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真難得，承你遠道枉顧?！?/p>

“是呀，到博多知道您駐馬小城，便急急地趕了來?！?/p>

“哦，真是難得。我也急著想知道與武藏決斗的詳細情形。那么樣的一位高人，競在武藏一擊之下失手，真令人不敢相信。甚內(nèi)哥，不必客氣。這里的主人玄道先生很有義氣，在城里名氣高，人緣極好，不急的話，就在這里耽擱下來如何？倘或有意，可請玄道先生斡旋，弄個一官半職，未嘗不可。”

又兵衛(wèi)對鴨甚內(nèi)寄以極大的同情和厚意，竭誠相邀著說。

武藏與小次郎決斗場面的解說，甚內(nèi)的陳述是極為精彩的；當然摻雜著若干虛構(gòu)的事，加醬加油數(shù)說著武藏比武的詭詐，借以煽起又兵衛(wèi)對武藏的敵愾之心。

他是一眼便看出來的，又兵衛(wèi)對小次郎寄予同情，對武藏滿懷著敵意。既然如此，現(xiàn)在就得讓他理解武藏的戰(zhàn)術(shù)，萬一誤認武藏為懦夫，以為他的獲勝是單靠卑劣的手段僥幸而得，難免使他重蹈小次郎的覆轍。

但甚內(nèi)以異常的熱情所陳述的那些一言一語，隱藏著堅韌強烈的壓力，飄漾著奇異的魔力，使又兵衛(wèi)為之感動，嗾使了他的斗意。

最后，甚內(nèi)抬頭加重語意說：“您可明白了吧？佐佐木先生所以落敗的原因……武藏的做法，是自始至終不逸出理路的，他從提出決斗向小次郎挑戰(zhàn)的那一剎那，便開始進入戰(zhàn)斗，絕密地立下計劃，把握一切勝利的條件，而于對陣的一瞬間，收到全盤的成果?！?/p>

“原是，但以佐佐木小次郎那樣的人物，竟也沒有注意及此，真是可惜。”又兵衛(wèi)惋惜著說。

“可是，高田先生，事前看破武藏的計劃，真是談何容易！若以常人的頭腦，可謂絕不可能。譬如說，那時武藏會帶木刀出場，當時又有誰能預料得到呢？”

“哦——”

“那么，怎樣才能對抗武藏呢？唯一的方法，是讓武藏不能有一刻策劃作戰(zhàn)的猶豫！”

“不錯，但不給他猶豫的時間，不是等于突襲了嗎？”

“正是?！?/p>

“那不是比武，而是暗殺了?！?/p>

“不，不同的，是與武藏站在同一的理路上，從提出決斗同時，立即開始戰(zhàn)斗。用這唯一的方法，制敵先機。”

“但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