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門廊，“你能說一說你看到了什么嗎？”

“我已經(jīng)說過了?！卑柫_那雙臟兮兮的手緊握在一起，身上那條灰色的褲子左膝蓋處已經(jīng)破了。

“已經(jīng)做了筆錄嗎？”我柔聲問。他的身體語言顯示他確實很痛苦。

阿爾羅點點頭，腦袋的運動方向與他歪著的身體正好呈十字狀。

“你能簡單說一說你都看到了什么嗎？”

他的腦袋開始左右搖晃起來，“那是魔鬼干的?！?/p>

好的。

“你叫阿爾羅……”

“威爾頓?！?/p>

“是管道工？”

阿爾羅又點了點頭，“跟管道打了三十年交道，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p>

“給我說說經(jīng)過?！?/p>

阿爾羅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又咽了一下。

“我在更換這里的管道。新房主的太太要裝一個最新款式的洗衣機，是什么環(huán)保型的，所以要重新走管道。天知道她為什么會有這種念頭，這破地方根本用不著那玩意兒，不過那不是我的事。我從墻壁開始，有塊磚頭掉下來，在地毯上砸了個洞。我心里還在想，阿爾羅，你把地毯弄壞了，他們肯定會扣你的錢，要你賠的。于是我把地毯往后卷起來，結(jié)果看到地毯下面有一塊大的舊木板。”

阿爾羅停了下來。

我等他繼續(xù)說下去。

“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用腳趾踢了一下，木板的一頭立刻翹到了空中。”

阿爾羅又停了下來，竭力回憶著。我估計他肯定踢了不止一腳。

“那塊木板肯定是個活動門，對嗎？”

“那下面是個隱蔽的洞。我承認我的好奇心占了上風。我打開手電筒，照了下去?！?/p>

“下面是個秘窖。”

阿爾羅聳了聳肩。我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但他卻停了下來。

“后來呢？”我提醒他。

“我相信上帝，每個禮拜天和禮拜三我都會去教堂。我從來沒有見過魔鬼，但我相信世上確實有魔鬼，相信他就在我們當中，專門干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