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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雄起

半壁史書2:歷史上那些姐兒們 作者:塵洛若影


劉植,字伯先,巨鹿昌城人。王郎稱帝之后,他不愿歸降,就召集宗族賓客,組織成立了一個幾千人的軍隊,據(jù)守在昌城中。劉秀逃出生天之后,四處招兵買馬,劉植聽到消息,就大開城門,率眾投靠了劉秀。

雖然劉秀此時已經(jīng)聚眾數(shù)萬,但形勢依然不甚明朗,要想徹底擊敗王郎,他必須具備更加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才行。就在此時,一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真定王劉楊。

兩百年前,漢高祖劉邦開枝散葉,兩百年后,劉氏已經(jīng)當(dāng)之無愧成為了天下第一大族,當(dāng)時割據(jù)一方的劉姓軍閥之間,基本上都存在著血緣關(guān)系。劉玄、劉縯、劉秀、劉林、劉植,以及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劉楊,都有一個共同的祖宗:劉邦。

此時,劉楊擁兵十?dāng)?shù)萬,依附于王郎,如果能讓他倒向劉秀這一邊,王郎必敗無疑;如若不能,那么劉秀的處境就會很危險了。因此,收服劉楊就成了當(dāng)務(wù)之急。

“你們誰能幫我搞定劉楊?”在一次作戰(zhàn)會議上,劉秀首先發(fā)問。

眾將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一時之間,房間里寂然無聲。

忽然,劉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我看,這事兒還是讓我來吧。我跟劉楊還算有點(diǎn)兒交情,如果我出面跟他交涉的話,我有五成的把握能完成任務(wù)。”

“只有五成?”劉秀的眉頭緊皺。如果一次搞不定,那以后也都很難搞定了,劉楊和他的軍隊實(shí)在太重要,不到萬不得已,劉秀是絕對不想跟他談崩的。

“啟稟主上,如果不惜一切代價的話,能有七八成?!?/p>

“七八成……”劉秀的手指漫無目的地敲著桌子,考慮了很久,最后拍板作了決定:“好,那我就派你出使真定。記?。撼颂^分的要求不能答應(yīng)之外,你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他爭取過來!”

“屬下得令!”

事不宜遲。劉植馬上帶著一小隊人馬,踏上了前往真定的旅程。

時光飛逝,一晃眼幾天時間就過去了。這幾天劉秀每天站在城樓上,凝視著劉植離去的方向,等得枯心焦肺、望眼欲穿。終于,劉植回來了。他騎著一匹快馬,遠(yuǎn)遠(yuǎn)地就朝著城樓上的人群揮手:“成啦!成啦!”

“快,開門!我要親自迎接劉將軍!”劉秀欣喜若狂,興奮地大喊。

劉植進(jìn)了城門,早就守在一邊的劉秀馬上沖了過去,親自為劉植解鞍下馬,說:“你辛苦了。快,回屋里坐,把這幾天的事好好給我說說!”

眾人坐定之后,劉植對劉秀說:“主上,我不辱使命,把這件事給辦妥了!劉楊同意歸順我們,而且他只提出了一個很小的要求,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損失!”

劉秀問:“是什么要求?”

“他要與您結(jié)親!”

“結(jié)親?”劉秀聞言一怔,“我的大哥二哥都已經(jīng)死了,我二姐也死了,至于我、我大姐、三妹都已經(jīng)成婚,如何能與他結(jié)親?至于我大哥生的兒子,還是個小屁孩,如果現(xiàn)在就為他許下婚事,似乎不太合適吧?”

“主上,他是要跟‘您’結(jié)親!”劉植加重了語氣。

“我?我已經(jīng)有老婆了呀!”

“主上,您別急,聽我慢慢說?!眲⒅埠攘吮?,緩了口氣,說,“劉楊有個侄女,姓郭,名圣通。姑娘的人品長相還不錯,如今待字閨中,尚未婚配。郭圣通她爸死得早,全憑劉楊一手把她拉扯大,兩人名為叔侄,實(shí)為父女。我前幾天去那里跟劉楊談了幾下,他覺得主上您是個潛力股,跟著您混有前途,所以就愿意歸順,不過條件是讓您跟郭圣通成親。我當(dāng)時想了想,您得了夫人又增兵,簡直就是百利而無一害,所以我就幫您應(yīng)承下來了。主上,您沒意見吧?”

