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里?”
“去年五月間,在光悅先生的茶會席上?!?/p>
“噢——那么是我跟澤庵和尚去的二十一日茶會?!?/p>
“是的,江月和尚、信海和尚、松花堂的昭乘先生、茶屋的四郎六郎先生,也都出席的?!?/p>
“可是,為什么你會在京?”
“我是興秋的女兒?!?/p>
“什么?興秋殿下的!”
武藏張大眼睛,驚叫著說。
“……那時,我跟光悅先生學(xué)畫和書法。”
“畫和書法……”武藏也喜歡畫的。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從師學(xué)畫,只是把旅途中所得山水花鳥的印象,隨便畫在手頭的紙上。
“武藏先生,那時你離開后,大家都在談?wù)撝?。”悠姬目光炯炯地說。
“哦——談?wù)撝摇?/p>
武藏微笑著說。悠姬卻一本正經(jīng)地——
“武藏是沒法教導(dǎo)的漢子,難親近的漢子,獨(dú)自闊步的漢子……”
“哼——”武藏臉上的微笑沒有了。
“……是決斗的惡鬼,是劍術(shù)的毛蟲,不知愛,不知情,冰一般冷酷的人……”
“你也這樣想嗎?”
“是的,這樣不是太好了嗎?戰(zhàn)斗,一生在戰(zhàn)斗中的好漢—一常勝不敗的好漢——那樣的一個人,決不屈服于任何人,是孤獨(dú)的,冷冰冰的好漢。我喜歡這樣的人。武藏先生,你以后也會比武吧,而且絕不會輸?shù)??!?/p>
武藏眨著兩眼。這樣天仙般美麗而又天真的少女,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做夢也想不到的。而她的話,包含著不可思議的熱情,其中透出高潔的芬芳。
過去,武藏曾幾次受過女性的傾心相愛,但他把那些愛情一概謝絕了。是因她們的愛不能鼓舞他的勇氣,反使他的心情沉重,失去斗志。女人,只是祈求愛人的平安無事,把他們拖向庸碌的生活圈子里去。——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驗(yàn),武藏是這樣想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