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火車停了。

耳邊翻滾著震耳欲聾的咆哮，頓時(shí)，人潮向?qū)挾炔贿^一米的狹窄通道涌去，而通道也順利成章的成為整個車站，甚至整個上海最混亂的中心。即便每個出口處都有兩三個列車員手忙腳亂地維持秩序，也無法將不堪入目的局面整得井井有條。車廂內(nèi)到站的旅行者要下車，月臺上的乘客蜂擁而上。列車那標(biāo)志性的官方語言已不能奏效。

從而由——

“請讓列車上的乘客先下車。”

“不要擁擠。”

“對不起，請配合一下?！?/p>

頃刻變?yōu)椤?/p>

“說了不要擠，你怎么回事？”

“唉呦喂，你沒聽見是吧，擠什么擠?！?/p>

“小姑娘，我是不是說她沒說你啊。”

……

其實(shí)這不算什么。

假若你那個時(shí)候看看列車員的臉，就會發(fā)現(xiàn)，語氣中的暴躁和不耐煩在他們的臉上表現(xiàn)得更加淋淋盡致，或者說是更勝一籌。

我在人潮中如同一團(tuán)未發(fā)酵的面，被推來搡去。揉揉捏捏間，一只皮鞋借著我的腳背又向前擠進(jìn)一步，我還沒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手里捏著座位票，卻仍拼了命地往前沖時(shí)，就已被踢到了人群最后。

難道周杰倫在這趟列車上？

我由一名演員進(jìn)化成觀眾，饒有興趣地欣賞著這場微妙的鬧劇。放下旅行包，掌心被勒出的痕跡，好久都沒恢復(fù)血色。遠(yuǎn)處锃亮的鐵軌發(fā)出刺眼的光。白色球鞋上的黑色鞋印記錄著我的恥辱，我沒有彎下腰去把它拭干凈。

與此同時(shí)。

即將癲狂的列車員一定想變成千手觀音吧。

爭先恐后的旅客們一定想變成超人吧。

痛苦不堪的火車一定在小聲啜泣吧。

另外。

藐視一切的上海一定面無表情地在看吧。

把記憶的碎片攏在一起，湊成一張張膠片，融合成電影，我們盡在其中。悲歡離合演繹得濃郁飽滿，虛榮欲念無限放大，所謂的真善美瘋狂地?fù)]霍。五彩斑斕，丑陋無比。

我做錯什么了么？

我說錯什么了么？

喧囂散去，我拉了拉剛才被扯歪的外套，登上了列車。

[陸]

我們多多少少都經(jīng)歷過“惡心”一詞的蹂躪。日積月累，甚至有時(shí)會習(xí)以為常。自以為從此百毒不侵，天下無敵。

很不幸。我，我們又錯了。

茶葉蛋。速食泡面。低劣或是昂貴的香煙。東倒西歪的鞋子。黑色的白襪子。帶有灰指甲的雙足。男女混合式衛(wèi)生間。吃剩的殘羹廢渣。刺鼻的香水。角落里的嘔吐物。頹廢男子油光的頭發(fā)。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你能想像這些惡臭硬生生地?fù)桨柙谝黄?，是什么樣的感受么?/p>

霎那間陷入泥濘腐爛的沼澤，呼吸被漫過鼻腔的腥臭所淤塞。扭曲的五指從粘稠的泥潭中伸向陰霾的空中，似乎要抓住些什么，卻什么也捕不到。四下彌漫著混沌死亡的氣息，痛不欲生。

就是這樣將要窒息的感覺。

[柒]

1.悲傷的人還未把別離的淚水拭去，還未來得及傷情，飛機(jī)就無情無義地把人給帶到了目的地，并穿越了大半個中國。飛機(jī)票好貴。飛機(jī)能不能起飛還要受天氣的影響，還有恐怖分子劫機(jī)的可能。

2.至今為止，我已經(jīng)丟了6輛自行車，其中一輛竟是在公安局被盜的！我對這個小偷佩服得五體投地，并對當(dāng)?shù)氐闹伟矆?bào)以極大的鄙視。冬天騎車不擋風(fēng)不躲雪，夏天騎車不遮陽不避雨，有事沒事就莫名其妙地爆胎或是掉鏈子，這些都是自行車的“特點(diǎn)”。

3.毋庸置疑，汽車的交通安全系數(shù)實(shí)在不敢讓人恭維。出個門不遇到紅燈比走路被錢砸傻的概率還低。噪音污染，空氣污染。記程器上數(shù)字的不斷翻漲與血壓的升高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