“娶一個老婆,換來十幾萬大軍,這筆交易確實(shí)劃算。只不過……唉!”劉秀發(fā)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主上為何不樂?”劉植大惑不解地問。

“你知道什么叫做愛嗎?”劉秀反問。

“愛?”劉植聽得一頭霧水,“說實(shí)話,我不懂您的意思?!?/p>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拖到二十九歲才結(jié)婚嗎?”劉秀又問。

劉植搖頭。

“因?yàn)槲覑垡粋€人。在她很小的時候,我就跟她有過約定,要與她今生今世相偎相依。一直以來,我與她都分隔兩地,就這樣在等待中度過了好幾年的時光。因?yàn)閷Ρ舜擞兄钌畹乃寄钆c眷戀,所以我們誰都沒有背叛諾言,日久彌堅、不棄不離。去年六月,我終于和她結(jié)婚了,你知道我當(dāng)時有多高興嗎?去年十月,我要跟劉玄去洛陽,因?yàn)楹ε滤庥霾粶y,就沒有帶她走,而是讓她回到新野老家去了。當(dāng)我看見她離去的背影,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難過嗎?當(dāng)我被王郎追殺,幾乎被逼入絕境的時候,你知道我唯一舍不得的人是誰嗎?是她,是我愛的她,是那個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的她:陰麗華!”

“那郭圣通……”劉植小心翼翼地問。

“如果你不明白什么叫做愛,那我告訴你:愛,就是唯一。我不會愛上除陰麗華之外的女人,但以現(xiàn)在的形勢來看,我又不得不與郭圣通成婚,所以我感到很煩惱?!眲⑿愕脑捳Z里透出萬般無奈與憂愁,“唉!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難道說我終究還是要違背諾言嗎……”

“主上,人生在世,有很多事都是由不得自己的。為今之計,除了與劉楊結(jié)親之外,您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至于約定和諾言什么的,以后再想辦法補(bǔ)救就好,我想,她應(yīng)該也會明白您的苦衷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你們都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p>

公元二十四年二月,劉秀與郭圣通在真定成婚。這一年,劉秀三十歲。

有了劉楊的協(xié)助,很快,劉秀就打得王郎的軍隊節(jié)節(jié)敗退,僅僅兩個月后,劉秀的大軍就圍困了王郎的都城--邯鄲。

王郎眼瞅著就快守不住了,趕緊派人出來投降。劉秀跟那個使者見了面,使者說:“我們的老大劉子輿(王郎),的的確確是成帝的遺孤,既然大家都姓劉,那又何必打得這么狠呢!”

“忽悠,接著忽悠!”劉秀冷冷地說,“地球人都知道,你們的老大是個冒牌貨,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是貧下中農(nóng),要說他是成帝遺孤,鬼都不信!別說他不姓劉,就算他真的姓劉,真的是成帝遺孤,那又怎么樣?小樣兒,姓劉我就不打了?既然出來混,就不能光想著砍人,還要做好被人砍的準(zhǔn)備。少來跟我唧唧歪歪!我大哥不姓劉?劉玄那小子不姓劉?真要這么客氣,我大哥就不會死了!如今世道這么亂,即使成帝復(fù)生,也不可能再一統(tǒng)天下了,區(qū)區(qū)一個冒牌的成帝遺孤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您說得有理,好歹也該留幾分情面,不要趕盡殺絕吧?”使者小心翼翼地跟劉秀交涉,“我們向您投降,您封我們的老大為萬戶侯,怎么樣?”

“情面?什么是情面?前陣子,那狗日的東西害得我差點(diǎn)連命都沒了,他有沒有講過情面?我勸你還是別多費(fèi)唇舌了,我這次一定要取他狗命!”

使者終于憤怒了:“媽的,算你狠!既然你不給面子,那我們就死守到底,不拼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

劉秀微笑著目送使者離去,然后給身邊的人下了命令:“準(zhǔn)備進(jìn)攻?!?/p>

公元二十四年五月,劉秀攻破邯鄲,王郎驚慌失措,半夜棄城而逃,被追斬于途中。

劉秀擊敗了王郎,從此聲威大振,再加上他又收編了王郎的一部分軍隊,頓時一躍成為一股不可小視的勢力。這下子更始帝劉玄坐不住了,趕緊下了一道詔書,封劉秀為蕭王,命令他放下兵權(quán),回京向更始帝復(fù)命。

劉秀看了詔書,臉上擺出一副很真誠的表情,對使者說:“皇上封我為蕭王,我知道他是對我好,這份大恩大德我心領(lǐng)了。不過--”

劉秀把那個“過”字拖得很長,再話鋒一轉(zhuǎn),說:“現(xiàn)在河北還沒平定,土匪山賊一大堆,我要是就這樣放下了兵權(quán),恐怕……”

然后劉秀就不說話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使者。使者也是個明白人,他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個職業(yè)性微笑,說:“既然蕭王如此憂國憂民,那我也不好再多說什么。您的意思我會原原本本地轉(zhuǎn)達(dá)給皇上,告辭!”

