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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席審判(9)

羽蛇 作者:徐小斌


金烏就是在那一刻真正長大的。找到母親的同時知道她是革命的叛徒,這兩件事就那么可怕地連在了一起。但是在金烏心里,那顆小小的美麗的花蕾與叛徒二字毫無關(guān)系。金烏徹夜未眠,她構(gòu)想出她那個年齡所能想象出來的無數(shù)可能性。她甚至想象是因為媽媽和養(yǎng)母同時愛上了一個男人,所以養(yǎng)母這樣說。但她立即否定了這一想法:養(yǎng)父彌勒佛般的形象出現(xiàn)了,她無法把他和那顆美麗的花蕾排列在一起。

自從那張照片出現(xiàn)之后,養(yǎng)父母便在金烏的心中退居到很遠的地方,而母親──那個迷幻絕美的化身,正穿過漫長的歲月,從一個遙遠的背景向她走來,母親的出現(xiàn),使歷史忽然變成可以聽得很清晰的聲音,好比本來灰暗平庸的樂章,忽然出現(xiàn)了震撼人心的華彩樂段。叛徒的帽子無論如何戴不到母親頭上,她想,這是不公正的,這是對母親的缺席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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