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湖夜雨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宇宙之間的進化總是由低級向高級,由一片死寂進化出絢麗燦爛和多姿多彩,由無知無識的沙石泥土進化出鳥語花香、欣欣向榮的眾多生命。
而在萬物之靈的人中,至靈至慧的就應(yīng)該算是女子了,正如《紅樓夢》中賈寶玉所言:“這女兒兩個字,極尊貴、極清凈的,比那阿彌陀佛、元始天尊的這兩個字號還要尊榮無對的呢!”
“其為質(zhì)則金玉不足喻其貴,其為性則冰雪不足喻其潔,其為神則星日不足喻其精,其為貌則花月不足喻其色?!闭f來也是,紅袖馨香的女兒們正是水做的骨肉,花做的精魂。
《初見人間芙蓉色》這本書,以密針細鏤般的綺麗文字,織就了一幅幅意象中的仕女圖,彈奏出一曲曲天上樓宇中傳來的清歌。書中不拘泥于單調(diào)枯燥的史實,而是展開想象的翅膀,加以浪漫豐富的想象,再帶幾分穿越的色彩。
書中所寫的女子,既有青史上赫然有名的武則天、孝莊、班婕妤、衛(wèi)子夫等宮庭后妃,又有蘇小小、唐琬這樣的傳奇女性,這眾多的美人正如百花爭艷,讀來令人美不勝收。
明代文人衛(wèi)泳曾在《悅?cè)菥帯分刑徇^女子百態(tài):
“唇檀烘日,媚體迎風,喜之態(tài);星眼微瞋,柳眉重暈,怒之態(tài);梨花帶雨,蟬露秋枝,泣之態(tài);鬢云亂灑,胸雪橫舒,睡之態(tài);金針倒拈,繡屏斜倚,懶之態(tài);長顰減翠,瘦靨消紅,病之態(tài)”。
我觀《初見人間芙蓉色》這一書,女子之儀態(tài)更遠過衛(wèi)泳所說,其中則天改制,孝莊垂簾,女子之嚴威也;文君夜奔、紅拂識人,女子之膽識也;蘇小芳心,黛玉葬花,女子之情淚也;褒姒一笑,飛燕紅妝,女子之妖媚也……
“尋常一樣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歷史中如果沒有這些女子,那未免太過乏味。細品本書,如同處于香雪海一般的花叢之中,那些天香馥郁的女子們,一個個鮮活起來,如在眼前。
“春去詩惜,秋來賦悲。聞解佩而踟躊,聽墜釵而惝恍。粉殘脂剩,盡招青冢之魂;色艷香嬌,愿結(jié)藍橋之眷。病可原也?!?br>
古來佳人的芳蹤,盡在此書之內(nèi),黛眉、水袖、燈花、香茗、云影、霓衣、纖指小扇、青舟、漣漪……書中的文字,稱得上絕美,如同一曲雅樂,輕捻慢挑,透著女子的幽香,透著女子的閑雅,此與書中的情致相得益彰。正如古人所寫:“霏漠漠,淡涓涓,春融冶,秋鮮妍。觸即碎,潭下月;拭不滅,玉上煙?!睍械囊饩?,是夢一般的天臺仙境,是我們的夢中畫卷,心中的“幽微靈秀地,無可奈何天”。
“從來佳茗似佳人”,讀此好書,不可無茶。沏上一杯香氣馥郁的花茶,展卷而讀,所謂“花中奇絕,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徹”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