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蠢男子之歌(阿飛)(2)

江湖外史 作者:王憐花


胡逸之說:“說來慚愧,兄弟二十余年退出江湖,隱居昆明城郊,只不過為了一個女子……我在三圣屆中種菜掃地,打柴挑水,她只道我是個鄉(xiāng)下田夫……我別無他求,只盼早上晚間偷偷見到她一眼,便心滿意足,怎會有絲毫唐突佳人的舉動?

韋小寶道:“那么你心中愛煞了她,這二十年來,她竟始終不知道?”

胡逸之苦笑搖頭,說道:“我怕泄漏了身份,平日一天之中,難得說三句話,在她面前更是啞口無言。這二十三年之中,跟她也只說過三十九句話。她倒向我說過五十五句?!?/p>

說到這里,吳之奇聽不下去了,剛想勸勸胡兄,不料胡逸之卻道:“吳兄,人各有志。兄弟是個大傻瓜,你如瞧我不起,咱們就此別過?!表f小寶聽得入港,大呼“且慢”:

小寶說:“胡大哥,你這番話,真是說得再明白也沒有,我以前就沒想到。不過我喜歡一個女子,卻一定要她做老婆,我可沒你這么耐心,阿珂當(dāng)真要我種菜挑水,要我陪她一輩子,我自然也干。但那個鄭公子倘若在她身邊,老子卻非給他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可?!焙葜溃骸靶⌒值埽@話可不太對了。你喜歡一個女子,那是要讓她心里高興,為的是她,不是為你自己,倘若她想嫁給鄭公子,你就該千方百計的助她完成心愿。倘若有人要害鄭公子,你為了心上人,就該全力保護鄭公子,縱然送了自己性命,那也無傷大雅?!表f小寶搖頭道:“這個可有傷大雅之至。賠本生意,兄弟是不干的?!?/p>

故事的結(jié)局大家都知道,最后韋小寶還是把阿珂給搞定了,辦法就是把阿珂給“辦”了。而胡逸之則終生暗戀,十足一個蠢男子。要想沒有傷痛,學(xué)習(xí)韋小寶是一種辦法,另一種辦法來自開篇時提到的《三聯(lián)生活周刊》封面故事中的最后一個故事,那個30來歲的男人這樣寫道:

對于我這個年齡的人來說,愛情已不是那么浪漫的一件事。我希望有那樣的場景:我看書,我的妻子在旁邊陪著我,她干什么都行,但最好是一個不看書不看報的人,織毛衣,看電視,我們還有一個安靜的,不哭不鬧的孩子。我想10年后,我應(yīng)該能擁有那樣的生活。

但我不會再追求什么愛情,我希望愛情是一個人的事,是我的事,從對方看來,也是她的事,但并一定是我們兩人的事。我的意思是少一些情感上的糾纏。

幾年前,我也許還能說清楚我心中的姑娘應(yīng)是什么樣子,但她漸漸模糊了,我不知道。那時候,我有一個女朋友,我們好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3年多,但分手的理由極其簡單:我的工作忙 。

后來我遇到另一個姑娘,那是因為工作關(guān)系,我是她的客戶,我有一次很冒昧地請她吃飯,然后發(fā)現(xiàn)我們很談得來,我們約會,那非常輕松。愛情要在合適的時間出現(xiàn),如果你正忙著干一件事,有人卻要你和她戀愛,你也許不會答應(yīng)。

我們都是很隨便的人,我知道她已有一個男朋友,她也不隱瞞這一點。但這并沒有約束我們什么,該發(fā)生的事情都發(fā)生了。但放縱和節(jié)制是那么和諧,這或許根本就不是一對反義詞。我們都理智地認(rèn)為她更應(yīng)該與她的男朋友結(jié)婚。這件事情就是一段插曲,它考驗了我能否節(jié)制自己的欲望:占有的欲望。

事實上,我在各方面都努力學(xué)會克制自己。幾年前,我戒酒;現(xiàn)在我戒煙;也許這也是因為無聊。以前無聊時就會抽煙喝酒;現(xiàn)在則要學(xué)會面對。無聊時還會找姑娘,尋找愛情,我不知道能否把這個也戒掉,我想過一種古板的、寂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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