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2)

孔雀東南飛 作者:水能沉


“也沒干什么,和先生大哥在小酒店喝酒?!毕悴菀贿吙棽?,一邊頭也不抬地說。

“喝酒?喝得那么晚?”焦母定定地看著香草,滿臉疑惑。

香草索性放下木梭,神情認(rèn)真地說:“是喝酒,不信問先生大哥?!?/p>

“那……都說些什么?”焦母緊追不放地盯著香草。

母親如炬的目光直射得香草發(fā)怵,香草故意顯得不耐煩地說:“他們說的那些我哪聽得明白,不是衙里的事,就是子曰詩云?!?/p>

“香草,你沒有跟娘說實(shí)話。你哥好好一個(gè)人喝什么酒呢?他準(zhǔn)是心里擱著什么事,總會跟趙先生要說點(diǎn)什么的!”焦母沉吟片刻,又道。

“真的是衙里的事,再就是詩文上的事,小時(shí)候娘又不給我讀書,我哪聽得明白。”香草有些委屈地說。

見問不出什么東西,焦母顯得有些失望。

香草又娘低頭不語,心事重重的樣子,連忙笑道:“娘,哥也是大人了,你還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焦母正準(zhǔn)備離去,忽然一愣,轉(zhuǎn)身緊盯著香草,試探地說:“聽你這話碴兒,你是知道你哥哥的什么事?”

“哎?怎么又繞到我頭上?我怎么知道他什么事?” 香草說。

“香草,不許跟娘說瞎話?!苯鼓竻柭曊f。

“我是不知道!”香草一口咬定。

“你給我跪下?!苯鼓咐履?,惱怒地說。

“跪下,我也不知道!” 香草無奈地跪下一只腿,嘟噥著。

高炳臣家門口人來人往,仆人們正緊張地忙碌著,一會,兩個(gè)仆人爬上梯子,取下原來的舊燈籠,換上寫著“喜”字的新燈籠。

劉蘭生匆匆走過來,一抬頭不由怔了下,還是硬著頭皮向客廳走去。

中堂的紅幔下一個(gè)碩大的金色“喜”字,十分搶眼地張貼在正中。

仆人們忙進(jìn)忙出,往燭臺插上大紅蠟燭,往碟盤里裝喜果……

高府大院里洋溢著一片喜氣和忙碌的景象,眼前的這一切更使劉蘭生不安,他的心咚咚跳著,不知如何對高炳臣開口,劉蘭生忐忑不安地走進(jìn)來,正逢高炳臣送客出門。

“劉兄!”高炳臣見劉蘭生進(jìn)來,忙招呼道,接著又對客人笑道:“恕不遠(yuǎn)送!” 然后一拱手。

客人也回身拱手:“留步留步!

“劉兄來得正好?!?高炳臣笑嘻嘻指指客廳,說:“這紅幔掛起來了,這‘喜’字堂也布置好了,萬事俱備,只等你妹妹明日進(jìn)門了?!?/p>

“哦,好,好!”劉蘭生尷尬地點(diǎn)著頭,不知怎么開口才好。

“劉兄啊,……”高炳臣回過頭,突然發(fā)現(xiàn)劉蘭生神色不對,不由詫異地問道:“唔?有什么事吧?” 說完,緊緊盯住劉蘭生的臉。

劉蘭生低著頭,吞吞吐吐地說:“蘭芝,生、生病了!”

“怎么病了?”高炳臣吃驚地看著劉蘭生。

“這兩日茶水不沾,臥床不起,病得不輕呢!”劉蘭生忙說。

高聽罷,沉默了一會,滿臉不悅地地拉下臉,陰陽怪氣地說:“早不病、遲不病,怎么這時(shí)候病了呢?”

“是呀,我也這樣說!”劉蘭生惶惶不安地說。

“那……?”高炳臣一時(shí)也沒了主意。

劉蘭生垂著頭:“這時(shí)提出推遲婚事,真讓我難以啟齒。”

“你都看見了,我這所有的事都準(zhǔn)備好了。連廚師都請了,你看,是不是?” 高炳臣臉色難看地對劉蘭生說。

“是是,我也很不安!”劉蘭生連忙點(diǎn)頭。

“這、這不是讓我難堪嗎?”高炳臣攤著兩手,壓住火氣說。

“不過,要是讓妹妹那樣從床上抬進(jìn)來,不能上轎,不能兩人拜堂,那也是掃了高主簿的興!” 劉蘭生勸慰道。

半響,高炳臣想了想,只好無奈地對劉蘭生說:“那好!那就推遲三、兩天吧!”

在劉蘭芝家這邊。這會兒,錢氏匆匆領(lǐng)著一身郎中打扮的焦仲卿進(jìn)了蘭芝房間,焦仲卿一臉絡(luò)腮胡子,背著個(gè)藥箱,手拿搖鈴。

“這,這行嗎?”劉母見是個(gè)江湖郎中,有些不滿地望著錢氏說。

“我這心急,見是個(gè)郎中就請來了!”錢氏連忙解釋道。

“夫人,小生要是把不了小姐的脈,我立馬就走;要是看不明小姐的病,我分文不收,你還可砸我的牌子!”焦仲卿一臉誠懇地對劉母說。

焦仲卿說罷在床旁凳子坐下,蘭芝伸出手,焦仲卿故作鎮(zhèn)定地兩指搭脈,蘭芝微微顫動了一下,內(nèi)心充滿不安與惶恐。

焦仲卿呆呆地注視著有些瘦削的蘭芝,心里即憐又痛。蘭芝微睜雙眼,在四目相交的剎那間,仿佛交織著有說不完的言語和傷感,蘭芝見仲卿深情地凝視著自己,不覺微微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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