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想到成家時,就想到了那間十多平方米的宿舍,余波的心在一剎那間又變得灰暗起來。房子和官職總是連在一塊的。官職越大,住的房子也就越大,部里的房子都是分級別的,部長是部長樓,司長是司長房,就連他的頂頭上司何葵也住著一套兩室兩廳的處長房。余波想,哪一年才能混上一個處長當(dāng)當(dāng),住上兩室兩廳的房子,余波這輩子就知足了。
余波在胡思亂想時,不知覺地走到了溜鳥區(qū)。余波在溜鳥的人群中,突然看見了和他一塊下地市州的張副司長。
“張司長,您好!”余波很高興也很意外地叫著張副司長。
“小余,你也愛養(yǎng)鳥嗎?”張副司長顯然很吃驚。
余波自從在出差時和張副司長分開后,一直沒見過張副司長,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他。余波在緊張的同時,又格外開心。
“我……我很喜歡鳥?!庇嗖ńY(jié)巴了一下,很果斷地把本來想說不喜歡養(yǎng)鳥的話,臨時改變了。
“小余,難得?,F(xiàn)在的年青人,喜歡養(yǎng)鳥的很少,養(yǎng)鳥是一門學(xué)問,再說人類應(yīng)該成為鳥類的朋友。是不是,小余?”張副司長一提到鳥,話就格外多。
余波陪著小心認(rèn)真地聽著張副司長的話,他努力地把張副司長的話印入大腦里。他對鳥類研究的不多,雖然他在環(huán)境司呆了兩年,可他很少去關(guān)注環(huán)境與鳥類的關(guān)系,余波想回去后,一定要仔細(xì)研究鳥,為了張副司長的養(yǎng)鳥愛好吧。
3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余波刻意地繞道去了文印中心,睛紅在文印中心上班,余波早就聽說過睛紅,她是部機關(guān)的一大美人,一來就轟動了整個部機關(guān)。那個時候,余波不以為然,睛紅就算是天仙下凡,對于余波而言,也毫無關(guān)聯(lián),余波的思維方式中,沒有空隙的地方容納睛紅的存在。睛紅在余波的想象中,也不過是個虛無飄渺的美人影子。
從惠芷那兒回來,余波突然覺得睛紅離他很近,近得幾乎可以觸摸。這不,一大早,余波也說不明白自己哪根神精出差錯了,竟然繞道去了文印中心。他想認(rèn)真地看看睛紅,他仔細(xì)地權(quán)衡一下,惠芷所流露出來的那句話:睛紅和他一個單位上班呢。
余波把所有要做的事都列入了理性的控制之中,他以為生活就得理性地分析捉摸。
“余,鬼鬼崇崇地干嘛?”葉晶瑩的突然出現(xiàn)驚得余波差點失態(tài)地叫了起來。
余波鬧了一個大紅臉,想抽身走掉,沒想到葉晶瑩就是不放過他,“余,是不是對這小妮子動心啦?要不晶姐幫你湊合湊合?!?/p>
余波明顯地感覺到葉晶瑩的語氣中充滿了醋意,他不再理會葉晶瑩,獨自一個人上樓去了。余波不明白的是,在文印中心怎么會遇到葉晶瑩。葉晶瑩從來不到這個地方去的,葉晶瑩有她為人處事的一套方法,對于文印中心這一類地方,葉晶瑩壓根就沒正眼看過,她心目中只有處長、司長、部長們的辦公地點。這些頭頭們的辦公處,像一本賬,數(shù)目大小,重視程度,取決于職位的高低。余波有些不明白的是,在文印中心怎么會遇上葉晶瑩,余波又一次被葉晶瑩弄得糊里糊涂。
在以后幾天里,葉晶瑩不大愛搭理余波,余波也刻意冷落葉晶瑩。余波心里很清楚,被他冒犯過的葉晶瑩不會這么善罷甘休。但是他卻拿不定,葉晶瑩到底又會生出什么事端來?余波想到這些,心里就有些發(fā)怵。
時間在這種互相猜疑斗智之中,過得很快。轉(zhuǎn)瞬又到了周末,以前余波很喜歡周末,可以盡情地呆在辦公室里讀一些自己喜歡的書,現(xiàn)在余波卻害怕周末的到來,害怕回宿舍再撞上那種尷尬,害怕人去樓空的一種空寂感,更害怕辦公室里的那張沙發(fā)。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余波,他和葉晶瑩那次失敗的肉體之戰(zhàn)。
余波在周末的那天去了鳥市,葉晶瑩捉摸不定的神態(tài),讓余波加快了對張副司長的關(guān)系進(jìn)展。他在這個看似平靜的日子里,并不輕松,他看了大量的鳥類書籍,也收集了大量的養(yǎng)鳥知識,他都快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愛養(yǎng)鳥的人。周末,余波去了鳥市,裝作很內(nèi)行地在鳥市里轉(zhuǎn)悠著,余波看中了一對鳥,一問價格,余波嚇了一大跳,余波沒想到養(yǎng)鳥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余波在鳥市里一邊溜達(dá),一邊權(quán)衡。余波把鳥市都轉(zhuǎn)遍了,仍然拿不定該不該買他看中的那對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