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身子慢慢坐直了隔了一會才抬起頭問我,娃,你大媽是不是……我沒有說話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了下來。老王叔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身子晃了一晃還好馬上用手撐著地沒有讓自己倒下。這時李小山笑著說:老頭,你真是好運(yùn)氣。福大命大,這小戰(zhàn)士還一直惦記著你,要不然你早就凍死在柴房了。老王叔卻不理他,還看都不看他只是把拳頭一抱往李小山的方向一遞說:還沒請教,兄弟走的是哪條道?李小山一正臉色同樣一抱拳只是雙手的小指沖下說:走的是下山道……這時蔣力說了話:得了,都什么時候了,還切這暗口。老頭,這狼群是什么回事?老王叔問我:狼群還沒走吧。我點了點頭。老王叔嘆了口氣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突然一手按在我的肩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