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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那些在千年唐宋中輕舞飛揚的女子

初見人間芙蓉色 作者:周語


   
  
  
  文/周語
  
  古代的夜晚,不知道哪朝哪代了,月光從南山的江面升起,清冷的色彩,點點滴滴灑落在撫琴野歌的女子肩頭。
  
  在這樣的夜晚,你可以看到潯陽江頭的千古斷琴,南山的菊花,夜奔的俠士,酒客,女子,孤鴻斷魂,海上明月,以及這世間女子明鏡流水般的梳妝臺。
  
  桃花箋只在夢中,在身后,在酒醉時,在夢醒時,在聲斷云霄時。
  
  浣花溪只在畫中,在前代,在江湖上,在客散時,在酒冷相忘時。
  
  如果能聽得懂這一曲長恨歌,或者能讀得懂三百卷前朝舊事,也許就能喚醒古代的草木美人,能夠在咸陽的酒肆,京華的客棧沉醉中反復起舞,忘掉那醒來千年,一身明月的孤獨。
  
  時光荏苒,回到前朝,漢代的畫卷,色彩明媚,鮮艷清麗,筆觸是嫵媚的,嬌柔的,卻也是超拔脫俗的。
  
  漢代的塵煙消散,吟唱出塞曲的女子,還有那詩經時代懷抱桃花,穿著紅綠衣袍看花走馬的才人,已是畫中人。那是王昭君,還是班婕妤?她們在古人的書卷,畫軸里沉默了太久,呼吸都變得寧寂。
  
  昭君的南郡秭歸,班婕妤的長信宮燈,春草蘭葉,身前身后,便是那天涯的倦客,帶著這樣的畫卷,寫滿世間女子的哀愁與清灑,長句短句,杯酒疏雨,畫完眉,描了紅,光陰便是去了。
  
  其實,是哪一個朝代,或者此生居住在哪個屋檐下又有何區(qū)別呢?
  
  那是南宋的黃花,還是明朝的江上月影?是明清的黎明,還是晚唐五代十國的燈紅酒綠,并無太多的區(qū)別。
  
  唐朝五代的女子,紅拂女,花蕊夫人或者身居長安的仕女,在日暮醉酒歸的李太白筆下是“胡中美女多羞死,乃知漢地多名姝,胡中無花可方比”??梢韵胂蟮竭@妖嬈的女子山花插滿寶髻,石竹繡上羅衣。宮里的女子爭笑,池草里的春水也會蕩漾青云。這是嫵媚,是甜美,是玉樓翡翠,春風柳上,有放蕩山野的逸氣,粗糙不拘小節(jié)的俠客之氣,沉醉不愿復醒的豪放心懷。
  
  看遍蜀地桃花的薛濤在這里用桃紅箋寫下劍南的故事,每一個細節(jié)都是人間最美。也許在她們自己筆下的女子是靜水流深,越女顏如玉,浣紗同歸,看花賞月,漁舟逐水愛山春。這女子是蒼山秀色,不是玉勒乘驄馬,金盤膾鯉魚,七香車,九華帳的華美,而是青山遮不住的風姿。
  
  而時光倏然飄到宋代,古人筆下的女子,多了那種脫俗的閑逸。空山新雨之后,坐看云起,一江清流,人間萬家燈火,綠紅點點滴滴,興來獨往,醉來眠,那是臨水照花,煙塵之外的心事。浣紗閑歸,閑居竹林館舍,聽空山人語,自是一番境界。明清的東風吹過古代的城樓,那女子望盡千帆萬水,館閣玲瓏,秋色襲來,一身的凄涼。細眉淺畫,忘了漢代的昭君,春秋的魚雁,這一封錦書只寫給千里之外的相思。
  
  追尋那些輕舞飛揚的女子,在唐朝的夜晚看一次明月;
  
  追尋那些輕舞飛揚的女子,在宋元明清的煙云里,看遍那世間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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