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文學界對暢銷小說都有“看法”。楊志軍的《藏獒》系列,暢銷百萬,卻能獲得一系列“純文學”大獎,包括“五個一工程”獎和入圍茅盾文學獎,這幾乎是少有的文學特例。楊志軍價值,在于給滯銷的“純文學”尋覓到一條暢銷的路徑,給迷惘于讀者之外的作家以啟發(fā)。
我們的“純文學”不乏思考,不乏才華,卻常常陷于自說自話而“自絕于人民”。楊志軍最早的創(chuàng)作成就是1987年發(fā)表于《當代》的長篇小說《環(huán)湖崩潰》。即便九年后獲得《當代》文學獎,被公認為西部小說代表作,也沒能擺脫無數(shù)作家永遠的困惑:尊重自我還是取悅讀者?那以后,楊志軍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長篇小說《失去男根的亞當》、《海昨天退去》、《大悲原》、《江河源隱秘春秋》、《天荒》、《大祈禱》等,充分表達了他對荒原對生命對存在的憂思,被不少精英讀者叫好,影響卻始終局限于狹小的圈子。在轟轟烈烈的商業(yè)大潮中,都市欲望文學泛濫,先鋒的“純文學”落寞,楊志軍甚至經(jīng)歷了好幾年的創(chuàng)作荒。直到2005年前后,他才在長久的思考后頓悟,于是,有了武俠般痛快淋漓的憂憤之作《藏獒》系列,和今天這部懸疑引路的博大的《伏藏》。
楊志軍的《藏獒》證明了——魚和熊掌可以兼得,自我和讀者能夠共存,通俗的外殼和內(nèi)在的堅持并不矛盾;尊重讀者才能取悅讀者,堅守理想更能贏得讀者;贏得讀者,就贏得了更自由更廣闊空間,就更能堅守文學精神。
《伏藏》比起《藏獒》系列,形式更通俗,精神卻更深遠,想必會引發(fā)疑問。但如果有眾多的讀者因為《伏藏》而增加了對西藏歷史的渴望、對西藏文化的興趣、對西藏精神的探尋和對西藏的熱愛,在楊志軍看來,承擔一些疑問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