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聊點什么嗎?”西蒙打算趁熱打鐵。遇到這么一個不愛說話的主兒,西蒙算是苦大了,走了幾公里,都是自問自答,泰戈爾就是一句話都不說,跟著西蒙轉(zhuǎn)悠。兩個中士,平級,卻成了一個人指揮,另一個無條件地“服從”。西蒙自認是個不甘寂寞的人,除非是行軍有要求,否則他總會在行軍時找點小話說說,可今天成了他自己的單口相聲。無聊,西蒙現(xiàn)在腦子里就這一個詞。記得這個I國人跟小孩在一起的時候很健談啊,怎么到自己這卻成了啞巴?我又沒得罪他。西蒙想不明白。不過虧得自己脾氣好,他想,若是愛德華在這早就火了。唉,也不知他跟薩給焦在一起怎么樣了,應該是嘴里罵個不停吧,沒準還能打起來,真是讓人頭疼的脾氣。但愿他能通過測試……
“聊什么?”半天泰戈爾才回答,西蒙像突然發(fā)現(xiàn)金子一樣把自己從思緒中拔出來。
“嗯,聊點個人話題啊,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笨吹教└隊枦]說話,西蒙又說,“比如你的家庭,還有家人?!?/p>
“我沒家人,所以也沒家庭。”泰戈爾冷冷地答道,眼睛又開始四處看。
“不可能吧,你父母呢?”西蒙先一楞,然后又笑呵呵地問道。
“死了?!?/p>
“呃,我很抱歉?!蔽髅赡樕弦粺?,覺得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自己暗戀的姑娘面前一樣尷尬。
“沒有用?!?/p>
“什么?”
“你的道歉沒有用,”泰戈爾把臉轉(zhuǎn)向西蒙,“我的父母是死在你們D國人的核彈之下,就算你們D國人一起道歉都沒有用?!?/p>
西蒙還想說點什么,卻不知道怎么開口??匆娞└隊栍职涯樲D(zhuǎn)向別處,西蒙感到自己算是尷尬到極點了。
“我真的很抱歉。”西蒙低下頭,小聲道。
沒有回答。
天上隱約響起了雷聲,預兆著雨林幾乎每天下午都會出現(xiàn)的暴雨又要來臨了。
“該走了,趕在下雨前我們還能多走點?!碧└隊栒酒鹕恚苏卵b,看了看還在低著頭的西蒙,轉(zhuǎn)身走了。
西蒙聽到泰戈爾離開的聲音,站起身跟了上去。與剛才不同的是,這回是泰戈爾帶路了。
“該死,要下雨了?!被艨颂ь^看了看只能透過樹冠間的縫隙窺視到的狹小天空,“歐達,我們該走快點了?!?/p>
B國人低著頭,一臉茫然地走在霍克身后。
“歐達?!被艨藳]聽到回答,停下,轉(zhuǎn)過身又喊了一聲。
可歐達像個聾子一樣,依舊低頭走著,甚至連霍克已經(jīng)停下都沒發(fā)現(xiàn)?;艨丝吹届`魂出竅似的歐達從自己面前走過,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
“上等兵歐達?友桑!”霍克高聲喊道。頭頂上,驚飛的鳥拼命地扇動翅膀,帶下片片飄落的樹葉。
歐達猶如觸電一樣從神游中驚醒,灰著臉慢慢轉(zhuǎn)過身,“是,中士?!?/p>
“你在想什么?”霍克說話間走到B國人面前。
“沒什么,中士?!睔W達又低下了頭,仿佛是個剛因為打壞了盤子被父親訓斥過的小孩子。
霍克示意繼續(xù)前進,“你是個狙擊手,在叢林中行進,你明白走神意味著什么?!?/p>
“是的,中士,對不起。”
“你很不服氣是嗎?”霍克邊走邊說,機敏的眼睛警覺地觀察四周的動靜。雖然是測驗,誰知道默菲會不會在行進中增加例如偷襲、陷阱之類的難度,而且任何人也難保這附近會不會有地上“自由陽光”組織的潛伏分子。
“什么?”
“你對你被降級和關禁閉感到不服氣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