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戰(zhàn)起(1)

禍國 作者:十四闕


 

當(dāng)夜,姜沉魚看見父親書房燈火通明,暗衛(wèi)們進(jìn)進(jìn)出出,窗戶上剪出父親和哥哥的兩個(gè)影子,在焦慮地踱來踱去。

恰巧姜夫人帶著丫環(huán)走過,她連忙出聲喚道:“娘?!?/p>

姜夫人回頭,看見是她,柔聲道:“沉魚,怎么還沒睡?”

“睡不著?!?/p>

姜夫人勸道:“庚帖的事,我已命下人們?nèi)疾坏寐晱垖?duì)外泄露,還找了巧匠將它還原,你放心,保管做得天衣無縫瞧不出有被燒過的痕跡。你也別多想了,快去睡吧?!?/p>

姜沉魚望著丫環(huán)手里捧著的宵夜道:“娘這是要去爹和哥哥書房?”

姜夫人嘆道:“他們都在等宮里的消息呢,今夜怕是不能睡了,我給做了玉帶羹和水晶餃,防止他們夜里肚餓?!?/p>

“讓我去吧?!苯留~說著從丫環(huán)手中取過托盤。姜夫人見她這樣子,心知她有話要跟他們說,當(dāng)即點(diǎn)點(diǎn)頭道:“也好,那就由你送過去吧。”

姜沉魚捧著宵夜敲了敲書房的門,然后走進(jìn)去,姜仲和姜孝成正坐在書案旁下棋,抬頭看見是她,也不意外。姜孝成道:“妹妹你來得正好,聽說今天曦禾夫人嘔血之時(shí)你正好在場,快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p>

姜沉魚便將事件從頭到尾細(xì)細(xì)描述了一遍,眼見父親和哥哥的神色越發(fā)凝重,不禁問道:“爹,可查出是誰給曦禾夫人下的毒了嗎?”

姜仲發(fā)出一聲苦笑:“重點(diǎn)根本不在于是誰下的毒,而是皇上希望是誰下的毒?!?/p>

姜沉魚迷惑不解道:“爹的意思是?”

“你還不明白嗎,沉魚?”姜孝成在一旁道,“剛從宮里傳來的信兒說,皇上已把皇后囚禁起來了?!?/p>

姜沉魚吃了一驚:“皇后?是皇后下的毒?不可能!不可能是她的啊……”

“瞧瞧,連你都不會(huì)信,這宮里頭又有哪個(gè)會(huì)信?”

“爹,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仲看著棋盤上錯(cuò)落復(fù)雜的棋子,表情變得更加悲哀,喃喃道:“畢竟是,晚了一步……哦不,是從頭到尾,根本就已被隔絕在外了……”

姜沉魚轉(zhuǎn)頭向兄長求助,姜孝成的目光也膠凝在棋局之中,低聲道:“爹,事到如今,我們?cè)撛趺崔k?”

“還能怎么辦?根本就沒有容我們插手的余地?!?/p>

“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

“是?!苯偬а弁蜃约旱男∨畠海瑹艄庀?,姜沉魚的容顏越見美麗,那是真真正正一種明露春暉般的美貌,純凈無瑕得不染絲毫滄桑,所謂的“大家閨秀”四字,在她身上得到了完完全全的體現(xiàn)……只可惜,這樣的儀容,這樣的玉質(zhì),還是沒能派上用場……

“沉魚,你回去睡吧?!?/p>

“爹爹不說清楚,女兒不走?!?/p>

“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p>

姜沉魚怔立半晌,用一種異?;秀钡穆曇舻溃骸暗娴恼J(rèn)為,事情到這一步,我還能置身事外么?”

姜仲與姜孝成二人俱都一震,父子兩人交換了個(gè)眼色,最后由姜孝成開口道:“妹妹,你可知道,我們?yōu)楹稳绱朔e極地促合你同淇奧侯的婚事?”

為什么?這個(gè)問題提得真是好啊。

于她而言,因?yàn)樗龕勰焦?;于母親而言,因?yàn)槟赣H覺得姬嬰是個(gè)可托付終身的人;但是對(duì)父親和哥哥而言,看中的絕非他這個(gè)“人”,而是他所擁有的權(quán)勢地位罷了。

由此可見,女子和男子,在考慮同一樣事物時(shí),本就存在天壤之別的差異??墒沁@話,又讓她如何能說出口?

于是姜沉魚只能沉默。

而在她的沉默中,姜仲長嘆一聲,緩緩道:“眾所周知,圖璧原有四大世家:王、姬、薛、姜。當(dāng)年皇子奪嫡中,王氏保的是太子荃,薛氏保的是當(dāng)今的皇上,至于姬家,當(dāng)時(shí)老侯爺姬夕病得快要死了,根本無力管事,但皇上迷上了姬忽之才,非要娶她為妻。據(jù)說姬忽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后來不知怎的改變了心意,也就嫁了。如此一來,皇上有薛家撐腰,又得姬家相助,最終得了這個(gè)皇位。而我們姜家,從始至終一直保持著中立狀態(tà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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