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燒完，滅了，空氣膠著。我轉(zhuǎn)過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仍在看著我，之后他緩慢地將我的臉捧在手里，在不開燈的房間里長久地凝視我。他問我，鱗鱗，可以嗎？之后他很深的吻下了我，像一場暴風(fēng)雨。而我居然渾身僵硬，不知該如何動作。我沒有想象般典雅放縱，只是下意識地逃開。我坐在床邊，盡量不想顯出羞澀。過了一會兒，他說，鱗鱗睡吧。然后對我說晚安。
　　
　　他很快便睡著，呼吸沉重，或許因?yàn)樘哿恕Ｎ乙灰箾]睡，直到清晨。天色快亮起來的時(shí)候，我安靜地看著躺在身邊的男人，想象不久前我們只是陌生人，各自走著自己熟悉的道路，見自己身邊的人，說自己該說的話，而如今卻一同躺在這北方偏僻的村落里，只覺得像是夢境。
　　
　　青色的微薄的晨光從窗子里透進(jìn)，老人已經(jīng)出門，趕著他的羊群，他把我們放在屋里卻甚是放心的。我推門出去，那天空上懸著的已不是前晚的星月，卻愈加看清這村莊的樣子，四周全都是層巒疊翠的高山，即便是白天，村莊卻也依舊寧靜。麒醒來走出屋子的時(shí)候，看到他的腮邊長出些許青色的胡茬，他站在門前對我笑。那刻，我們身上全都是山谷的顏色了。
　　
　　27．
　　
　　第二天早晨我們繼續(xù)上路，車仍是在山路里行走。他說，你看這北方的山，透著硬氣，線條里沒有一絲多余的東西。
　　
　　我說，那些植被長在上面，像你的胡子茬一樣。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笑，他留著胡子是好看的。
　　
　　我故做輕松地調(diào)侃說，昨夜如果我沒忍住，從了你，是不是今天我就搖身一變，成了你的情人之一。
　　
　　他說，之一？我沒有情人。我大聲地笑。
　　
　　他說，昨晚我對你，是想做個(gè)測試。
　　
　　我說，什么？
　　
　　他說，其實(shí)我昨天是想測試自己是否對你有欲望。
　　
　　我問他，為什么這樣，你心里在想這什么？
　　
　　他說，看不到你的時(shí)候我也在思考自己對你是怎樣的感情，你那樣年輕，我不知道我對你是否是愛情。有時(shí)候我看到你坐在我面前像個(gè)孩子，讓我想去溺愛你?？墒强床坏侥愕臅r(shí)候我卻拼命的想你，那種想念是靠我的意志無法抑制的，抑制讓我痛苦。我弄不清自己，那種感覺太過強(qiáng)烈，所以我想我必須見到你，解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