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打開我的抽屜然后盯著一堆肥大的內(nèi)褲時，情況才開始變得尷尬。兩件白色內(nèi)衣--或者說它們一開始是白色的--正放置在內(nèi)褲一旁。上面的布料已被穿破了，里面的鋼絲戳了出來。
　　
　　“這些是什么？”珍妮問道。
　　
　　我解釋是我的內(nèi)衣。
　　
　　珍妮擺出皺鼻的表情。
　　
　　“這些，”她大喊道，“真是讓人丟臉。你說得對，你完全需要幫助。把這些垃圾都丟了，我們?nèi)ベ徺I一整套全新的裝備?！?br>　　
　　“一整套？你有想過這需要花多少錢嗎？”
　　
　　“那你得透支了。這并不會持續(xù)。你的睡衣是怎樣的？”
　　
　　那件有著銀行標(biāo)志的長款T恤衫映入我的腦海，但是我不敢向珍妮提及它。
　　
　　“噢，一條寬松褲?！蔽艺f。
　　
　　“寬松褲？”
　　
　　“是的，難道你沒有寬松褲？”我用防御性的口吻說道，“抑或你冬天上床睡覺時會穿睡衣么？”
　　
　　“現(xiàn)在還不是冬季?，F(xiàn)在正是夏天，而你的床也不在戶外。當(dāng)然我有幾套法蘭絨的寬松褲，我也有睡衣。這只是女性衣著最基本的行頭。走吧，我看夠了，我們?nèi)ベ徫?。?br>　　
　　我大為興奮，靠著珍妮坐在電車里，任由十三號線路把我?guī)ニ畨?。我有約會了，我甚至有可以陪伴我一起購物的朋友了，我心滿意足著。但是上帝并非行駛緩慢的電車，它也不得不在途經(jīng)的每個車站停留么？
　　
　　最終我們出了電車，到達紐威茲·弗博格瓦，然后湮沒于卡凡斯特漫漫人流中。
　　
　　我好多年沒來這里了。為什么我對自己的外表失去了興致呢？這又是何原因呢？面容嬌麗的時候自我感覺也會好很多。但能讓我確定的是，身穿單調(diào)的工作服讓我看起來并不漂亮。是誰告訴我在辦公室里不可以穿著入時呢？難道就應(yīng)該身穿黑裙和白色襯衣么？
　　
　　“首先，買內(nèi)衣?！闭淠堇易?。
　　
　　我們來到一家內(nèi)衣店，毫無疑問我是第一次光顧這里。我所能記得的內(nèi)衣都是在赫馬購買的。我們游走于內(nèi)衣叢中，一側(cè)是甜美的素色綢緞，而另一側(cè)則是大膽的紅色和黑色的內(nèi)衣褲。
　　
　　珍妮挑揀出其中一件，這內(nèi)衣看上去只有透明的帶子，定睛細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小件的內(nèi)褲和配套的內(nèi)衣。
　　
　　“這個！”她堅持道，“這也是！”僅僅一步之距，她又從貨架上拿起了一件透明的粉色內(nèi)衣。我躊躇地看著它們。
　　
　　“這未免太性感了吧？”我問道。
　　
　　“性感是個詞匯?！闭淠菁m正我道，“試穿一下。要知道這必須得穿上后才能看出效果?！彼盐彝葡蛟囈麻g，當(dāng)我脫著衣服并將上衣掙脫出頭外時，蕾妮又丟了另一套更匹配的內(nèi)衣。不一會兒，她進了試衣間?！班?，合身么？”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然后看見一只素色的性感小貓。
　　
　　“我不確定，珍妮。這并不是我。”
　　
　　“你不必穿成你是誰，而是穿成你想成為的樣子。莎賓娜，你穿著這個很漂亮。你得買下它。”
　　
　　面對如此的說服我無能為力。我拿著它們?nèi)ナ浙y臺付款。當(dāng)按下密碼時，我看著金額總數(shù)些許慌亂，但還是瞬間按下了確定鍵，然后拿走了我的卡。
　　
　　“接下來是什么呢？”珍妮問道。
　　
　　我依次逛著每一家店，收獲完滿。當(dāng)我四處買鞋打算搭配新買的衣服時，塑料袋勒疼了我的手掌。我真的被曬黑了，但我已經(jīng)浪費了整個月的時間臉色蒼白地躺在公寓里。是什么支配著我呢？從現(xiàn)在開始每天下午我都要去阿姆斯特丹森林或是贊德沃特的海灘邊。
　　
　　大約六點的光景，我們精疲力竭地走進了返程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