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麻利地重新放下酒壺,取走空酒壺。
焦仲卿望著空酒杯,呆呆地發(fā)愣,良久,他伸手去拿壺。
這時,香草和趙子陵走了上來,趙子陵伸手拿起酒壺,仲卿回頭一看,愣住了。
“仲卿,一個人喝酒不感到悶嗎?”趙子陵大笑道。
“子陵兄,香草……?”焦仲卿見妹也來了,驚詫地問道。
“娘讓我找你,這不讓先生大哥帶我來了?!毕悴菝φf。
“伙計,再來一雙筷子和碗,還有酒杯?!苯怪偾渑ゎ^對伙計喊。
“仲卿,心里憋著什么事吧?”趙子陵放下酒壺,在他對面坐下,笑道。
“香草,天快黑了,你該回去了?!苯怪偾湟娤悴菰谶@里,說話不方便,便想支開妹妹。
“那不行,娘讓我……”香草嘴一嘟,險些說漏嘴。
“娘讓你什么?”焦仲卿立即敏捷地說。
“讓,讓我和你一道回去?!毕悴葜嶂?,忙改口道。
“仲卿,有什么心事,光喝悶酒哪行?”趙子陵拿起壺給焦仲卿斟了點酒。
“為什么想得到的人近在咫尺卻如同天上的星星,只對我閃亮卻讓我無法觸到,命運為什么對我這么不公?”焦仲卿憂愁地嘆道。
“什么想得到的人……?”香草莫名其妙地盯著哥哥。
“還是那個劉蘭芝啊,這樣的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戀?你何必還要為她傷自己的心!”趙子陵對焦仲卿苦笑道。
“劉蘭芝是什么人?”香草疑惑地看看趙子陵,又看看焦仲卿。
“劉蘭芝,就是那個高主簿馬上要和她成親的人!”趙子陵笑道。
“哥,嗨呀,這樣的人你怎么能想?”香草吃驚地對哥哥喊道。
焦仲卿不吭聲,拿壺給自己倒酒,端起杯子欲飲。
“哥,你不能再喝了!”香草勸道。
焦仲卿沒有理睬,還是一口喝完酒,搖搖頭,神色哀傷地望著子陵和妹妹,說:“子陵兄、香草,你們?nèi)皱e了,你們根本不清楚,蘭芝愛的是我,她一直在苦苦尋找百鳥朝會那天的彈琴人,是他高炳臣高主簿冒充我,瞞天過海,設(shè)置陷阱,騙取蘭芝允婚的。”
“這個高主簿怎么這么壞?”香草心里一驚,氣惱地說。
稍頃,趙子陵才吃驚地說:“原來這樣?”
“都已往矣?!苯怪偾澉鋈簧駛貒@道。
“不不,仲卿,你為什么不抓住她,自己作繭,自尋苦惱?”趙子陵急切地看著好友,鼓勵道。
“高主簿馬上就要娶她了?!苯怪偾渫纯嗟赝w子陵。
“啊?!”趙子陵一驚。
趙子陵拿著杯子把玩地轉(zhuǎn)動著,沉思了片刻,又猛地放下杯子,急促地對仲卿說:“仲卿,現(xiàn)在就去找到蘭芝,阻止高炳臣婚娶?!?/p>
“遲了,什么都沒有用了?!苯怪偾淇嘈Φ?。
“不,還來得及!”趙子陵沖動地看著仲卿,這時侯,趙子陵才明白,原來仲卿所有痛苦的源泉都來自蘭芝。這一刻,趙子陵被仲卿感動了,可是借酒澆愁總不是辦法,也是懦弱的表現(xiàn),他決定幫仲卿解開愁結(jié)。
焦仲卿無奈地?fù)u搖頭。
“你想想,蘭芝嫁給高主簿就會幸福嗎?”趙子陵開導(dǎo)說。
趙子陵的話令焦仲卿心里一震,他抬頭望著趙子陵。
“仲卿,痛苦的不僅是你,對蘭芝也同樣是痛苦。趙子陵繼續(xù)開導(dǎo)說。
“對蘭芝?”焦仲卿心里“咯噔” 了一下。
“對,為了蘭芝,你也得這么做,阻止高炳臣的婚娶。”趙子陵目光灼灼,堅定地說。
“為了蘭芝?”這時,焦仲卿黯淡憂傷的眸子突然射出一道希望的光亮。
香草好奇地看看焦仲卿,又看看趙子陵,沉默不語。又坐了好一會,趙子陵連忙喊伙計算帳,三人匆忙走下酒樓,徑直往劉家方向疾走。
他們踏著夜色,小心穿過路邊的小樹林,走過一座皖河木橋,不一會,就到了劉家門口。這時,箜篌聲悠長哀怨的飄過來。
一陣箜篌聲襲來,三人停住了,焦仲卿沉浸在箜篌聲中,有些緊張而踟躇。
香草有好奇地環(huán)視了一下圍墻四周,顯得不知所措。
“瞧,蘭芝的箜篌像是在跟我說話呢!” 焦仲卿傷感地說。
一直在望著劉家大院的趙子陵,忍不住回頭對香草笑道:“瞧瞧你哥哥,還沒有見面,就在心里和她說話了!”
74“是的,我是聽到她在跟我說話,在問我:怎么辦?怎么辦?”焦仲卿說。
看著哥哥一臉的癡相,香草不由同情地望了望哥哥。
“仲卿,現(xiàn)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留著見面再說,得想辦法見到蘭芝?!壁w子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