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次交手

中國保鏢 作者:唐國政


笑著跟酒會的富豪們說完再見,笑著由Susan送出門口,離開白云國際會議中心,笑著上車,笑著駛離,把車開到新發(fā)廣場的一條小巷子,唐文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背上竟然在冒汗。這是從不曾有過的事情。

該死的。

孟崢?

他觀察了所有的保鏢,明處跟暗處的,還有門口那位可愛的小伙子,被Susan搶白的臉色通紅的小伙子,但他都沒有記住他們的模樣。

跟記憶力無關(guān),他不過是沒把他們放在眼里。但他記住了孟崢的模樣,臨走的時候他把自己的鑰匙在手里拋了拋,丟給自己那似笑非笑的模樣。

熄火,點煙,手竟然有點顫抖。

他小心翼翼的用右手卷起左手的袖子,拇指跟食指輕輕一摳,一快薄如蟬翼的透明物從左手扯了下來。

一付特工手套,中指跟無名指之間夾著一根發(fā)絲般的針尖,上邊沾著釋稀過的馬錢子堿液體,雖然釋稀過,但僅是通過化學反應(yīng)讓它延遲了毒發(fā)的時間,6個小時后,它會破壞中毒者的中樞神經(jīng),及至窒息、無力及身體抽搐到死亡。

打火機又亮了一下,“噗”的一聲,手套連同高強度聚合材料制成的針尖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最好的方法,也是最好的結(jié)果。但是那叫孟崢的年輕人,會否在毒發(fā)之前看出來呢?馬錢子堿不是劇毒,解毒也是極容易的。

這地點看來也是孟崢選的,對面5樓,400米開外酒店的附樓,自己開房住了一晚,整整一晚上繞開保安跟攝像頭,仔細尋找一個能進行狙擊的地方??墒?,未果。

700米太遠了。從對面的7樓,子彈射出后,要考慮到當時的濕度、密度、風向、角度、氣壓、子彈拋物線以及后作用力的影響,700米,一個普通的隊狙擊手于700米射出子彈,能做到瞬間即時死亡的一擊是十分困難的,再加上閃爍的燈光及并不良好的狙擊位置、專業(yè)的保鏢,近距離射殺還不如近距離格殺,何況自己并沒有受過專業(yè)的狙擊訓練。

他拔出鑰匙,撫摩著那個白色的絨球,兩只手反方向用力。

絨球是空心的。

他往左掌心里倒出三粒黃澄澄的子彈,5.45MM子彈。還有幾串彈簧。

副座上的一個小夾包里邊放著高強度復合材料制成的手槍組件,這個小夾包在見著程小姐的時候,便由她放進了她那巨大的討米袋似的運動包里,走的時候,她還給了他。

當然,這僅是后備方案,沒用上。還有手上的金表,他輕輕撫摩了一下。算是達到目的了嗎?自己喜歡的近距離格殺。

他想起了剛才簽的那50萬支票,恩,假得跟真的似的支票。50萬,要真這樣還是有點肉疼的。

他其實堅持不斷的在捐錢,無論是捐給地方民政單位還是一些民間組織,他只要接一單生意,都會從首付款里拿出一部分來捐贈,他不知道這些錢能否落實到真正需要的人的手上,也不知道這些單位跟組織是否有人私吞。他們可能會拿一半的錢去建設(shè)豪華的辦公樓買上豪華的小汽車,會拿著另一半錢去培養(yǎng)那些窮苦的孩子們的信仰——永遠追隨黨,你們是幸福的小紅花。不過無論他怎么想,錢還是一如既往的捐著,一邊捐錢,一邊繼續(xù)想著他們會拿錢去干什么。

發(fā)動汽車,駛離。

管他們拿來干什么,或許只有老天知道。就像今天即將消失的獵物,外貌多么的讓人尊敬,其實他所做的齷齪的勾當,早就該下地獄幾十回了。

現(xiàn)在,唐文也消失了,或許是永遠,或許在不遠的將來,另一個地方,會再度冒出,但是,現(xiàn)在的這個唐文已經(jīng)像水蒸氣般蒸發(fā)掉了。

開車的瞬間,他眼前又冒出孟崢的樣子:一付冷漠的表情,眼神像一頭野獸,狂野、堅定、執(zhí)著……

不疼,只有身體上的麻木跟僵硬,還有心里的落寞與孤寂,后者似乎很久沒有過了。

房間沒開燈,只有室外的燈光透過玻璃投射近來的斑駁的光線,發(fā)黃、昏暗。

阿崢裸著上身躺在床上,左手繞過胸前,抓了抓右肩,感覺抓在帆布上,沙沙做響,又像是抓在別人的身上,沒有一點感覺。

這幾天又又開始咳嗽,吐帶血絲的痰,胸口被槍托撞擊的部位發(fā)悶發(fā)漲。阿良說他也是,這毛病真TM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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