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母高興地把兩只手在圍腰上擦了擦,急忙說:“快,屋里坐吧!”說完,快步走進客廳。
仲卿的姑母不慌不忙地坐在木椅上,焦母把一杯茶放在姑母旁邊,急切地說:“你見了那姑娘?”
姑母揭開杯蓋,用杯蓋刮了下浮在水面上的茶葉,喝了口茶,才不慌不忙地笑道:“見了,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兒女,知書識理,人也生得非常漂亮,家里只娘兒倆,父親和兄長都在朝里做官呢!”
“哦!”焦母高興地說。
“年齡也不大,和仲卿正般配呢!叫我看,和仲卿啊,真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 仲卿姑母得意地說。
“他姑母,說到現(xiàn)在,她們家都怎么說的?”焦母迫不及待地問。
姑母嘴一撇:“喲,人家是大戶人家,哪能那么隨便就立即應承了!”
焦母直點著頭:“也是?!?/p>
姑母:“這門親事要成了,仲卿也不愁今后沒有個靠山,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還在衙門里做個小吏!”
兩人為仲卿的婚事又聊了好一會,姑母才告辭。
整個上午,焦仲卿和孫少吏都在忙著抄寫公文,這時,劉蘭生又從外面走進來。
“這回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高主簿剛剛進屋!”孫少吏知道他是找高炳臣,忙笑笑說。
“好,我去?!眲⑻m生說。
孫少吏回頭看劉蘭生進了高主簿的房,對焦仲卿:“仲卿,這劉蘭生這么粗俗不堪,可他那妹妹偏偏天生麗質(zhì),多才多藝,你說這奇不奇?”
焦仲卿不置可否地笑笑,心事重重地抄寫著公文,無心多說什么。
“這叫一娘養(yǎng)九種,九種不像娘。”見焦仲卿不吭聲,又補充說。
劉蘭生匆匆來到高炳臣的房門口,在門外輕輕咳了一聲,高炳臣抬起頭,立即熱情地笑道:“喲,劉兄!”
“叫我?”劉蘭生一愣,驚詫地眨了眨眼,遲疑了好一會才說。
“不叫你叫誰?坐坐!”高炳臣見劉蘭生拘謹?shù)卣驹谀抢铮Χ哑鹦δ樥f。
劉蘭生依然愣在那里,他很驚訝一向?qū)ψ约喊谅涞母叽笕藶槭裁唇裉炀挂环闯B(tài)地對自已熱情起來。竟和自己稱兄道弟?他心里直犯咕嚕,模不清高大人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高炳臣的客氣熱情反而使劉蘭生有些不知所措。
“哎,坐啊坐啊!”高炳臣笑咪咪地望著劉蘭生,起身給劉蘭生泡茶。
劉蘭生忐忑不安地坐下,又詫異地望著高,百思不得其解,見高給自己上茶,才終于反應過來,急忙起身,受寵若驚地說:“哪敢勞駕主簿大人倒茶?!?/p>
“你是客人嘛!”高炳臣很和氣地看著劉蘭生說。
劉蘭生接過茶,仍用探詢的眼光望著高炳臣,耐心等他開口。
高炳臣在他對面坐下,定定看著劉蘭生。高炳臣心里十分清楚,劉蘭生之所以拚命巴結自己,其實都是為了那筆生意,如果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他劉蘭生理都不會理自己?,F(xiàn)在,倒要看看劉蘭生怎么說。
一陣短暫的沉默,似乎雙方都等著對方先開口。
良久,高炳臣喝了一口茶,終于開口說:“你的事,我能不關心?”
“我的事,當然要靠主簿大人關心!”劉蘭生緊盯著高炳臣的臉,乖巧地說。
“這一萬套冬服,不小的數(shù)字??!”高炳臣有意加重語氣說。
“小數(shù)字何必勞駕主簿大人?”劉蘭生小心看著高。
高炳臣若有所思地低頭掐著指頭,沉吟著。劉蘭生依然愣愣地看著高炳臣。
“劉兄,這帳算過?”好一會,高炳臣才微微抬起頭說。
“喲,還不曾算過!”劉蘭生笑道。
“哎哎,這做生意能不算賬?”高炳臣看了劉蘭生一眼,搖搖頭。
“……!”劉蘭生尷尬地一笑,不知說什么。
“你沒算,我替你算??鄣舨剂?,扣掉工錢,每套賺兩十銖,一萬套冬服就得賺兩十萬銖,要是每套賺四十銖,就得賺四十萬銖。”高炳臣鎮(zhèn)定地說。
“哪能賺得到許多?”劉蘭生疑惑地看著高炳臣。
高炳臣知道劉蘭生是在裝傻,奸笑道:“你就別裝糊涂了,我這還是窄打窄算。你說,要不多少人不賊著這筆買賣?”
“那還用說?!眲⑻m生不想得罪他,忙附和說。話音剛落,便又小心地試探道:“哪高主簿你……?”
“這生意嘛,當然要給你?!备弑贾绖⑻m生想說什么,又奸笑了笑。
“怪不得上次主簿大人說我家有天象,要發(fā)財。這財是高主簿給羅!”劉蘭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和喜悅,興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