從此以后,劉秀正式脫離劉玄的控制,走上了稱霸之路。

劉秀雄起了,劉玄卻痿了。劉玄為什么痿?因?yàn)樗媾送嫣嗔?。子曾?jīng)曰過,玩物會喪志,玩女人會痿,此乃真理也。

話說劉玄前陣子定都洛陽,但那地方的基礎(chǔ)設(shè)施建設(shè)還不到位,所以在今年二月,他就又搬遷到長安去了。在長安又劉玄娶了一位二奶,姓趙,二奶她爹名叫趙萌,是劉玄的手下。這位趙二奶的功夫十分了得,劉玄娶了她之后,就戀上她的床,除了睡覺之外,什么事都不想做了。由于劉玄整天忙著睡覺,沒時間處理政事,他就把權(quán)力移交給了岳父趙萌,從此以后,女婿每天翻云覆雨,岳父每天呼風(fēng)喚雨,他們每天high到最高點(diǎn),爽得不亦悅乎!

劉玄爽是爽了,可是他的那幫手下不爽。你說你一個當(dāng)大哥的,整天喝酒吃肉玩女人,兄弟們好不容易收上來的保護(hù)費(fèi),全被你揮霍掉了,長此以往那還了得?

于是,就有人去向劉玄提意見。劉玄對這些人十分熱情。你要提意見是嗎?歡迎歡迎!來來來,先喝一杯!什么?你還要提意見?那就再喝一杯!你要是覺得還不過癮,還想再提意見,沒問題,我可以滿足你!三杯夠不夠?不夠再加!感情深,一口吞;感情鐵,喝吐血;哥倆好,六六順!終于醉了吧?小樣兒,我就不信灌不倒你!來人,扶他去休息……

劉玄的手下都醉得不行,有幾個哥們兒還喝到胃出血,被送進(jìn)醫(yī)院搶救了。后來他們就學(xué)乖了,再去找劉玄提意見的時候,都舉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八個大字:珍愛生命,拒絕酒精。

劉玄沒辦法,只好讓他們進(jìn)了屋。他躺在床上,和手下之間隔著一塊屏風(fēng),就這樣聽他們提意見。手下們提了半天的意見,劉玄卻始終一聲不吭,最后手下們實(shí)在忍不住了,就說:“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呀!”

“咳咳!這個問題嘛……”屏風(fēng)后面?zhèn)鞒鲆粋€陌生的聲音。

手下們一聽,全都無語了:太忽悠人了吧,這哪是劉老大的聲音?分明就是個復(fù)制品!他的真身哪兒去啦?難道又跑去跟趙二奶睡覺了?

劉玄除了喜歡跟趙二奶睡覺之外,還喜歡跟他的寵姬韓夫人喝酒。韓夫人雖然是女流之輩,喝起酒來卻巾幗不讓須眉,就算十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輪番上陣,也未必能搞得定她。韓夫人酒量很大,酒品卻不是很好,喝高了就容易發(fā)酒瘋。有時候在酒桌上,有人不小心提到了公事,她就會很不高興地拍桌子罵娘:“你丫活膩了,想找死是不?老娘和皇上喝得正高興,你在旁邊唧唧歪歪個屁呀!真他媽的煩死人了!你給老娘滾遠(yuǎn)點(diǎn)兒,要是讓老娘再見到你,非得抽死你丫不可!”

漸漸地,就沒有人再去找劉玄談公事了。他整天沉溺于酒色之中,永無雄起之日了。

當(dāng)年,王莽毒死漢平帝之后,為了便于控制,就決定迎立宣帝最小的玄孫,年僅二歲的劉子嬰為“孺子”,而自己則悍然稱帝,篡奪了漢室江山。

到了公元二十五年正月,孺子劉子嬰長大了,于是,平陵人方望就將他立為天子,以此來對抗劉玄的勢力。劉玄雖然吃喝嫖賭慣了,沒什么遠(yuǎn)大志向,但如果有人在他眼皮底下鬧事,對他構(gòu)成了威脅,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于是劉玄就派出一隊人馬,“咔嚓”一刀,把方望給宰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劉玄雖然宰了方望,卻沒能殺盡方望全家,結(jié)果就有了一個漏網(wǎng)之魚--方望他老弟:方陽。

方陽這個人口才挺好,能把死的說成活的,黑的說成白的,如果讓他去參加辯論比賽,保準(zhǔn)打遍天下無敵手。他老哥方望死后,他不知哪來的門路,居然跟赤眉軍的老大樊崇扯上了關(guān)系,成了樊崇手下的狗頭軍師。

軍師是用來干嘛的?出主意的。方陽投靠樊崇之后不久,就給他出了一個主意:“老大,劉玄那小子,做人太不地道了啊。前陣子他派人來招安的時候,不是說要封您為列侯,給您一大片土地嗎?結(jié)果他卻一個子兒也沒掏,狠狠忽悠了您一把。這樣的人怎么能當(dāng)皇帝呢?您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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