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痛的呼號聲被凜冽的寒風(fēng)吹送著,使人聽到渾身發(fā)憷。女人奔走累了,便坐在一處青石碾上,手中不停地數(shù)著鑰匙,嘴里喃喃地叫著:“兒呀,你到哪里去了啊,媽在等你,快點回來呀!……”
附近一個16歲的青年,清早起來打掃庭院,看到了這幕悲慘的情景,嚇得不知所措,趕緊去找鄰居韓伯伯。韓伯伯是廟里香火,70多歲,見的世事多,一看便知道這女人是被日本鬼子淫瘋了,便把她扶進屋里來,送水給她洗干凈身子,換上衣服,吃了兩碗熱粥,問清情況以后,繞著小巷把她送回了家中。
阿花回家之后,漸漸平靜了一些,但還是日夜惦念著她的丈夫和兒子,病情時好時壞。兩個月以后,不斷傳來的許多壞消息,使她對丈夫和兒子的回歸終于絕望。一天,她來到協(xié)橋河邊,一邊流淚一邊喃喃獨語:“老大,阿毛,你們回不來了,我好想念你們,只有到陰間和你們見面了?!闭f完縱身一跳。
無情的河水卷走了這位善良的中國婦女,卷不走的,卻是阿花和她一家三口悲慘的故事。
58年以后,當(dāng)年16歲的那位救她的少年,已經(jīng)74歲高齡的融通法師,在1995年4月20日的《揚子晚報》上,以目擊者的身份,撰文揭露了日軍這樁慘無人道的暴行。
受害的不僅僅是一兩個家庭,整個南京沉浸在血淚和恐怖之中。在部隊長官的唆使和縱容之下,失去控制的日軍像無數(shù)兇猛的野獸,瘋狂地撲向南京的每一個家庭。在這里演出了由大和魂和武士道精神編織的人類歷史上最丑惡、殘忍的暴行。
五、少女之死
谷壽夫第六師團大野部隊第四中隊,在12月13日攻陷中華門的勝利狂歡中,開始了肆無忌憚的瘋狂劫掠和蹂躪女人。這天,谷川軍曹帶著幾個士兵來到雨花臺附近的一個村莊。這是一個被半月形土堆圍繞著的小村莊,大約只有十七八戶人家,人都逃光了,日本士兵兇神惡煞地踢開一戶戶人家的大門,然后瘋狂地劫掠著有用和值錢的東西。
長著長方驢臉,水牛眼睛的一等兵伊東,在沖進一家破舊土屋的時候,在廚房里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頭肥豬。伊東高興得哇里哇啦大聲叫喊著,一邊端起刺刀猛刺過去,那黑豬大聲慘叫著拼命掙扎,血如泉涌,終于癱倒在地上。伊東提著血淋淋的刺刀,帶著勝利者的瘋狂,又闖進了房間,他看見一個滿臉雞皮皺的老太婆,正蹲在一個紅漆木箱旁邊。伊東端著血淋淋的刺刀對準老太婆,一邊兇惡地吼叫著:“你的老家伙,什么的干活?”
老太婆聽不懂日軍的話,嚇得渾身哆嗦。于是,日軍惱怒了,走過去抬起大皮靴就是一腳,隨著一聲“哎喲”的慘叫聲,老太婆滾得老遠。伊東隨手打開木箱翻過來一倒,箱中的衣物滾了一地。從地上翻身坐起來的老太婆,出于一種本能,慌忙伸出枯瘦的雙手,顫抖著去撿起地上的一件件衣服。然而,日軍更加惱怒了,一邊大聲呵斥著,一邊對準老人腰部又是狠狠地一腳,老人慘叫著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伊東走過去朝老人臉上吐了幾口唾沫,然后朝胸口又狠狠踏上一腳。老人再也不動彈了,一股鮮血從她的嘴角漸漸地流出來……
懷著征服者的滿足,伊東從破土屋中走出來,迎面遇見二等兵熱田。熱田興奮地喊:“喂!伊東,我們到前面找個女人去!”
“是啊,不然挺沒勁的!”伊東也來勁了,于是拉著熱田,兩頭野獸一起向一片松林奔去。
來到松林邊,突然從松林里傳來一陣少女的尖叫聲,伊東和熱田一聽大喜,只見二等兵高橋和中川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把她從林子中硬拖了出來。
“這個花姑娘真夠勁的!”高橋和中川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高興地嚷。
少女穿著天藍色的衣褲,腿上流著鮮血,蓬亂的頭發(fā)上扎著紅頭繩的蝴蝶結(jié),她仍在拼死拼活地掙扎著,雙腳亂蹬,肩膀在士兵的大手中拼命扭動。
“這姑娘真漂亮!”伊東拉長那充滿獸欲的驢臉嬉笑著說。
谷川軍曹也趕了過來:“是不錯,比昨天那個還要漂亮!”
高橋和中川折騰了半天,沒能把姑娘制服,伊東火了,推開中川說:“看我的!”然后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在姑娘胸口,少女慘叫一聲,仰面倒在地上,伊東的大皮靴緊接著又在姑娘的胸脯狠狠踏上一腳。
紅頭繩一下散落了,鮮紅的蝴蝶被人扼死,緊接而來的是令人悲哀的凄風(fēng)苦雨,花落蕊殘。
谷川軍曹大聲吼叫著:“快,快,快把她扒光來!”高橋和熱田立即像兩頭餓狼般撲了上去,動手扒姑娘的衣服。
少女拼命反抗,雙腳亂蹬,嘴里不停地罵著,并且撿起一塊土疙瘩向日兵砸去。
伊東的大皮靴使勁踏住少女的胸口,一手抓住她的頭發(fā),不停地亂搖亂晃,痛得姑娘發(fā)出一陣陣凄慘的叫聲。但她雙手仍然緊緊捂著破碎的褲子,全身在極度的痛苦和憤怒中戰(zhàn)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