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我應(yīng)該乘電梯的,但是醫(yī)生建議我應(yīng)該經(jīng)常爬樓梯。可他并不知道我在九樓工作。
然后,我終于被發(fā)現(xiàn)了。我的同事走過來歡迎我。我巡視著他們的臉龐,尋找那個我沒看見的人。
“莎賓娜,你還好么?”
“你確定你可以來上班了?”
“打起精神來。這真是棟令人瘋狂的房子?!?br>
“身體如何?你看起來氣色不錯?!?br>
自從我生病以來,從未同時見到這么多人,除了珍妮。
蕾妮端著一杯咖啡走過來,“好啊,莎賓娜?!彼f,“你還好吧?”
我點頭,仍然注視著我的辦公桌。
“我向你介紹下接替你工作的同事,瑪格?!彼业囊暰€,“這些天來她一直填補著你的空缺。在你能夠勝任全職工作之前,她會一直在這里工作?!?br>
我朝我曾經(jīng)的辦公桌走去,但是蕾妮制止了我?!霸谵k公室后面有張閑置的桌子,莎賓娜?,敻裨谶@里工作很長時間了,讓她搬走太不明智了?!?br>
因為一些類似于辦公桌這類微不足道的事情而當(dāng)眾大吵大鬧,實在不會成為我第一天回公司就職的良好開端。我的辦公桌在辦公室最偏遠的角落,也遠離其他的同事。我依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曾朝夕相對的辦公桌。
“珍妮在哪?”我問道。但緊接著打印機嘈雜的聲響把我的疑問湮沒。
只是一張辦公桌而已。我深呼吸,安慰自己道。
環(huán)境不比尋常,氣氛也有些怪異。同事對于我歸來產(chǎn)生的興趣倏然不復(fù)存在。我期待著他們會找我攀談,尤其期待珍妮和我交談,但是,現(xiàn)在我的周圍空空如也。
辦公室的每個人都在忙碌著,我依舊置身于自己的角落。我從郵箱里取出一沓郵件,旁若無人地問道:“珍妮在哪?她在休假么?”
“珍妮上個月離開了公司,”蕾妮說道,她并沒有將她的視線移開電腦,“澤茲接替她的工作。你可以在這星期晚些時候碰見她,她現(xiàn)在放了幾天假?!?br>
“珍妮走了?”我啞然無聲,“我并不知道她走了?!?br>
“還有其它的變故你不知道呢?!崩倌菡f著,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她的電腦上。
“比如?”我詢問道。
她轉(zhuǎn)向我:“今年一月,沃爾特提拔我為部門主管了。”
我們彼此對視著。
“從來沒有這樣的職位?!?br>
“有人可得重振旗鼓啊?!?br>
蕾妮轉(zhuǎn)身又注視著顯示屏。
太多的信息瞬間蹦入腦中,我頓時無話可說。這個早晨對于我而言是如此的漫無天際。我抑制住內(nèi)心的沖動沒有給珍妮打電話。為什么她居然不告訴我她辭職了?
我朝向窗外直至發(fā)現(xiàn)蕾妮在注視著我。她一直打量著我直到我翻出了那封郵件。
歡迎歸來,莎賓娜。
我第一次來到銀行總部的情景,是如此的記憶猶新。它的入口安置于漂亮的花園內(nèi),甚是華美。當(dāng)我走進旋轉(zhuǎn)門步入這個大理石所鋪墊的世界時,我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足輕重。
但我喜歡它。身著時髦的套裝和上衣很容易讓平常人厭惡我。牢記著母親的教誨,比起一抽屜堆滿的廉價貨,我更需要少量質(zhì)優(yōu)價貴的單品。于是,我買了個衣柜。定制的上裝,及膝的短裙以及深色的緊身襪都成為我裝備制服不可或缺的行頭。我就是這樣每天進出于這華麗的大廳--可以理解為偽裝。
任職于跨國公司并非是我所憧憬的職業(yè)。我可以擔(dān)任荷蘭語和法語教師,但是想找一所我所鐘意教書的學(xué)校卻并非一件易事--很快地,我便放棄了求職歷程。代課的時候,曾經(jīng)整個課堂上都是叛逆的少年,這可真是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