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間,就到重陽節(jié)了。
蘭芝早早去菊園采了一束新鮮的菊花,放在父親的書房里,淡淡的花香彌漫了整個房間,與絹帛上的菊花交相輝映。
劉員外聚精會神地將毛筆添色,持筆伸向絹帛,以至于蘭芝進來也絲毫沒有察覺到。
劉員外的筆落畫紙,遒勁有力。
蘭芝凝神屏息地站在父親旁邊,手里把弄著一封請柬,調(diào)皮地看著劉員外作畫。
劉員外畫完最后一筆,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蘭芝站在一邊。
“哎,你來這干什么?”劉員外吃驚地說。
“來給爹送請柬,我都來了一會啦!”
“怎么沒聽你說話?”
“不敢,怕把爹畫興打了,又會怨我!”蘭芝調(diào)皮地笑笑。
“這丫頭!” 劉員外笑道。接著又正色道:“唔?什么事兒?”-
蘭芝連忙把請柬遞給父親,說:“宋員外家人送來的!”
劉員外看了一眼請柬,說:“出去賞秋?好,好!”然后又感嘆道:“噢,真是白駒過隙,轉(zhuǎn)眼又到重陽節(jié)了!”
這天,府衙內(nèi)一派繁忙景象,門外張燈結(jié)彩,兩個差役端來幾盆菊花整齊地放在沿廊過道旁,花圃里,幾個園丁在忙著修剪枝葉。
高炳臣匆匆走出公事房,來到書手房,焦仲卿和孫少吏見他進來,忙放下手里的筆,聽高主簿說話。
“這菊花黃了,重陽也跟著到了。諸位還和往年一樣,大家聚一聚,吟吟詩、喝喝酒,也不失為重陽一樂!”高炳臣不動聲色地說。
“可、可我這里還有些事呢!” 孫少吏勉強地說。
“哎哎,誰也不要告假,我做東,我請客,不要你們掏錢,就這么定了!”高炳臣手一擺,武斷地說。
焦、孫不由詫異地相互望了眼。
焦仲卿不想和他在一起,忙推辭道:“高主簿,我哪里會做詩?”
“仲卿不做詩也行,那天把你的琴帶來,做詩的做詩,飲酒的飲酒,彈琴的彈琴,這才不失雅趣。”高炳臣不動聲色地笑道。
沉默了一小會,焦仲卿勉強地答應(yīng)說:“那好吧!”
“就這么定了。你們繼續(xù)忙吧!”高炳臣揚揚手,轉(zhuǎn)身就跨出了房間。
焦仲卿見高離去,搗搗孫少吏,說:“有意思,主簿大人怎么也變得風(fēng)雅起來。”
“奇怪,奇怪,高主簿居然還請我們的客,看來水倒流,時光倒轉(zhuǎn)啰!”孫少吏直著脖子愣愣地嚷道。
這會兒,蘭芝坐在織房的小凳上,把織好的錦小心剪下,她仔細看了看織好的錦,想到又可以賣錢了,心里喜滋滋的。
“蘭芝,怎么還沒收拾好!”劉蘭生走了進來,不耐煩地說。
蘭芝一邊把錦打包,一邊對劉蘭生:“哥,錦也不多,你就順帶賣了不就行啦!”
“我說蘭芝,你怎么犯傻了?絹錦店的鄭掌柜哪一次不認你織的錦?那天他還攆著我屁股追了很長路,問我蘭芝怎么很長時間沒有送錦了。嗨,只要你賣,就能上大價?!眲⑻m生說。
說完,哥妹倆匆匆出了門。不多時就到了城門,只見人群熙攘,攤販林立,滿街的門面上都擺著各種顏色的菊花和布錦,人來人往,燈籠高懸,洋溢著節(jié)日的氣氛。
蘭芝緊跟在劉蘭生身后,繞有興致地看著淋朗滿目的小玩藝,便停下來問價。劉蘭生不時焦急地朝前面望去,又回頭催道,“哎哎,蘭芝,有什么好看的,別磨蹭了!”
蘭芝在小店鋪里挑著絲線,頭也不抬地:“哥,你要有急事,先忙去吧!”
“這人來人往的,哥能放心?”劉蘭生說。
蘭芝仍在挑絲線,頭也是沒抬地笑道:“一個大活人還能丟掉?”說罷,拿著絲線跟掌柜說著什么。
劉蘭生不想耽誤時間,按和高炳臣一起設(shè)計好的計謀,高炳臣他們早已在吳記酒樓等著蘭芝的到來,劉蘭生怕高炳臣等得急,急忙掏出錢扔到柜上,催促妹妹說:“快走吧!”
吳記酒樓里高朋滿座。
樓上的大廳里,幾個秀才模樣的的人搖頭晃腦地圍坐在矮桌旁飲酒吟詩,每人吟一句,便把酒碗推到下位,焦仲卿獨坐一旁彈琴。
這時,高炳臣不安地走到窗口朝樓下的街面望著,透過窗欞看到劉蘭芝和劉蘭生遠遠地向這邊走來,蘭芝好像隱隱聽到一陣熟悉的琴聲,心里不由一愣。
高炳臣回頭朝里頭看看,偏偏在這時焦仲卿已把一曲彈完,琴音嘎然而止。
高主簿大驚。
高炳臣望望已漸漸走來的劉蘭生兄妹,又望望室內(nèi),不由緊張起來。
原來,酒碗已轉(zhuǎn)到焦仲卿面前,幾個人正要焦仲卿吟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