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是這里的小金牌，年紀輕輕的，預(yù)約的人排滿所有的工作日。
　　
　　吳澄翻著手里的一本雜志，兩個年輕的小助手在距他不遠處輕聲談?wù)摚?br>　　
　　“等李醫(yī)師的吧？”
　　
　　“嗯，每個星期都來，好幾年了。”
　　
　　“真的？”
　　
　　“我也是聽說，說他剛來那時候李醫(yī)師還是剛從業(yè)的小卒呢，你想想?！?br>　　
　　“長得真是—心理有什么問題？不會打老婆吧？”
　　
　　兩個女孩子正在嘀嘀咕咕，旁邊一扇門打開來，一位中年男人在門口跟身穿白大褂的年輕帥哥握別：“謝謝你啊，李醫(yī)師?！?br>　　
　　“不客氣?！崩顡P微笑道，手收回來，悠悠閑閑地插在口袋里，“小王，麻煩通知下一個—對了?！?br>　　
　　他伸頭一望：“吳澄，下一個就是你吧？”
　　
　　吳澄從長椅上站起來，跟他走進內(nèi)室里去。
　　
　　“最近怎么樣？”李揚看上去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桌上的小物品，把墨跡實驗之類的道具都放進柜子里去。
　　
　　“還好?！?br>　　
　　李揚關(guān)上柜子門，過來伸手拍拍他：“吳澄，你可以瞞任何人，但你不能瞞我，不然我沒辦法幫你解決問題。”
　　
　　吳澄不說話。
　　
　　“跟我說說，我們不過才一個星期沒見?！?br>　　
　　吳澄猶豫了幾秒：“我最近……”
　　
　　李揚也不催他，靜靜等著。
　　
　　最近怎么樣，有點惶恐，某些記憶仿佛沉渣泛起，他原本的平淡生活被莫名地驚擾。
　　
　　他描述給了李揚聽，一邊輕微地咳嗽。
　　
　　李揚倒了杯水遞給他：“那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吳澄聽著對方的提問，水杯沾唇的瞬間，他想到一張陌生的臉。
　　
　　但那應(yīng)該不過是個路人而已。
　　
　　這念頭太荒唐，所以他沒有說。
　　
　　兩個人交流到既定時間，吳澄站起身準備離開。
　　
　　李揚看看他：“你今天臉色實在不大好，怎么回事？”
　　
　　“可能著涼，昨天淋了雨?！?br>　　
　　“這我可治不了?！崩顡P笑笑說，“回去多喝點熱水?！?br>　　
　　他一邊說，一邊跟吳澄一起走出門，回手帶上。
　　
　　“下班了？”
　　
　　“對，下午帶你就兩個，女朋友等著呢?！?br>　　
　　“真是幸福?！?br>　　
　　“還行吧。”李揚跟他一路沿長廊走過去，“不過女人鬧起小心思來么，就是我也搞不定。”
　　
　　吳澄想配合地微笑一下，整個人有點暈眩。
　　
　　李揚從更衣室換完衣服出來去洗手間，剛剛進去就被嚇了一跳：
　　
　　“吳澄？吳澄？怎么回事？”
　　
　　吳澄靠在洗臉臺子上，臉色煞白。
　　
　　李揚在出租車上給女朋友打電話：“喂珊珊啊。”
　　
　　“下班了？在哪？”
　　
　　他看看后座上虛弱的吳澄：“是這樣的珊珊，我可能得遲點兒去你那，我有個朋友不太舒服，我得送他去醫(yī)院。”
　　
　　“……李揚，我們今天出來見面吧?！彼箾]有不愉快的樣子，“我也有朋友在我這里?！?br>　　
　　李揚首先看見的是一捧康乃馨，然后看見他的女朋友顏珊容光煥發(fā)的笑臉，接著再看見女朋友身邊的小跟班。
　　
　　“羅淺淺，李揚?！鳖伾航o他們倆互相做了個介紹，然后說，“你朋友呢？”
　　
　　“高燒，在掛點滴?！崩顡P有點小小的不爽，眼前這個叫羅淺淺的小燈泡在這里—據(jù)說還住在顏珊家里，回頭他們怎么約會？
　　
　　“那我們過去看看他。”
　　
　　羅淺淺落在顏珊身后，回頭對李揚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本來我不想……”
　　
　　“我拖她來的。”顏珊轉(zhuǎn)頭，“回頭咱們正好帶她逛一逛陵城?！?br>　　
　　“你是來旅游的？”李揚隨口問道。
　　
　　“哦，她錢包啊證件啊都丟了?！鳖伾涸俅螕尨稹?br>　　
　　“丟了？報案沒有？”
　　
　　“淺淺說她報過了?！?br>　　
　　“警察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