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睡嗎?蘭芝!”
“這么晚了,哥……?”蘭芝知道哥哥肯定又是那件事,有些不耐煩地說。
“哎,我跟你說的還是高主簿……”
“哥,你不要再提那件事?!碧m芝不想聽他說這些,不悅地說。
見妹沉下臉,劉蘭生忙急得直擺手,裝出一副正經地樣子說:“蘭芝,誤會了。這個高主簿就是那天彈琴人的人。”
蘭芝一驚。
“我曉得妹妹心里只喜歡彈琴的,不然怎么那天請客,還問人家來不來?” 劉蘭生笑道。
蘭芝有些狐疑地看著哥哥,謹慎地說:“他就是那個彈琴的人?”
“就是他,你看那天他那個琴彈得多好,多動聽,多悅耳!哎呀呀?!眲⑻m生笑道,隨后又拍拍腦袋,又說:“你看我跟我說了許多,偏偏就把這漏了。你看看……!”
聽了哥哥這番話,蘭芝不由羞澀地微微垂下頭。
聽了母親說要和自己提親的話后,焦仲卿突然覺得心口有點睹得難受,母親走后,他失神地望著在桌上的琴發(fā)愣,腦海里卻不停地浮現著蘭芝敬酒時的樣子。
此刻,他是多么心焦地等待一個人,一個從他降生下來就注定要等待的一個人,在琴聲里,他找到了她,在箜篌里她讀懂了他,兩個彼此彈出合音的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啊,這是一種冥冥中命定的緣分。
仲卿猛地撫琴彈奏。月光把銀灰色的光暈灑在他英俊而憂悒的臉上,他凝視著蘭芝家的方向,只見在清涼的月光下,所有的喧嘩都都靜止了,只有飽含情思的琴聲向著心中的彼岸再次出發(fā)。
琴聲仿佛長了翅膀,落在蘭芝的房間,蘭芝目光神往地投向窗外。
蘭芝在窗戶邊站了好一會,才退回到床邊。
高炳臣如約來到吳記酒樓,酒樓高懸的幡在風中嘩嘩作響。
高炳臣特意找了這間僻靜的酒樓,然后要店小二找了間小房,店小二往桌上放了一把茶壺、兩只杯子后。便匆忙下了樓。
高炳臣獨自喝著茶。他喝了口茶,又放下杯子焦急不安地來回走著,不時地傾聽外面的動靜。突然間,他聽到外面吳掌柜的招呼聲:“喲,劉公子!”知道是劉蘭生來了,又矜持地坐到椅子上,漫不經心地端起茶杯。
這時,劉蘭生進了來,笑道:“讓您久等了!”
高炳臣微微欠欠身子,示意他在對面坐,并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定定地望著劉蘭生。
劉蘭生喝了口茶,手抹了下嘴角,得意地:“同意啦!”
高炳臣不太相信地瞪著兩眼,驚喜地說:“哦,同意啦?哎呀哎呀!”說罷興奮地站起來,搓著兩手。
“可費了我不少口舌!”劉蘭生盯著高炳臣,討好地說。
“這情我不會忘,不會忘!”高炳臣長舒了一口氣,笑著邊說邊過去給劉蘭生重新倒茶,接著又給自己倒茶。
“不過,蘭芝看中的是那天那個彈琴的?!?劉蘭生端起杯子又放下,不安地說。
高炳臣拿在手里的壺頓住了,吃驚地脫口而出:“焦仲卿?”
“你別擔心,她也不曉得那天彈琴的是焦仲卿還是誰,我只是推說這彈琴是你高主簿!”劉蘭生笑道。
“哦,好!這就對了!”高炳臣終于松了口氣。
“不!”劉蘭生又說。
“唔?”高炳臣迷惑地看著劉蘭生。
“就看這下一步戲怎么演了?!眲⑻m生連忙把頭湊近高主簿說。
高炳臣仍不明白劉蘭生的話,怔怔地看著劉蘭生。
“哎,這還不明白,蘭芝看中的是那天彈琴的,要是曉得你不會彈琴,這事不就白忙乎啦!”劉蘭生見高炳臣愣在那里,急忙解釋道。
“那倒是。”說罷,高炳臣起身背著手來回踱步,連連點頭。這時,高炳臣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興奮地對劉蘭生說:“有了,有主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