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本能寺之章(7)

日本戰(zhàn)國史 作者:陳杰


明智光秀真正的嶄露頭角卻是在天正年間,織田信長逐漸將明智光秀、羽柴秀吉等“新秀”提拔為獨當一面的將領(lǐng),但是,也正是在明智光秀逐漸崛起的時候,他與信長之間的隔閡也在日益加深。在荒木村重反叛中,明智光秀就扮演了一個很尷尬的角色。因為荒木村重和明智光秀是兒女親家,荒木的反叛直接導(dǎo)致兩家婚姻關(guān)系的破裂。而明智光秀在荒木反叛后曾經(jīng)出于親誼向信長求情,如果荒木投降,希望信長能放過他全家性命。然而,荒木村重和信長的矛盾已經(jīng)不可調(diào)和,一方拒絕投降,另一方則對叛亂者深惡痛絕。最終,明智光秀的勸說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丹波八上城之戰(zhàn)則更是埋下了明智光秀與信長之間決裂的引線。丹波八上城城主波多野氏曾經(jīng)為三好家臣,因為信長的軍事壓力而臣服。在這樣的情況下,很難保證波多野家對信長有多大的忠心。果然,波多野家于天正四年(1576)舉起了反旗。這次的反叛直接導(dǎo)致明智光秀的丹波國攻略遭到重大失敗,而且直接影響到了石山戰(zhàn)爭的進程。

波多野家的反叛早于別所長治和荒木村重,可以說他開了一個很不好的先例。在處理了荒木村重和別所長治叛亂以后,信長對波多野家的耐心也到了極限。天正七年(1579),明智光秀作為主將討伐波多野氏,他于當年六月攻克八上城,從而成為丹波國主。據(jù)說明智光秀為了促使波多野氏投降,將他的母親送進城中作為人質(zhì)。雖然很多人認為這個“母親”其實是個贗品,但這個女人當時確實是以母親的身份被送進了八上城。然而,對波多野家的叛亂早已暴怒的信長竟然不顧明智光秀的面子,下令將波多野秀治和波多野秀尚兄弟處以磔刑,失去主人的八上城立刻認為明智光秀背棄諾言,將他的“母親”處死。這件事情對明智光秀來說是一大恥辱,因為信長的行為,使他成為一個沒有誠信的人。同時,明智光秀也認為信長在處理事務(wù)的時候根本沒有顧及他的感受,他覺得自己在信長的心目中完全沒有地位,不被尊重。

明智光秀在丹波城的戰(zhàn)爭中的卓越表現(xiàn)使他獲得了丹波國守護,也成為龜山城的主人,獲得了和羽柴秀吉、柴田勝家等人同等的地位,成為織田家一個方面軍的領(lǐng)導(dǎo)。他也被人稱為“近畿管領(lǐng)”。在飛黃騰達的同時,明智光秀也一步步走上了和信長決裂的道路。

六、敵在本能寺

天正十年(1582),在消滅夙敵武田氏以后,信長巡視了甲府,然后經(jīng)過日本的象征--富士山。在游歷山色之后,信長一行向安土城進發(fā)。與此同時,在西方,山陽道軍團的羽柴秀吉也從居城姬路城出發(fā),開始了備中高松攻略戰(zhàn)。本能寺之變的序幕就從這里開始了。

五月,信長的親密戰(zhàn)友德川家康從三河趕來,同來的還有武田家的穴山梅雪等人,也包括一批三河的武將。信長對這次友好訪問非常重視,他派出接待德川家康的正是本能寺之變的另一個主角--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在接到“接待役”的工作以后,做得非常用心,至少德川家康對明智光秀的招待看來是滿意的。另一方面,羽柴秀吉也開始了水淹高松城的計劃,一切似乎都非常順利。然而,很快,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所謂“意想不到的事情”指的是本能寺之變的導(dǎo)火線,一般有兩種說法:一說,明智光秀在擔任招待任務(wù)時,廚房里的菜因為天氣炎熱(日本的五月到六月是悶熱的梅雨季節(jié))而發(fā)臭,巧的是,信長正好跑來巡視廚房,臭氣就跑進了信長的鼻子里。脾氣暴躁的信長聞到氣味以后勃然大怒,當場把明智光秀罵了個狗血淋頭,撤掉了他“接待役”的職務(wù)。許多人可能不理解,本來明智光秀擔當?shù)闹皇且粋€“外交部禮賓司司長”的頭銜,也許有人認為沒必要太在意。但這一刻明智光秀肯定想到了佐久間信盛、林秀貞那群老臣的悲慘遭遇。他心里在琢磨自己會不會成為佐久間第二,再加上前段時間剛剛發(fā)生的波多野事件,也讓明智光秀覺得信長不會把他放在眼里,隨時都可以丟棄他。另一說,羽柴秀吉完成了水淹高松城的計劃,但毛利家立刻派出大軍,由毛利輝元、小早川隆景和吉川元春親自率領(lǐng),大有和猴子拼命之勢。羽柴秀吉立刻向信長求助,請信長前來主持和毛利家的決戰(zhàn)。但后來,毛利家和猴子根本沒打起來,有人認為,猴子請信長來,純粹是要在主子面前炫耀他水淹高松的壯舉,所以,有些陰謀論者認為,此后發(fā)生的事情一切都出自羽柴秀吉的策劃。然而,信長是當真認為要和毛利決戰(zhàn)的,于是他立刻下令明智光秀停止接待工作,出兵援助。而此時的明智光秀已經(jīng)是信長山陰道軍團的軍團長。這個命令下達以后,被他理解為要去接受同為軍團長的羽柴秀吉的指揮,他立刻發(fā)揮了豐富的想象力,從降級聯(lián)想到失寵再聯(lián)想到流放。同時羽柴秀吉也在越權(quán)向明智光秀的山陰道伸手。信長也有意想將光秀轉(zhuǎn)封出云國和石見國,這樣,光秀就可能成為秀吉的手下。這一切都讓明智光秀覺得自己地位堪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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