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影后”生涯（3）
　　
　　他一掛上電話，便起身出門，往衣云剛才晃過的方向?qū)とァ?br>　　
　　老遠，便聽到復(fù)印室里“轟隆轟隆”地山響。他要找的衣云正在里頭忙碌。剛才那兩把椅子原來被她用作運輸工具，當(dāng)推車一樣地運送已經(jīng)堆到兩尺多高的復(fù)印件。
　　
　　衣云見了代維，一邊咳嗽一邊說：“哎呀，這里的空氣真是太差了，全是粉塵呢。David你別進來了?！?br>　　
　　“那你出來吧？”
　　
　　見衣云沒動，代維踏入，一把捏住她手腕把她拉了出來。
　　
　　衣云被他嚇了一跳。幸好代維馬上就把手松開了：“你還待在里面，不怕嗆壞？”
　　
　　“市場部趕著要呢?！?br>　　
　　“就算你不累，復(fù)印機也累了吧？你不能讓機器也休息休息？”
　　
　　“喔，好的。復(fù)印機也真夠燙的，我倒是怕它馬上要爆炸了?！币略频难劬€往小房間里瞄。
　　
　　“別站這兒，到我辦公室來聊一聊吧?！贝S一面引著衣云往走廊里走，一面“掩眾下屬的耳目”地故意問，“跑在外頭的感覺怎么樣？”
　　
　　“還好咯。前幾天蒸桑拿，這兩天影后。”
　　
　　“什么影后？”
　　
　　“影印一大堆文件的‘影’呀！”
　　
　　二人相對而坐。
　　
　　代維說：“呵呵，那你的影后生涯有什么感想？”
　　
　　“噢，我們這個復(fù)印機不夠智能化，太老了，人在旁邊都不能跑開。應(yīng)該換一臺自動送紙、分頁、雙面復(fù)的，把瑞德華東區(qū)精英們的雙手和時間都解放出來?！?br>　　
　　代維實在忍不住了，他探身向前：“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么？”
　　
　　衣云莞爾：“當(dāng)然……記得。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了?！?br>　　
　　代維見她的笑容猶如鮮花綻放，令他之前一身的疲憊奇跡般在瞬間消失了。代維一字一頓道：“記得？你還一直不來找我？”
　　
　　“我不好意思呀，萬一您想不起來，豈不是很沒面子?！?br>　　
　　“你要做銷售，還怕沒面子？”
　　
　　衣云輕輕地說：“那是兩碼事兒。”
　　
　　他們都不語。初次相逢的情景，重現(xiàn)眼前。
　　
　　衣云被豆豆領(lǐng)著，急匆匆趕往設(shè)在復(fù)旦大學(xué)的招聘宣講會。如同國際汽車展一樣，大公司有自己的包場，偶爾兩家對壘，多數(shù)各領(lǐng)風(fēng)騷。豆豆邊小跑邊說：“你來得晚了，寶潔、匯豐銀行、花旗銀行、IBM都來開過了。今天是瑞德（中國）的?！?br>　　
　　老遠，就望見宣講會場前，交簡歷的大學(xué)生排隊是九曲十八彎，蜿蜒不絕。
　　
　　衣云看完招貼，問豆豆：“什么是管理培訓(xùn)生？”
　　
　　“不知道，遞了再說?！?br>　　
　　衣云還是停在布告板前又研究了一下。只說由市場與銷售部、財務(wù)部、人事部、IT部等聯(lián)合招收管理培訓(xùn)生，雖然還是看不出具體做些什么，但瑞德的各項要求顯然她都符合。衣云待一一確認后，便排著隊隨人龍一寸一寸地挪動。
　　
　　終于輪到。
　　
　　衣云微笑著把簡歷遞給了坐在招聘桌后面的女士。
　　
　　女士也同樣微笑著，拿起她的簡歷看了幾眼，忽然臉色一變，將紙張擲還給衣云。
　　
　　衣云大惑不解：“為什么？”
　　
　　“我們只招復(fù)旦、交大、清華、北大的學(xué)生?！?br>　　
　　“可是貴公司的招貼上沒有這條??？”
　　
　　“……”女士一時語塞。
　　
　　衣云懇求道：“請給我一個參加考試的機會吧！”
　　
　　女士終于想出話來：“我們在四校設(shè)點不在江南大學(xué)設(shè)，就表明了我們的態(tài)度。你是北京生源，為什么要考到外地的大學(xué)？說明你的實力不行嘛，走‘曲線救國’路線想上大學(xué)嘛！”
　　
　　女士振振有詞地說著，把衣云的簡歷往邊上一捋，叫道：“下一個！”
　　
　　簡歷直接從桌邊掉到了衣云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