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逢 第二部分(10)

重逢 作者:(荷)西蒙妮·凡·德·弗拉戈特


   
  
  你所擁有的一切,信仰的一切以及讓你有安全感的一切怎么可能會一掃而光呢?除非你是個走路聳肩,不得不鼓起勇氣吱聲并且自己爆發(fā)出最尖銳聲音的人。
  
  不安全感會侵襲著你,然后它會決定你的舉止--你會成為你顯現(xiàn)出的那個模樣。
  
  有些人迅速適應(yīng),有些人則需要時間。很長一段時間后,我才意識到自己不必忍受那時正遭遇的一切。
  
  16
  
  那個夜晚我難以入睡。我的思想奔馳著,腦海中都是伊莎貝爾的影像,還有母親曾對我的教誨?!吧e娜,你對友情太過忠誠了?!彼f道,“你得多為自己考慮?!?br>  
  自那以后,我一切的友誼都變得很膚淺。珍妮是第一個打破這種格局的人。當(dāng)時我們剛在銀行任職,她接到一個來自醫(yī)院的電話。她父親中風(fēng)了。我看見她的臉色慘白如粉筆,于是便扶她坐下,并遞給她一杯水。我向沃爾特解釋發(fā)生了什么,并安排其中一位銷售人員來處理辦公室的業(yè)務(wù),然后帶著珍妮去了急診室。當(dāng)我正轉(zhuǎn)身離去時,珍妮拉住我的手說道:“謝謝你,莎賓娜?!?br>  
  這是她說的所有言辭,但是她嗓音中的顫抖感染了我。給予幫助比獲取幫助的感覺更好。傍晚時候,我電話了她并持續(xù)如此,直到她回來工作。別人需要你并且感謝你支持的感覺是如此奇妙。
  
  珍妮的父親在那場中風(fēng)中存活了下來,雖然身體部分癱瘓,卻也不是原來的他了。從那以后,我和珍妮便不再是普通的同事關(guān)系。當(dāng)她全心全意照顧她父親的時候--她母親已經(jīng)過世了,她并沒有任何的兄弟姐妹--我童年時的記憶將我推入了黑洞,直到數(shù)月后我才能起床。除了和心理醫(yī)生對話之外,我?guī)缀踝悴怀鰬?。那時,未來看上去慘淡無光,這讓我詫異萬分。一年之后,我才得以好轉(zhuǎn)了很多。要是我能徹底平靜地遠離過去,我的情況會更好。我的心理醫(yī)生并沒有從我身上得出任何結(jié)論。但是自我遇見了奧拉夫之后,任何事都不曾讓我躊躇不前。門敞開著,我得走進去依次處理每段的回憶。心理醫(yī)生說得對:你可以盡你所快地馳騁,但終有一天你還是會被你的過往羈絆。
  
  在床上輾轉(zhuǎn)兩小時后,我最終放棄了。然后我將雙腿擱置于床沿。廚房的窗戶顯得突兀且黑暗,反射出我蒼白的臉龐以及褶皺的體恤衫。我打開冰箱拿了一杯牛奶但是我的目光卻落在半瓶紅酒上。不久我就給自己斟滿一杯酒。第一口的感覺總是最佳的。我感覺到這冰冷的液體流淌進我的嗓子內(nèi),我閉上眼,然后心滿意足地嘆息。又一小口。
  
  我靠著吧臺然后凝視著深色的夜空,晚上有氣流,我的腳開始變冷,胳膊也開始泛起雞皮疙瘩。酒也是冰冷的但卻溫暖了我的心,它將黑色窗戶上隱現(xiàn)的圖像驅(qū)散一空。
  
  我又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飲而盡。酒精開始發(fā)揮作用,第三杯酒下肚后,我跌跌撞撞地走向床,最終跌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我頭痛,胃疼并且嘔吐得厲害。一開始我以為只是宿醉,但是緊接著的一天,我依舊病得很厲害。于是我打電話到辦公室。
  
  “胃病,”我告訴蕾妮,是她拿起的電話,“我胃疼得厲害?!?br>  
  “噢,”她說道,“這是突發(fā)性的吧?馬上會康復(fù)的?!?br>  
  我爬回床上,蜷曲著雙膝,為了減輕腹部的絞痛。
  
  然而,那一陣痛楚讓我不得不起床,然后我走向衛(wèi)生間。一切都顯得永無止境,昨晚我的烤三明治,酒依舊是更充沛的酒。我用一只手撩起臉上的頭發(fā),然后朝著洗漱池嘔吐,并試圖掩蓋散發(fā)的味道。但是太晚了,一股難以入鼻的臭氣開始彌漫于我。嘔吐完后,我不住地喘氣和流汗,從門廳的碗柜里拿出一個水桶,裝滿水,并倒入了足量的新鮮洗滌劑,拖起地板來。我快拖完的時候,又一陣絞痛向我襲來。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