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珊不樂意了,眉頭擰起來:“你說你怎么這么多問題呢?”
李揚面對女朋友,也不好多說什么:“我不就是問問嘛?”
“問,你工作時候問的問題還不夠多?”
“多?!彼H昵地笑笑,摟住顏珊的肩,“不過怎么比得上跟你聊天?!?br>
顏珊輕輕白他一眼,眼神卻是嬌媚無限。
羅淺淺落在這一對情侶后頭,多少有些不自然。
吳澄半躺在那里,吊瓶里的藥水一點點進入到他身體里去,他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什么血色。
有腳步聲,他微微睜開眼,一捧鮮花湊到他眼前:
“帥哥,可得好好保重??!”
鮮花后頭露出漂亮的一張臉,有點熟悉,可又想不出來。
下一秒他看見李揚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明白了,是他傳說許久的女朋友。
吳澄對這個女孩微笑一下,輕聲道:“麻煩你了?!?br>
“不麻煩不麻煩,其實我也是想看看帥哥?!?br>
李揚瞥她一眼,語調不客氣:“有我在這里,你還到處看什么看?”
“我審美疲勞不可以?”
兩個人一句一句地拌嘴,花還抱在手里—那哪是拌嘴啊,都快膩死人了。吳澄淡淡一笑,轉過臉去。
羅淺淺站在病房外頭,覺得實在尷尬,又有些無所適從,玩著自己的手指頭就出了神。
投靠顏珊這個老同學不是不行,但明顯不能拖久。
昨天顏珊問她,有沒有報警?
她撒了謊。顏珊再問,那你現(xiàn)在做什么呢?
她就沒有言語了。
幾乎身無分文,怎么辦呢?
向顏珊借錢再去辦一張身份證,然后隨便找個工作做一做?
能維持多久,誰知道?
只要能多見他幾面就好,都不指望能相認。
她整個的生活,都不是什么長久之計。
羅淺淺痛苦地嘆口氣,覺得全身簡直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靠著墻就想往下倒。
“你這情況不行?!崩顡P對吳澄說,“你告訴我號碼,我?guī)湍愦螂娫?,得找個人來照顧你?!?br>
“沒問題的?!眳浅翁撊醯溃骸拔以谶@里躺躺就行?!?br>
李揚和顏珊都沒說話,吳澄又說:“你們先回去吧?!?br>
“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吳澄,你不要開玩笑了,你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雖然說……”李揚打住話頭,“你家有保姆的吧,讓她過來。”
“沒有?!?br>
“沒有?”李揚遲疑了兩秒,“那我給你找個—”
正在這時候,外頭有護士的聲音:“喂那個誰!讓—讓—”
接著就看見羅淺淺手忙腳亂的,忙著讓一輛推滿藥品的手推車,閃進病房,又不能就這么退出去,只能回轉身,對他們笑笑。
“哦,吳澄,這是我朋友,羅淺淺?!鳖伾盒Φ溃八@個人比較內向,跟你不熟就沒進來,我讓她在門口等我?!?br>
這個房間里,只有李揚一個人,把她的話給聽全了。
剩下兩個,一個沉浸在人海之中狹路相逢的驚疑不定里,另一個感受就更加復雜了—在見到對方那一秒,他本來就沉重的頭突然更加不堪重負。
但是這并不是糟糕的感覺所帶來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一點沒來由的欣悅。
只不過同時,他覺得這一幕,這個女孩,突然從門外跑進來,這么熟悉,他在哪里見過,但他知道不能多想,否則欲裂的頭痛又要來侵擾他,因此他只是對對方笑了笑,就把那個念頭撇過了。
羅淺淺才從慌亂之中醒過來:“你,你病了?”
李揚和顏珊覺得這話聽在耳朵里多少有些奇怪,想一想,好像這更像是發(fā)生在兩個熟人之間的對話。
但明顯他們是不認識的,至少從吳澄這邊來看,他的笑容多少是帶著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那種客氣的疏離:“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