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迅速下沉,葉小曼自以為很厚的紙最終還是包不住火了。但怎么可能,葉小曼看起來挺謹慎的一個人,我假裝糊涂地說:“別瞎說,你怎么知道人家給你戴綠帽了?”
“昨天晚上……她在里邊洗澡……包里手機一直響……我?guī)退玫氖謾C,我……我看到她包里有半盒安全套……用剩下的。”
“這……這能說明什么呀?”安楠問,我附和說:“對呀,不就半盒安全套嘛!”
丁喜亂揮著手大聲叫:“可我……跟她……從不用那玩意兒。昨天我跟她吵了一晚上,她都承認了?!?/p>
安楠臉紅紅的,有點尷尬,小聲對我說:“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你們男人的事……”
我說:“回避什么呀,他喝醉了,壓根兒就沒把你當女人!”
安楠捶了我一拳說:“去死!”
丁喜拽著我的手自顧自地傾訴,估計他真不知道安楠就在旁邊,他繼續(xù)虛無飄渺地傾訴著:“越哥,你不知道我多愛她,她說以后想到法國看那什么破鐵塔,我都恨不得就在廣州給她搭一座,你說她為什么還這么對我?”
他這么說,我就不樂意了,我說:“那你不也這么對的葉小曼嗎?你不是也沒少在外面胡來嗎?”
安楠在旁邊插了一句:“原來你們經常在外面玩就玩這個?”我白了她一眼,她清楚我的為人,嚇得不敢說話了。
“那不一樣,那怎么能一樣呢?”丁喜把我的手摔回給我,激動地說,“我是男人啊,她是女人,你有聽說過男人給女人戴綠帽的嗎?可我現(xiàn)在就覺得自己連臉都快成綠的了!”
我一看,還真是,他的臉真挺綠的。一聽這話,安楠在旁邊就坐不住了,向著丁喜就開火了:“可也沒人規(guī)定男人就能給女人‘戴綠帽’呀?你現(xiàn)在是受打擊受委屈了,可你給女人戴綠帽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女人也會為這事受打擊受委屈呢?合著女人就該對男人的出軌忍氣吞聲?哦,你倒是覺得出軌夠刺激,那人家也找點刺激你怎么不樂意了?什么人這是?”
我從未見過安楠這么大聲地斥責一個人的樣子,母老虎似的。但說實話,安楠這一番話我聽著都困難,男人給女人戴綠帽這句話不按平常套路,有點繞,亂得跟丁喜葉小曼那些破事一樣。我估摸著丁喜更是聽不明白了,一愣一愣的,喃喃地說:“越哥,你說我怎么就過不了自己心理這一關呢?你之前還問過我來著,當時我不知道會這么難受,我給葉小曼騙了,她欺騙我的感情……”
我把話叉開去:“別說那些沒用的,現(xiàn)在再來考慮這事已經晚了,你就說你想怎么著吧?”
丁喜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個綠本子丟在桌子上又哭了,狠狠地說:“我現(xiàn)在看到綠的東西就來氣!”
我一愣,趕忙拿過來一看,跟安楠異口同聲地驚叫:“離婚證書?你這才結婚多久呀就離了?”
合著他今天請假是去辦離婚去了,年輕人呀,就是沖動,結得快離得也快。
丁喜帶著哭腔說:“民政局那婦女竟然連勸都不勸就給我蓋了戳,太缺德了!”
我說:“就你那沖動勁兒,估計也沒當婚姻是一回事,就算人家勸,你會聽嗎?”
他沉默。我想,說不定人家民政局的婦女對他們這些年輕人離婚的事見得多了呢,事兒一陣一陣的,勸那也是白費力氣,干脆直接蓋章然后叫“下一個”——你自己都不重視的婚姻就別指望別人會幫你重視!
我不知道最近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似乎身邊的人都跟趕熱潮似的爭相離婚,沒離的也鬧得不可開交,我后仰靠在沙發(fā)上無力地說:“得,你又給中國的離婚率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